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夙唯箬晚了一步到了医院地下的会议室,推开门,便见到离云汐坐在座位上,神情严肃,便开口问道。
“是凌沐风的事。”离云汐的声音似乎有些许沙哑,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了夙唯箬,“看看吧。”飘渺的声线,让唯箬不禁有些心慌。
“哦。”她勉强地笑了笑,打开了文件袋,薄薄的几页纸,一页页翻过,她的表情僵在了脸上,却只能无奈地扶额,上齿狠狠地咬住下唇,双拳紧握,就是这几张纸啊,轻易地改变了一个人的生命,把一个本就绝望的人推向深渊,“所以说…”她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却依旧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她沉声说道,“我捋顺一下,你们发现了一张半腐蚀的鬼单,根据日期和经手人查出了这是十四年前的一次暗杀,并且查出死者,便是凌沐风的母亲。”
她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资料一张张捋好整齐摆放,像是在强调这个事实,她的声音郑重而低沉,“查过他母亲之后,出具了一份关于他的身份证明,本姓为顾,原名顾杞源,十四年前的一场暗杀中受到牵连,母亲身死,父亲不知所踪,他自己被宋悦铭从大火中救出后为隐藏身份,更名凌沐风。”
她忽然顿了一顿,习惯性地咬着下唇,“通过非正当手段,你们查到了彼岸的鬼单册,根据记录,委托人…”她深吸了口气,“委托人也姓顾,结合之前的调查…你们推测出的结论是,当年那件事的委托人就是凌沐风失踪多年的亲生父亲…”
即使是自己亲口说出,她依旧不敢相信。
云汐看着她,淡淡道了一声,“嗯。”
“这个推测有几成把握?”
“至少九成。”云汐的声音一直清清冷冷不带情绪,此刻却让她感到一种无端的寒冷,一种遍体鳞伤后却发现周围人都在对你着冷笑的那种感觉,透心彻骨。
“这只是我们目前查到的…”
“还会有比这更让人绝望的吗…”夙唯箬下意识向腰间抓了一下,却抓了个空,只觉得空气十分沉重,“那宋悦铭跑去歧城是什么事,是你放他去的吧。”
“嗯。他要我争取三天时间,他先一步去了歧城,原本他们在歧城的人,应该是寻找凌沐风失踪的父亲的,他这么急着去,应该就是为了释寒查到的这件事,或许他先一步发现了。”
“…”唯箬看着桌上自己摆好的资料,“这一次,真是连我都想不到他能活下去的理由。”
“…”离云汐的声音忽地变得几不可闻,“若他死了,便是我害的…”
正文 无从抵抗
“还有一件事。在此之前,凌沐风消失了三个月,这三个月,他一直在歧城。”夙唯箬走在医院的走廊,回忆着离云汐对她说的话,她说的含蓄,她却又怎会听不明白,三个月,他必定是自己去救了宋悦铭。是了,当时的情况,要他怎么能把最重要的人的性命,赌在她们的身上,可他现在,怕是在怨恨着吧,如同怨恨她一般地怨恨着自己…
脚步停止在门前,她倒是有些希望推开门她看到的是一个空无一人的房间,这样就不用再思考那个无解的命题。当她推开门,看到他靠着床榻坐在地上,手中拿着洒剩的半壶酒,身遭是洒出的酒水弥漫的酒香,她本能地感到身体一僵,却依旧摆出了一副笑脸,“不会都喝光了吧,倒是给我留些。”她关上门,与他并肩坐在地上,“味道如何?”
“不错,我后悔洒了半壶。”他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刚才那个愤恨疯狂的人好像不是他…这样也好,他还有理由保持着现在这幅虚伪的样子,至少说明他还想继续活着…
“恢复得怎么样了?我这个上司可还等你上岗呢?”
“这么快就要压榨我的劳动力啊。”他仰头喝了口酒,唇齿留香。
“没办法,时间紧迫,急需你的帮助。”她笑看着他。
“到底什么事情,你们都这么紧张。”
“事关夕颜存亡的大事。”她的语气变得十分严肃。
“夕颜?棂渊第一行动组夕颜聆苑,原来你们是夕颜的人。”他微微地笑着,“没想到你们倒还真是大有来头。”
“你果然,知道的不少。”
“谢谢夸奖,棂渊现在是汶江的一把手,想必对我们也是十分清楚的。”
“一把手吗?看来有些东西,你还是不知道的。”她的声音低沉,带着心事,“今天就同你具体说说夕颜的情况。”她抢过他手中的酒壶猛灌了一口。
“在这里?医院人多眼杂,这次不怕走漏风声了?”他语带讽刺地看着她。
“这么记恨吗?不就是威胁了你一次。”她笑道,“那我们就先从这个医院讲起,这里,是夕颜的产业,你的病房处在一个独立的位置,附近的房间都是空的,所以不必担心。”
“夕颜的产业?是在暗示同棂渊没关系?”
“聪明,这也就是要同你说的下一个问题,也是最关键的问题,作为夕颜的人,你要记得,从根本上来讲夕颜同棂渊是绝对独立的两个组织,棂渊,是夕颜要防备的最大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