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盈盈将在书房发现血字一事一说,陈夫人的脸色更白了,突然她哀叹一声,说:
“原来是这样,罢了罢了,这就是一报还一报啊。”
陈夫人不再隐瞒,说出了一件陈老爷所做的,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那是三年前的一件事,陈老爷在这南门村,偶然看到了农户王某家的女儿,生得丽质漂亮,便想娶过门做妾,虽然那女子不过十几岁,而陈老爷完全可以做她爸了,但是陈老爷动了这心思,便管不了那么多了,托人去说媒。
结果那女子却死都不愿意嫁给比自己大如此多岁数的陈老爷,而王某虽然对陈家的聘礼心动,但是更爱自己的宝贝女儿,所以就一些女子的意思回绝了陈老爷,陈老爷见他们不肯,哪能罢休?便对那父女两人威逼利诱,还带人要去抢人,最后,女子贞烈,上吊自杀了,父女两相依为命,却不想遇到这样的悲剧,王某自知斗不过陈家,后来离开了南门村,不知所踪,陈老爷见那女子上了吊,便只好自认晦气,为了不声张,南门村所有的知情人都收了陈家的钱财,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也没有闹到官府。这事,在陈家只有陈老爷和陈夫人以及一众下人知道,陈茵反而被瞒在鼓里。
听完陈夫人的话时,姜盈盈已经气得脸色铁青,她怒道:
“如此说来,这陈青是死有余辜,就算他没被杀,按我大唐的律法,他也该死。”
姜盈盈说出如此之话,陈夫人却不敢做声,现在看来,案情已经指向了同一个方向了,无论任何证据都表明,李三就是复仇的王某。
“夫人你见过王某吗?”姜逸飞问道。
“没有,这事老爷的事,我只是听他说起罢了。”陈夫人说。
“那么李三就很有可能是王某了。”姜盈盈眼睛一亮,说道。
审问到此就结束了,在对陈家这宅院的调查中,陈家的下人说有一把斧头消失不见了。
而姜逸飞则是在陈家后面的竹林里,看到湖边有一片荷叶密布的水域,岸边有一搜小船停在那里。找来陈夫人一问,陈夫人说陈老爷偶尔会乘船到湖心去钓鱼,打发时间。
到了中午时分,姜盈盈和姜逸飞乘马车踏上了归途。
走之前,姜逸飞突然回头问道:
“陈夫人,如今陈老爷走了,这陈府莫大的财产,该怎么分配呢?陈老爷手下的生意,又该怎么办呢?”
陈夫人答道:“老爷身前没有谈过这个事情,至于老爷手下的生意,我已经给老爷在永州的弟弟送了信,叫他过来帮我们打理,四天后他就会赶来了——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是打理不了的。”
姜逸飞点了点头,上了马车。
“妹妹,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现在回去,基本有两条路可以走。”姜盈盈说:“一方面派人按陈家人的描述去寻找那个失踪的“李三”,另一方面,就是派人在陈家附近搜寻陈老爷的头颅,安排了这些事后,明天我得再来南门村一趟。我得打听一下那个王某的事。”
“不错。”姜逸飞点了点头,笑着提醒道:“不过不要忘了陈老爷在永州的那个弟弟,也得去调查一番。”
“对。”姜盈盈显然是漏掉了这一点。
马车奔驰在道路上,姜盈盈显得比来时兴致高得多,姜逸飞笑着问道:
“这么高兴,难道你已经抓到凶手了?”
“抓是没有抓到,不过总会抓到的不是吗?”姜盈盈笑着说。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是吗?”姜逸飞显得颇有兴致的问着姜盈盈。
“凶手八成就是那个可怜的王某了,即便不是他,只要找到了他,案情也就会真相大白了。”姜盈盈肯定的说。
“说说你是怎么分析的如何?”
“首先。”姜盈盈十分认真的说:
“书房墙上的字,以及陈夫人承认陈老爷曾逼死王某得女儿这两个证据,都说明了王某就是凶手。
而其他一些现象,也说明了李三就是王某,那就是陈老爷将李三来到陈家后,李三却是在陈家吃白食,而陈老爷却对此奇怪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认为并不是因为陈老爷可怜李三,而是因为李三握着陈老爷的把柄,因为李三就是王某,他以陈老爷逼死自己女儿的事来威胁陈老爷,而最后,他也实施了他的报仇计划,在那天晚上,他等其他仆人睡着了,偷偷的溜到陈老爷的书房。
而你最开始推理的——有两个人一起吃那些饭菜,也是说明李三不同于一般下人的证据,要是李三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下人,陈老爷怎么可能允许他和自己同桌吃饭?”
“不错。”姜逸飞极为赞同的点头。
“李三就在和陈老爷吃饭时,偷偷将毒药下入菜中,自己避开那些菜不吃,而陈老爷中毒死亡后,李三便拿来斧头,砍下陈老爷的头颅,将头颅与自己使用的筷子和杯子还有斧头一同拿走,并留下那些血字,以为泄愤。”姜盈盈接着推理道。
“非常漂亮的推理。”姜逸飞大声说,突然又低声笑道:“只是我有几点要补充。”
“哪几点?”
“一,陈老爷既然可以将王某的女儿逼死并将所有人——包括他的家里人的嘴堵死,那他为什么不可以将威胁他的王某杀死而不走露半点风声呢?还偏偏要受他威胁呢?王某又是拿来的胆量敢去威胁陈老爷呢?
“二,陈老爷逼死王某的女儿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为什么王某到现在才想到报仇?
“三,王某既然进了陈家,他和陈老爷有着杀女之仇,为什么他整整过了一个月才下手呢?难道这么久才能等到一个机会吗?
“四,陈老爷知道李三的身份,即使受他威胁,也定然对他有所防范,那么李三这么晚了到他的书房来和他吃饭,陈老爷怎么可能不会怀疑?怎么可能不提防李三?这样,李三怎么可能有机会当着陈老爷的面下毒?”
姜盈盈听着听着,慢慢瞪大了眼睛,然后说: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推理全是错误的?”
“我可没有说哦。”姜逸飞挤眉弄眼的说:“谁知道呢?不能排除有其他人潜入陈家做案的可能。”
“守门人说没有看到有外人进出啊。”
“这能说明什么吗?在我看来什么都不能说明,我看过了桥下的水深,水并不是很深,成年人可以趟水而过,陈家的围墙也不是很高,一般人都能爬过去。所以,随便谁都能随意进出陈家,而不会被看门人看到。”
姜盈盈不再搭话,不过显然她已经不再那么确信自己的推理了。
到了姜府后,姜逸飞就和姜盈盈分开了,姜逸飞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来回渡步,思考着案件中的许多疑点。
到了傍晚时分,姜逸飞径直就往姜盈盈的房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