“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总有办法的。”
“那你还想不想画画?以后要不业余时间继续画画,等老了我们再慢慢欣赏。”苏臻提议。
“画啊,当然要画,只是我还在想,如果继续从画,我要走什么路线,我想要走出个人特色的风格。别人一看,就知道那是我的作品。以前画的太杂了,既不成系列又不成风格,满失败的。”
“没有啊,我觉得你那时画的芦苇系列挺好的,只是后来没有画了,可惜了。”
‘“你喜欢?”
“是。”
“我当时很喜欢,可是隔了一段时间后去看,我觉得画的很糟糕,构图太差,太多瑕疵了。唉,真是不堪入目。”
“看来你还是有追求的嘛,对自己的要求高啊,还有进步空间啊。别把画画放弃了,我喜欢你画的画,真的。”苏臻眼神坚定的望着他。
“好吧,我不放弃。我也不想放弃,我觉得人生处处皆是美景,皆是画。我真想把全世界都画下来,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通通都想画下来。可是拿起画笔,心却静不下来,纵使心有锦绣,却无从下笔。想画的太多了,可是却不知道要画什么。知道吗,这种状态很糟糕,糟糕透了,恨不得再也不要拿画笔就好。拿着画笔就觉得它们在嘲笑你眼高手低……”钟煜滔滔不绝的说着,说着他的无奈。
“大概是太久没有画,手有些生了,稍加练习,应该就可以进入状态的。说不定以后你生意不成功,却成了一个超级出名的画家。”
“出名就算了,如果真的画画,要画大作,那段时间肯定很苦的。只怕你也要跟着饿肚子呢。但凡艺术上有成就的人,都是艰苦卓绝的寂寞换来的。我怕我吃不了那样的苦。”
“那就凭兴趣画好了,我们不勉强,其实我也只是希望看到你画画,出名什么的都是浮云。但是如果你真有那颗要画出旷世佳作的决心和毅力,陪你吃苦我也愿意。”
“难啊。现在这样的生活环境,心里浮躁的很,感觉自己都一身铜臭味了,能画的出好作品才怪。说不定等哪天我落魄了,然后激发出灵感和创作激情,或许就能画出了神作什么的。哈哈。做白日梦了。”钟煜一边说一边笑。
“嗯,很好,能做做梦也不错。我羡慕会画画的人,可惜我不会画,如果能画出心中所想的画,那还真是一件美妙的事。”
“啥美妙,跟钱挂钩就不美妙了。所以我想等有一天,我赚够了钱,然后就在家里画画,或者到处旅游写生,画一本旅游日志。在经济条件宽裕的情况下,不为钱担心的画画,你说那样的作品是不是会少了铅华,多了深度?”
“不知道,我也不懂画画,那你就努力赚钱吧,为了你想要的生活努力吧。”
“那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我?我不是等着你包养我吗?哈哈。”苏臻捂着嘴大笑,要说她的理想,她还真没有了,打工和开店都体验过了,对工作没有什么向往了。她想或许下半辈子就是要做个家庭主妇,相夫教子吧。虽然她还不是那么想要小孩。她真希望孩子怀一个月就能生下来,一想到要十个月的煎熬怀胎,她不寒而栗。若是男人能生孩子,她也愿意赚钱养他。
“OK。没有问题。我们互相包养好了。哈哈。”钟煜也幽默了一下。“要不周末我给你画副画,不过你可要脱完,做裸模哦。”
“脱完?我羞涩。干嘛要脱,你不都看过了吗?你自己凭记忆画呗。”苏臻略显难为情,虽然和他早就彼此透明了,可是要脱的一丝不挂的让她画,还真的没有那个思想准备。
“脱嘛,反正都看过了,就更要脱了,那又没事,给我看又不是给别人看。”钟煜逗着她。
苏臻听了一本正经的说:“好吧,为了你重回艺术之路,我就为艺术伟大的献身一次好了,不过我有个条件。”她坏笑着停顿了一下,钟煜疑惑的望着她等着她说话,“条件很简单,就是你也要脱完,我们互相看,这样才公平。”说完她就得意的捂嘴大笑。
“你,这个混蛋……”钟煜无言以对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苏臻的住处,钟煜下车送她到楼下。分别前,钟煜拥抱了她,吻了她的额角,她亦回以一轻吻。有时候她更喜欢去轻吻他,那种蜻蜓点水般的吻实质是带着别样意味的,比激烈的热吻更让人魂销魄荡。
这天上班,外贸部办公室里,邱英花悄悄对钟煜说:“你上次给我的画,我都扫描传网上去了,他们都说画的很好呢。说要你继续画画呢,画漫画什么的。”
“漫画?我不喜欢画漫画,我那只是上班随手画的,你怎么传网上去了呢,好丢人啊,画的不好。”钟煜听了有些着急。
“你也太谦虚了吧,随手画都画那么好,我做纪念,留着好了。哈哈。”邱英花小声的笑着,继而问道,“你啥时候再帮我画个素描啊,油画什么的?”
钟煜用怪异的眼神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说:“你?好。不过我喜欢画裸模,你可要脱完哦。”
“这……”邱英花听了刹的红了脸,说,“这多难为情。”钟煜说的是玩笑话,她却当真了。
“哈哈——”钟煜看她脸红的样子忍俊不禁,继而拍拍她的肩膀,说,“开玩笑的啦,你呀,还真想脱吗?哈哈。”
“讨厌,你这个混蛋……”邱英花捂着脸故作羞涩的跑开。
钟煜听着邱英花叫自己混蛋,又想起昨晚自己叫苏臻混蛋,不由开怀一笑。
营销部办公室里,苏臻正在跟田彩冰确定周末去医院的时间,因为昨晚钟煜说周六要给自己画画,所以她约田彩冰周日一起去。
“他要给你画画?”田彩冰眼神里满是羡慕。
“是啊,所以我周日陪你去吧,要不晚上我叫他请我们一起吃饭?”
“好啊,没问题。先谢谢你啦。有你陪我去,等我变漂亮了请你吃糖啊。”田彩冰拍手叫好。
周末的这天,天气晴朗,一大早钟煜带着画具,载着苏臻驶向白桦林。因为天气晴朗,怕天大亮后光线太亮,他想找个有树荫的地方作画。
“唉,周末想睡懒觉,却被你拖起来画画,你不把我画漂亮点,我饶不了你。”苏臻坐在副驾上打着哈欠。
“我也困啊,平常这时候都还在睡觉呢,难得我有想画的欲望。不过早上凉爽,对了,我带了些紫菜卷,你先吃点吧,不然等下模特饿晕了。”钟煜指了指便当盒。
苏臻捂着脸,摇摇头,说:“现在不饿,画家都还没有吃,我也不吃。”
最后,还是陪了田彩冰去看医生。
“会不会留疤?”田彩冰担心的问。
“只要我说的,你都做到了,保证不留一点痕迹。”老中医对自己的技术自信满满。
“是吗,那谢谢医生啊。”她把手握成空心捂着敷着药的黑痣,生怕被人看见。
走出医院,田彩冰还忧心忡忡问苏臻:“要是别人问我怎么办?”因为点了痣,她要把刘海都用夹子夹起来,额头露出来,这颗痣自然就暴露无遗了。
“就说点了痣嘛,这又没事。”苏臻当然不懂她的心情。
这颗痣折磨了她十几年,让她自信全无。“我不想说。”她很没自信的耷拉着头,不想告诉别人她这里长着颗难看的黑痣。
“那就不说,你就说长痘痘了,然后挤破结痂了。反正公司里又没有人知道你这里有痣。”
“公司里还是有两个同事知道的啊,只是我这颗痣这样敞着,别人肯定会问。”
“好了啦,你别担心了,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苏臻兴高采烈的想着带她去吃烤鸡头。
“不去了,我还是回去了,我要在家里喝一个星期的白粥,别的东西都不吃。不然我怕留疤,那就更丑了。”田彩冰牢记老中医的嘱咐。
“是哦,我都忘记了,那等你的疤掉了,我再请你吃吧。”苏臻也无可奈何。
和田彩冰道别后,苏臻回到住处,钟煜正在家修补昨天的画作。
“还没有画完吗?我觉得已经很完美了啊。”苏臻凑他面前望着画问。
“嗯,小小的补一下光,我想要更明亮的阳光。”
“可是我不该哭,太丢人了,你看这表情。穿的这么酷,却是副这种鬼脸。要不重新画一幅吧。”苏臻对自己的表现很不满意。
“那你为什么哭,是想起什么了?”钟煜还是不明白她为何哭,他从昨天起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是就是想不到答案,如果是幸福的哭,可是并没有什么好感动的啊。
“没有啦,我是真的觉得幸福啦。笨笨,你就别问了。”苏臻哄逗着他。
这时传来开门声和钥匙声,苏臻跑门边一看,居然是朴青河,他提着行李,望着苏臻笑了笑。
“我来了,搬这里住好了。省的你一天到晚念叨我。”原来是钟煜要朴青河搬出租房来和苏臻一起住的,那样就可以监督苏臻早上早点起床回家吃早餐,不然钟煜又会被母亲碎碎念。
“呵呵,多谢啦。以后就麻烦你叫苏臻早点起床啦。”
钟煜和朴青河在嘀咕什么,苏臻一句听不懂,她猜大概是说搬回来住的话吧。
“你画的什么?又开始画了?”朴青河说着凑到了画前。“风景很美,人也很美,表情很哀伤啊。你还有这闲情,还以为你再也不画了呢。”
“无聊嘛,画画呗,这是我的秘密武器。”钟煜故作神秘的说。
“什么秘密武器?”
“秘密,保密。不能说。”
“好吧,不说就不说。”朴青河也很无所谓,他凝视着画中的苏臻出神。
钟煜见他目不转睛,问:“怎么了,看什么这么入神?”
“看女人嘛,哈哈,不喜欢女人连看都不成吗?”朴青河打趣道。
“看出什么了?”
“美。女人还真的比男人美多了,你看这头发,这身材。”朴青河远远的指着画面说,因为油彩还没有干,他不能碰画面。
“你也好女色了?”钟煜惊讶的问。
“没有,没有。我是死性不改的。”他说着吹着口哨把行李拖进自己的房间。
苏臻偏着头问钟煜:“你们说什么了,他怎么盯着你的画看?”
“呵呵,那你去问他咯。”钟煜故意卖关子。
“你就知道欺负我,知道我和他没法沟通。”她轻轻的掐了他一把,疼的他直叫“谋害亲夫”。
苏臻觉得钟煜这段时间变了,变的幽默阳光开朗了,虽然他以前也挺开朗的,但是现在是更奔放了。她想他一天到晚什么事这么开心呢,完全不像前段时间那样死气沉沉。
“晚上吃什么?”苏臻问他。
“美女拌饭。”
“拌你的头。去吃烤鸡头好不好,我喜欢吃呢。本来约同事一起吃,她又吃不了,只怪她太没有口福了。”
“那等我画完,咱们早点去,吃个够。第一个进店,最后一个离店怎么样?”
苏臻还真捉摸不透钟煜了,他现在说话越来越油嘴滑舌了,比她还油,是本性使然还是另有原因?反正她觉得钟煜的性格大变了。不过她也喜欢这样的他,开朗幽默,她就喜欢这样的个性。
在烧烤店吃鸡头时,钟煜对朴青河说起准备求婚的事情。苏臻是一边啃着鸡头,一边听他们说着,并不时观察两人的表情,当朴青河说话眼睛在她身上时,她想肯定是在说她了。她想男人嘛,除了聊女人还能聊什么,自己还不知道被他们聊过多少次了,只能怪自己听不懂了。
他俩确实说的是有关她的话题。
“中秋节求婚?”朴青河嚼着鸡骨头。
“嗯。绝对是个惊喜。”钟煜想起来就兴奋。
“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说来听听。”
“不说了,等事成了再说,现在还是机密。”钟煜故作神秘。
“真扫兴,说个开头就不说了。你倒好,中秋节去老婆家里过,我就惨了,冷冷清清一个人。”
“怎么会,你不是要陪我爸妈过节吗,哈哈。”
“我无话可说,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就开玩笑。你现在越来越爱欺负我了,好霸道的感觉。”朴青河觉得钟煜确实有点霸道,他本来在宿舍住的挺好的,可硬是被他拖到出租房里住。平常说话呢又总是受他欺负,自己被他寻开心,不过因为是好朋友,朴青河也不和他计较。
钟煜一听朴青河用霸道一词来形容自己,一点也不介意,反而说:“男人就该霸道点,不然吃不开啊。你也要霸道点,特别是对女人,你一霸道,下点猛料,那个女人就自然归顺于你了。”
“你就瞎掰吧,你以为我不懂女人。女人哪里喜欢霸道的,明明喜欢能够驾驭的。”
“你不知道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看来你情商还真不高啊。”钟煜又开始打击他。
说到情商,朴青河还真觉得自己不高,喜欢的人自己都还没有表白就自我否定了;来中国几个月了,在办公室里还找不到一个可以算是朋友的同事,或许是他的心根本不在那些同事们身上吧,没有付出,自然就没有回报了,感情是相互的嘛;可是他也有对喜欢的人付出感情啊,却又是闷在心里没有说出来,别人又不可能知道;和苏臻呢,一天总能见上几面,可是却没有交流过;别人给他介绍女朋友呢,他又总是玩太极。所以嘛,他也就只能承认自己情商不高了。
想到这些,于是他回答:“我要是情商高,也不愁没人陪过节了。即使是出去找个临时的都好,但是我没有那个情商。你说我是不是很笨呢。”
“你就装,你就继续装笨,我开玩笑的,你情商一点不低好不好。你是一个很棒的男人,要我是女人,我都要为你倾倒。来,我敬你一杯,我心中的魅力男人。”钟煜举杯。
“你这是损我还是夸我呢,你太不厚道了。”朴青河以为他是挖苦自己呢。
“真的啊。只是你自己看不到自己的闪光点,你要对自己有自信,爷们点,像我。多有男人味。”钟煜臭美着。
“你小子最近脸皮厚了不少啊,刷了层混凝土吧。”朴青河顺势来了个反击。
两人有说有笑,就像两个女人在一起一样的聒噪,苏臻心想这两人一天到晚都有说不完的话,到底都说些啥呢。她和钟煜都还没有这么多话说呢,难道是男人更懂男人?看样子又不像两人有那种关系。她想着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要是钟煜和朴青河好上了,自己会是什么反应,不过她知道这不过是自己恶作剧般的念头罢了。她心里这样想着,不由暗自发笑。
“笑啥,一个人偷着乐?说来听听看嘛。”钟煜立刻问她。
“笑好笑的事情啊,你们有说有笑的,我自己笑自己的有什么不对。你们每次说什么,我都听不懂,真是气人。”苏臻撅着嘴回答。
“我们啊,就聊些过去的事情啊,还有以前的同学啊什么的。”钟煜撒谎不眨眼。
苏臻不相信的瞟了他一样,也不理他,于是说:“我还想吃泡面,来碗泡面吧。”烧烤店还有一特色就是煮泡面,上面还有个煎鸡蛋,吃起来可香了,苏臻挺爱吃的。
三人一边吃一边喝酒,有恋人,朋友,美酒,美食相伴的日子,苏臻觉得惬意,人生有的如此,还要如何呢。她不禁为自己时时的忧伤感到后悔,心想自己就像个怨妇。微笑,微笑,努力微笑。想到这,她脸上又露出一丝神秘莫测的笑,钟煜见了问为什么笑,她故意笑而不答的急他。
周一这天一上班,苏臻就看见田彩冰坐在那儿眼睛红红的在哭,于是关心的问:“怎么了?怎么一大早就哭呢。”
“她们说我这颗痣会留疤,说会有个窟窿。”田彩冰语音刚落,又有泪珠儿掉了出来。
原来她一来上班,就有同事看见她额头上的这颗痣,问她是不是点痣了,她只能说是了,想说是痘痘都没有勇气撒谎。然后她们故意吓她,说会留疤啊什么的,她开始也不信,还争执说,我不会留疤的,医生说恢复的好,就不会留疤。可是当她一个人坐下来,看着镜子中的额头,就不由感伤的落泪,生怕会有疤痕……
“她们吓你的,你别当真啦。不要去想,越想越发觉得煎熬。”苏臻看了看她的眉头黑痣,于是安慰的说,“很好,恢复的很好,应该不会留疤的。不要沾水,不吃刺激的食物,没事的。那个老中医都点了一辈子的痣了,咱们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他嘛。”
“嗯。”田彩冰委屈的撅嘴点点头。
“好了,一会儿要开会了。微笑,微笑。”苏臻哄逗着她。
她不好意思的挂着红眼圈又笑了,说道:“其实我点痣的时候就做好了会留疤的准备,没想到还是要哭。真是难为情。哈哈。”她笑着自己。
“没事啊,人家缺胳膊少腿儿都要活呢,你这个已经不算什么了,留了疤也没有关系,这是青春纪念疤,你看我身上其实也有疤的。”她把膝盖给田彩冰看,她的膝盖有明显的疤痕,是初中时摔在碎玻璃上然后还缝了四针,“不过我这是在膝盖上,不过我不想着它是疤,反而当一件礼物随身带着呢。
“嗯,好,明白了。谢谢你。好了,你去忙吧。”田彩冰觉得自己真丢人。
苏臻拍拍她的肩膀,回到自己座位上,整理着文件准备参加周一的例会。
例会上,苏臻的师傅权善民一边在黑字板上画图一边说着上个月的销售概况,并提及本公司有力的竞争对手——岛耳木业公司。岛耳木业公司
苏臻和妈妈打着电话,告诉她要回去,而且是要和钟煜一起回去。
“我给你们带了些这边的特产,你们还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带回来。”苏臻脸上亦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不用带啊,现在出门啥都能买到,你们就平安回来好了。”
“好吧,那要吃什么,我回来再给你们买好了。”
“诶,好,记得把男朋友带回来啦,别在路上弄丢了。”苏臻妈妈打趣道。
“哈哈,妈,你啥时候也这么幽默了。你放心,我拿根绳子绑着他,走不丢。”苏臻笑得前仰后合。
“每天记得吃饭,一日三餐准时吃,别瘦成皮包骨头回来啊,不然妈看了难受。”
“妈,我还胖了呢,每天一日三餐都按时吃,长了一身的肥膘。”
“……”
两母女在电话里聊得热火朝天,挂了电话,苏臻对钟煜说:“我妈可幽默了,她说要我把你看牢了,生怕你半路丢了。呵呵,她可好玩了,你见了,肯定会喜欢她。”
“是,看你就知道她是个性格开朗的人。都说女儿身上有母亲的影子,我已能猜出你母亲的大概模样了。黑色的小卷发?大眼睛、白皮肤?最容易的猜到的一点和你一样是个女人。”
“哇,亲爱的,你好厉害,居然全部猜中。那我爸呢?继续猜。”苏臻很是配合的回答。
“男的,浓眉大眼,英俊潇洒,勤劳简朴,能烧一手好菜。”钟煜信口开河的说道。
“居然又全中了,你可以去摆摊算命了,准确率百分百,没想到你还这天赋。奇才啊。”苏臻这样说着逗得自己笑得眼泪直掉。
钟煜也笑不可抑,说:“你别逗我笑了,一会儿我把车开树上去了。”
“上去了再下来呗,多大点事儿,是吧……哎哟,我笑的不行了。我们是不是太会自娱自乐了?”苏臻双手捂着腹部,下巴都感觉笑的要脱臼了。
“开心就好嘛,我就想看到你笑,不想再见到你哭。你开心,我就开心。”
“让我笑很容易啊,我笑点很低。”
“确实是挺低的,幸好你不是古时候的那个美女,要国王点烽火台才会笑。不然就难办了。”钟煜说的是褒姒,他对中国文化了解不深,能知道这个典故已经不容易了。
“你还知道褒姒的故事?”苏臻惊讶他不知道鸿门宴是什么,居然能知道褒姒的故事。
“对,是褒姒,那两个字很复杂。我觉得呢,这人呢活一世能办成一件想办的事,也不枉白活。周幽王为了褒姒一笑,居然那么疯狂,不过褒姒笑了,就值了,这人世还有什么事让爱的人开心更快乐呢。我虽然不是博览群书,但是还是读了点书的,你以为,可别小瞧我,哈哈。”
“我可不敢小瞧你,不过你上次说的红门宴绿门宴倒是让我现在都想笑。”苏臻说着钟煜的糗事。
“那件事你就别说了……”钟煜真想忘记那件事。
朴青河见两人有说有笑,可惜因为听不懂,只能干瞪眼。而钟煜和苏臻忘乎所以的聊着,俨然忘记了后座上还坐车朴青河。
说话间,已经到了苏臻住处,钟煜送苏臻到楼下,说:“晚安了,我回去了,明早见。”于是又跟朴青河说了再见。
苏臻望着他,心里想,来个拥抱和亲吻吧。可是朴青河在一边,她又不好意思说出来,于是她说:“你既然送了我们,那我又送你上车吧。”说着就揽着钟煜的手朝车子走去。
朴青河惊讶的看着他们,懂得俩人的意思,于是笑着摇头先上了楼。见朴青河进了楼道,苏臻才抱着钟煜说:“今晚就别回去了嘛。好不好?”
“怎么,舍不得了?”他捧着她的脸。
她望着他的眼睛,朝他挤眉弄眼。“你就留下嘛。”
“好吧。”钟煜轻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于是俩人勾肩搭背的上楼回家。
朴青河正坐沙发上看电视,见俩人回来了,说:“我就知道你会来,哈哈。你不要老是在这里过夜嘛,我还单身呢。已经很久不知道人肉是什么味道了,看你们恩爱甜蜜我心里会不平衡的。”
“你啊,给你介绍女朋友又不要,非要好那一口。要不明天帮你约她一起吃饭?”钟煜说着坐到朴青河身边,他说的是邱英花,他还真想把她赶紧嫁掉,完全是出于一种人道主义关怀的思想。
“又是她?她又不喜欢我。”朴青河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对邱英花还是有好感的,至少不反感,邱英花的性格他喜欢,但是要爱上她,他想还是太难了。
“反正你又不喜欢女人,找谁不都一样,要找个人过日子啊。邱英花绝对是一个好妻子,你信我。”钟煜拍着胸脯,苏臻则枕着他的膝盖躺沙发上看电视,他们俩一说话,她就插不上话了,唧唧歪歪不知道说着什么。
“该不会是你喜欢她吧,干嘛你就只介绍她给我呢。肯定有阴谋,你是有什么目的?”朴青河故作惊恐的表情。
“阴谋就是让你和女人结婚,我不想看你一辈子单身啊。先试试交往看嘛,寂寞的时候陪你说说话也好啊。你又不想回首尔,那么就找个中国姑娘在中国安家好了,如果没有婚姻你不回首尔也一样不会解脱啊。”钟煜知道说这些朴青河会烦,但是对这事他是抱着不达目的不死心的态度。
果然朴青河又不耐烦了,他说:“好了,你别说了,好烦啊,每次都是这些话,都听烦了。”
“就是要你烦。明晚我约她一起吃饭,你买束鲜花吧。”
朴青河听了紧张的掉汗,哆嗦着说:“非要这样吗?我会觉得很奇怪。”
“男人追女人都是这样的,别怕。又不会吃了你,等你和女人相处一段时间,你就知道女人的好了。至少会阴阳协调了,你看你阳气太盛,要找个女人协调一下才好。”
“你好烦,算了,不和你说了,我要睡觉了。你还是先办好你自己的事吧,你求婚都还没成呢,等你成了,我再见邱英花。”
“借口,反正明天我会帮你约她。马上快中秋节了,你也好找个人一起过节嘛。哎呀,说起求婚,我还忘记件事,我得回去了。”钟煜说着起身,准备离开。
苏臻不知道他们俩聊什么了,见钟煜要走,疑惑的问:“你要回去啊。”心里满是不舍。
“是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要回去了。”钟煜回答。
“什么事?”
“现在不能跟你说,反正是重要的事。先回去了。”钟煜说着吻了下苏臻的脸颊,并探过脸要她回吻。
她却撅着嘴说:“不要。你快回去吧。”
钟煜见她不肯吻自己,知道她生气了,于是哄道:“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我先回去了,拜拜,别生气了。”说着他像要去投胎一样离开了。
“唉——”她长叹一声气走进卧室。
钟煜回到家,打开电脑就手忙脚乱的忙起来,他说的重要的事是,他正在自己录制光盘,准备求婚时用的。时间紧迫,还两天就中秋节了,他必须在中秋节前一天完成视频制作。
苏臻见钟煜很是决然的离去,心里失落不已。她想爱情就是这样,爱一个人就容易把自己弄的多愁善感。从前不想要他陪的时候,看他回去心里没有什么不舍,可是想着要他留下,他却回去了,心里自然是没能如愿的落寞。有希望才会失望,所以还是不要希望好了,她想以后还是高姿态一点,献媚讨好不是件容易成功的事,不如等着别人来讨好自己。他若不愿讨好自己,那也罢了,反正也没有抱一颗希望的心。
翌日清晨,苏臻和朴青河一起上了蘑菇头的车,蘑菇头知道苏臻每天要赶早吃早饭,所以也就提前在楼下等她。
朴青河见了蘑菇头不悲不喜,也不同他说话,反正就是一个字也不说。他在认识孙晓峰后对蘑菇头就死心了,可是因为见不到孙晓峰,他的心也快把那个东北小伙子忘记了。他不曾想到蘑菇头会每早来接苏臻,早知道这样,他想还是住宿舍的好。他心里骂咧着钟煜,说你这人专干让我头痛是事,你存心和我过不去啊,你这坏小子。
蘑菇头见朴青河一言不发也不在意,只当他性格内向不爱说话罢了。干他们这行的一般客人不同他们说话,他们也不主动找客人说话的。他想他不说话自有他的理由,或许是心情不好吧。
苏臻很习惯沉默的朴青河,觉得跟他在一起就跟自己的影子在一起似的,有光的地方看得见,没光的地方可以直接把他忽略了。其实朴青河有在努力的学习中文,只是进步很慢。苏臻自学韩语,学了几天就没耐心了,她不想出国,她想就算结婚了也要留在中国的,所以不想学了。
早饭时,苏臻见了钟煜也不搭理他,她想干嘛要粘着他,他根本不是那么在乎自己。钟煜见了知道她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他不知道是该高兴她在乎自己呢,还是该怨她这么小气,于是笑着说道:“明天我就去定机票了,后天我们回家。”
“嗯。”苏臻看也不看他的回答,只顾低头喝汤。今天早晨是喝她最爱的参鸡汤,可是她喝在嘴里却没了往日的美味,原来食物的口感也完全是心里因素。
钟煜对她使了个眼神,意思是说:“怎么了,还在生气,你这个小气鬼。”
苏臻咬着嘴角望着他,意思是说:“你爱怎样就怎样。”于是继续低头喝汤。
朴青河低着头悄悄打量着两人,心想,钟煜这下你可罪大咯,找女人就是这点麻烦,生气了要哄,生病了要哄,连求欢也要哄,累啊。他一直在揣测女人的心思,这是他的偏执,虽然不爱女人,但是研究女人的内心他还是饶有兴趣的。
钟煜见朴青河脸上那神秘莫测的笑,瞟了他一眼,意思是说:“你看我这样得意了?哼哼哼,我晚上就要把邱英花约出来,你不去也得去。”
朴青河见他那复杂的表情,暗叫不妙,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
吃过早饭大家各自去上班。
一到办公室,钟煜就张牙舞爪的跑到邱英花面前说:“英花姐。”
“怎么了,听你这样叫我就知道有事求我。”邱英花故作淡定的扶了扶眼镜。
“没呢,我是帮你传话的。朴助理说晚上大家一起吃饭,问你有空没?”
“他干嘛请客吃饭,又不是你请客吃饭,要是你请我就去。”
“不管他请我请,我都会去的嘛。我坐陪呢。”
“尽力。如果没有别人约本小姐吃饭……”
她话还没有说完,钟煜就抢话道:“好了,不管别人有没有约你吃饭,反正今晚你是要吃饭的,而且是必须和我们一起的。你去呢,我就给你画幅半裸的写真画好了,好不好?”
“你这个混蛋。好啦,走开啦,我要干活了。”邱英花拿着文件夹赶他走。
晚饭时,四人又约在了吃狗肉的餐馆。
坐在位置上,突然响起了悦耳的声音。
“一位先生给他的爱人制作了一个短片,请大家共同欣赏。谢谢大家的理解和支持。”
“视频?”苏臻听了不由嗤之以鼻,暗想居然有这么浪漫的疯子,在飞机上示爱?也太张扬和哗众取宠了吧,但是好奇心驱使下她还是盯着前排座椅后的液晶小屏幕看起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致我最亲爱的苏臻”几个大字,然后是钟煜微笑的脸部特写,接着是钟煜那副取名为《泪》的画作……
有如天籁的背景音乐响起,广播里传来他那音色和语调像牧师诵念般的声音,平和灵动而又饱含深情,“苏臻,那天你问我这幅画的名字,那么现在我将告诉你它的名字叫《泪》,对,是你的眼泪。你说因为幸福而落泪,是因为我么?如果幸福也叫人落泪,那么我希望自己是你泪水的缔造者。但是我更希望你开心,我希望自己亦是你快乐和幸福的缔造者。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飞机上相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