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不知不觉的从纸窗透了进来,照的夏陵苕的眼睛微微生疼,昨天跟着子青从书店后门走出来,看见这个偌大的院落时,夏陵苕这才明白了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什么叫做“房屋不可貌相!”
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膨松的头发,想必乱得不成样子了吧。
看着屋子里唯一的家具,夏陵苕撇了撇嘴,走到了那面陈旧的铜镜面前。
拿起梳子在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但夏陵苕渐渐的发现镜子里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张苍老的面孔,竟是外婆!
“啊!”
夏陵苕从梳妆台猛的站起身,看着镜子里清清楚楚的面孔,不知不觉热泪盈眶。
“外婆,是你么,我是阿陵啊!”
夏陵苕伸出颤抖的手,想去触碰那面镜子,“嘭”的一声,门开了。
子青看着泪眼婆沙的夏陵苕,再看看那面镜子,微乎可微的叹了一口气。
“看到你外婆了?”
子青走向夏陵苕,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嗯,你一进来就没了。”声音里充满了哭腔。
“因为这面相思镜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能用啊。”
“相思镜?”夏陵苕看着子青。
“嗯,想听它的故事么?”
微风轻轻扬起子青的头发,一张标准的中国式男孩的脸上为什么镶着一双绿色的眸子呢?
夏陵苕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
…
古时候的大家闺秀从一出生起就没有自由,虽是锦衣玉食,却也是充满乏味。
张员外家世世代代皆是阳盛阴衰,男子远远是多于女子,终于一日,天降一只七彩孔雀,张员外的妻子生了一位千金,举家上下无一不充满着喜庆。
“孔雀降临我张府,为我张某带来了一位千金,便给我的女儿取名锦雀如何?”喜上眉梢的张员外摸着自己的胡子,询问着在场的宾客。
“这名字好啊!哈哈哈…”
毕竟是唯一的女儿,锦雀从小便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更是被调教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那日,锦雀年满十六,张府热闹非凡,长相出众的锦雀如今刚及笄,提亲的人却以是踏破了门槛。
看着酒宴会场,锦雀只是觉得心里一阵烦闷,趁着人不注意跑到了后院。
却没想到,刚跑到后院,就撞见了人。
“锦雀…小姐!?你怎么在这?”
面前玄色长衣的男子一脸惊讶。
“阿明?”锦雀看着他:“你不是和你爹回去了么?”
阿明低下头:“今日不是小姐的生辰么,我爹身为前一任管家,自然就被员外请了回来,我…也就跟着来了。”
“原来…这样啊。”
“不对,小姐,今日是你的生辰,你怎么在这?”阿明瞪大了眼睛。
锦雀摇了摇头,摆弄着地下的石子:“里面太吵了,出来图个清净。”
阿明点点头,两人顿时无声,谁也没有说话。
“那个…”阿明开口,打破了沉寂:“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可以么?”
锦雀看着他,清秀的脸上多了些许红晕,阿明放光的眼神里充满期待。
“嗯,好。”
得到了回复的阿明,伸手拉住了锦雀的手往后山上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锦雀只觉得这是自己整整十六年以来最风狂的一次,衣裙被山路上的野草划破,锦雀没有管,只是看着前面拉着自己跑的少年,握住自己手的微微粗糙的感觉,都让她觉得心似乎已不是自己的了。
“呼,到了!”
阿明停了下来,锦雀险些撞上他的后背。
“这是…山顶?”
锦雀讶异,竟跑到了山顶上。
“嗯,快看!”
锦雀顺着阿明的手看去,山下一片灯火通明,像是一块巨大的琉璃。
“好美!这是哪?”
锦雀问着。
许久,阿明都没有开口,只是怔怔的看着。
“阿明?”
“这只是你家门外的景色罢了。”阿明说着。
锦雀收回目光,双手不知觉的揪着衣角。
沉默了一会,她说:“阿明,我很幸运,第一次看见更大的世界,是在我的成人礼上。”
锦雀笑了,看着阿明。
对面的清秀男子似乎没想到锦雀会这么说,微微抬起头。
“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么?”
“不,不是!”阿明猛的摇着双手:“我…还有东西送给你。”
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了一面铜镜,两只栩栩如生的孔雀刻上铜镜上。
“镜子?”
阿明点点头:“嗯,这面镜子叫…叫相思镜。”
在微弱的月光下,两个人儿的脸颊泛着红,锦雀小心翼翼的接过镜子:“谢谢,我会好好保管它的。”
说着回头,不再去看阿明,通红的脸颊隐没在了京城夜晚的灯火中。
“小姐?”
“小姐你在哪?”
锦雀猛的回头,看着微微火光渐渐逼近,手忙脚乱的推搡着阿明:“是爹,他来找我了!你…你赶紧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