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回到锦瑟院,便看到萧凌一个人坐在外院鼓着腮帮子自个生着闷气,见萧瑟来了也不哭闹,见状萧瑟便叫退了身边的丫鬟,向萧凌走过去,他今年不过六岁虽调皮,萧瑟知道萧凌也是懂事识理的,知道他没有真正的生气。
看着他圆圆的脸生起气来却也可爱,萧凌今日穿着青色绣边衫,头戴这同色布巾,看起来就是个小书童。
萧瑟站在萧凌身边,轻轻捏着他的脸说:
“凌儿可是真生了气,姐姐明天再带你去外头玩儿好不好。”
萧凌撇过脸委屈的道:
“凌儿没有生气,凌儿知道母亲身子不好,只是恨凌儿只想着贪玩儿,还不能照顾母亲和姐姐,明日我定继续苦读,早日成才。”
萧瑟笑着摇了摇头,点着他的鼻子无奈地说道:
“母亲已经无碍了,姐姐答应你出去玩,就不能反悔,这就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况且姐姐也不希望你真的成一个小书呆子。”
说完凌儿倒小心翼翼的绞着手说:
“那明天我可以和姐姐去游玩了吗?”
萧瑟看着萧凌的样子,知道最近也苦了他了,萧凌是候府嫡子,父亲对他寄予了厚望,在学业上自然是要对他苛刻些。
萧瑟时常会带萧凌出府,让他知民情风化,晓生活常理和识世间变化。
不让萧凌只看富贵荣华、锦衣玉食,成一个纨绔子弟。
不过最近萧瑟忙于府中事务倒鲜少带萧凌出了。
萧瑟俯下身摸着萧凌的头说:
“明日你可尽兴玩儿,可是今日你得完成明日的功课,可以吗?”
说完萧凌便边跑向书房边说:
“凌儿定会完成功课的。”
看萧凌进去萧瑟就回了自己的寝院,看到浣溪在一旁泛白的脸色,萧瑟心中便着急了起来,差点没有稳的住身子。
待浣溪扶着萧瑟坐下后,萧瑟便抓着浣溪的手问:
“大夫怎么说,母亲的病可是更严重了。”
只见浣溪绞了绞手帕才说道:
“大夫说,夫人的身子越来越差了,只能吃药养着,昨夜儿只是受了些寒,叫小姐不必太过忧虑。”
萧瑟听完,心下不由得渐渐酸了起来,想起那般慈祥的母亲,心中便不是滋味儿。
母亲身子一直不好,萧瑟怕母亲太过担忧,便叫大夫时刻注意母亲的病情,仔细医治,可如今母亲的身子怎么会越来越差?
其实苏氏早对自己的身子亦有所查觉,不然也不会把府中事务交于萧瑟,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萧瑟按着眉头,吩咐浣溪拿了银子打赏大夫便叫她退下了。
等按下心中的情绪,便吩咐知秋、韵冬去准备明日出府的事宜。
想着那灵佛寺中,平安符很是灵验,或许可以带凌儿去试试。
不经意间大半日便过去了,萧瑟赶紧处理了府中积聚的日常账目后,才看起了叫浣溪找得关于母亲病症的一些医书。
虽然萧瑟一得空便会看这些医书,但过了好些日子还是没有头绪,母亲的病情怎么会越来越差。
第二日,萧瑟便起了个早,挑了件藏青绣纹窄袖衫,随意梳了个坠马髻带了两根素银刻花簪子,零星别了几朵桃红色绢花,又给凌儿挑了件素色棉衫。
吩咐了张嬷嬷留下照看府中事宜后,便和凌儿只带了浣溪以及随身侍卫郑炎出发了。
上了马车便直往东郊而去,行了两三个时辰才算到了。
东郊位于皇城东侧,因距离较远,山又奇多,所以倒少有人居住。
不过这里景色别致,又依山傍水,而且先皇内乱时遭人逼宫,幸得他领兵藏在这东郊群山之中,在山中又遇一小僧帮他引路逃难才避过一劫。
事后便大修小僧所在的庙宇,封为灵佛寺,近年来香火甚旺,很是灵验。
为方便游玩,宫里便在山下圈地修了些庄子,圣上钦赐才可以居住,现下也只有十几户。
萧府的庄子,还是早前祖父有幸,为天朝铲除奸佞有功被封萧候时,太祖便在此赐了庄子,替祖父制了产业。
萧瑟边拉着凌儿向灵佛寺所在的灵佛山走去,边对萧凌说道:
“今日先去寺中给母亲祈福,求个平安符,再下山回庄子寻人教你骑马。”
说完转过头萧瑟便看见浣溪好像是摔倒的时候,侍卫郑炎一把抱住了浣溪,瞬间两人便羞红了脸。
今日几人都穿了常服,浣溪穿了件淡黄色绣边长裙,比穿府里的服饰要娇俏许多。
浣溪年长萧瑟五岁,现下比起萧瑟还没有长个的身材,浣溪可谓是亭亭玉立,不失为一个窈窕淑女。
这侍卫叫郑炎,是父亲去年挑来保护萧瑟的,郑炎身材高大长的也不错,处事沉稳有度武功也好,萧瑟此时看着两人倒是相配。
瞧完萧瑟抱着手笑着打趣道:
“我想起浣溪明年可就及笄了,我可得给她寻个好人家才是。”
浣溪被打趣地羞红了脸说:
“小姐怎的打趣奴婢,奴婢是要伺候小姐少爷一辈子的。”
说完便瞪了一眼郑炎就把他推开了,反而是郑炎摸了摸头也不知道怎的得罪她了。
几人爬到了半山腰就累了,见路还长几人也不继续爬了,在山腰修的亭子里休息了再走,见凌儿饿了,就给凌儿喂了些桂花糕。
萧凌今日也高兴,嘴里塞满了桂花糕还嘟哝着说:
“凌儿是男子汉要多吃些。”说完手里还不停的去拿糕点,逗的一行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吃完便直接叫郑炎抱着凌儿上山了,到了寺庙倒没有多少人,在寺中买了香纸,添了香油钱,又为母亲求了平安符后,便去崇光殿菩萨像前跪着了。
为母亲祈完福,走时见一旁有小僧解签,听说向来很灵,萧瑟便带着凌儿上前也去求一签。
见凌儿拿着签盒一晃便出一签,上写着:路有前程繁似锦,似竹春季节节高。
小僧一看便喜笑颜开说:
“这位小公子以后定将身居高位,一帆风顺!”
凌儿把签给予萧瑟说:
“姐姐,真的吗?”
萧瑟看着萧凌,摸着他的头说:
“父亲以后的候位是要传给你的,到时候你自然是高官了。”
萧瑟给小僧道完谢,准备走时,只见小僧叫住我拱了拱手说:
“我看小姐小小年纪虽颇有气度,只是眉间有团不虞之气可见命运曲折,将受磨难!”
凌儿听到小僧这般说,便指着他的鼻子吼到:
“我姐姐吉人天相,你这般说到底是何居心”。
“凌儿,不得无礼,姐姐在世为人又怎能不受苦呢!这世间人人都是要受苦的。”
萧瑟压着萧凌向小僧行礼道了歉,才回去了。
只是佛像后一老僧对着旁边一儒雅的公子说:
“那小女子倒是有一张必能逢凶化吉,富贵一世的长相!”
老僧转过身,看着对着女子身影若有所思的公子说:
“暮小王爷,今日就聊到此吧!”
那儒雅的公子转身向他行了礼说:
“那在下告辞了,叨扰大师了。”
说完便转身独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