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公子

两人受惊，同时看向声音来处，原来是一个书匣子掉了地上，细妩正在手忙脚乱地收拾。

张翰黑了脸，吼道：“滚！”

细妩忍着泪，拾起书匣，放入书架，方才一脸怨恨地离开。

冰雪见他突然对细妩这样，心下也是寒森森的，却又隐隐有一份说不出的快意，心下自责，哎，我自己原来也有如此不善良的一面。细妩一直对她不太友善，这会儿她虽有些快意，对她却也是颇为同情，深感张翰之一旦翻脸，那也是相当地无情。

一会儿蜜里调油，好得粘在一起分都分不开，这会儿恼了，翻脸根本不认人，跟训斥一只狗差不离。

洛冰雪无端地很难过。

这日服侍完张翰，回到自己小院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翠竹笑吟吟地凑过来。神秘兮兮地对洛冰雪说，“小姐，你猜我今儿个见到谁了？”

冰雪盯了翠竹一眼，累得正没好气，斥道，“看你那鬼样子，要说就说，不说一边去。”

“一本书，皇甫公子给的，你要不要看？”翠竹见小姐脸色不太好，问得也有些小心翼翼。

“一本书？什么书？”洛冰雪今儿个在书房累一天，见书就烦。

皇甫公子也是的，好端端的送什么书？

她已经嫁人了，他难道不知道么？还眼巴巴地让翠竹带进府里来。

不过，她终是心软，心中不由还是闪过那一回漫天花雨里，皇甫若曜吹箫的情景。

她虽年纪小，却也知道，那个皇甫公子，是有些中意她的。她之前也常与他玩，也觉得皇甫公子人品性情皆不错，不过，忽然之间，爹爹决定要她嫁后张翰后，她心里便把皇甫公子给撂开了。

她只是觉得皇甫公子人还不错，但并不如他对她用情之深。

这会儿，她想起他听说她要嫁给张翰时，他那痴迷而又绝望的神情。

如今想来，犹在眼前。

“我去给你拿。他递给我的时候层层包裹着，翠竹就没拆开看，人家托我转交一下，我不好多事。”

翠竹嘻嘻一笑，去拿书了。

不一会儿，拿来一个淡蓝色的包巾裹着的书过来了。

冰雪揭开包巾一看，书面上写着《山川风物散记》，却不曾题写作者的姓名。

看罢书名，冰雪重新包好包巾，怔忡着不语。

“小姐，想什么呢？是否不高兴翠竹帮皇甫公子带书给你？”

翠竹很怕小姐怪她多事，她原也不想帮皇甫公子带的。

她根本没想到皇甫公子还记得她，还能认出她，又热心帮她的忙，温文有礼地请她给小姐带本书，翠竹实在不知道怎么样拒绝才好。

只得硬着头皮将皇甫公子交付的东西带了回来。

冰雪沉默不语，不置可否。

“皇甫公子还……还问小姐过得好不好，问小姐能不能答应见他一面……”翠竹吞吞吐吐，总算把皇甫公子的意思转达到了。

“我累了。不想听。洗漱吧，先早早歇着。”

翠竹忙去端水过来，服侍冰雪洗漱过，早早睡下。

次日早上，天刚蒙蒙亮，冰雪就醒了来，一时不想便起，便伸手探向放在枕边的那本《散记》，随手翻了两页。也没有看出个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