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三年,再次见到贺云书,竟是在曼城。
他一路风雨兼程寻来这里,却停在泽和宫朱红色的宫门前,乖乖等着侍卫前去通报。以他的身手,又怎么会进不了宫殿,只是当下有求于人,不得不将恣意妄为的性子敛了起来。
子时刚到,南泽玉踏着月光缓缓而来。便见皓月当空下,玄衣男子负手而立。身姿挺拔,依然是那股天然的傲气。
他长着一张俊美无俦的脸,眉眼清晰硬朗,高挺的鼻梁下勾勒出一道凉薄的唇线,承着月光,整张脸却并无半点柔和,反而显得无情到极点。
“南姑娘,我想请你救一个人。”
与初见的凛冽不同,他言语中似乎有了神色,却是悲戚的神色。眼里没什么波澜,正显得死寂。
让人心头一寒。
南泽玉突然想起初见时,或许是飘着丹桂的八月,或许是冷梅盛开的一月。那时的他,依旧是这般清俊硬朗。只是眉宇间多是杀气,身上也总是似有似无地飘着丝丝血腥。
也见过他杀人模样。
通常是斜劈胸腔,一刀夺命。有时遇到杀得起兴,也将人全身经脉斩断,再劈做两半,血如泉涌,死无全尸。
那张硬朗坚毅的脸,做什么都显得生硬,只在杀人时最畅快,时常嗜血而笑。
那种笑烙在别人的眼睛里,只是让人心生绝望。
许久许久,南泽玉都没有开口。
他以为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几乎要放弃。
“阿兰姑娘的事,我们已有耳闻。”一个沙哑的声音骤然响起,南泽玉雪白身影背后闪出一道黑影。
那人穿着黑色劲装,身形纤瘦。一张面具狰狞似鬼魅,左眼被浓密的额发遮了去,唯一露出的右眼漆黑无光,透着说不清的诡异。
“她的病拖得太久,心魔已攻经脉,入肺腑。要救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怕,醒来之后极可能丧失神智,就此混沌一生。”
沙哑诡异的声音在夜空回荡,听不出男女。
将贺云书那颗早已历练得波澜不惊的心,生生拖到云端,又任凭其无情坠落。
他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夜风拂过,都碎在了空中。
“还望二位勉力一试,贺某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