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发生了许多事:
比如,周杰伦出道,没有人预测得了,这个台湾的小伙子会成为华语乐坛当之无愧的天王,一代人无法释怀的青春。
再比如,叶菀舒和慕千歌正式相识。
上海九月的天空澄澈而高远。
这座小小的城市里挤满了人,在公交、地铁上,抬眼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一片脑袋。
交通如此拥挤不堪,那各所学校门口就更不用说喽!
现在的上海,并未远离夏天。
一辆白色的车优雅地行驶在马路上,车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飞过所产生的风把路边的灰尘吹成了一个个小漩涡。
正开着,就遇到一个路口。
可过半天,车子也没能前进五米,已经有些司机开始不停地按喇叭了。
“啊啊啊!”安诗雨不耐烦地摇下车窗,看看外面的情况,又将它摇了上去。
“怎么办!怎么这么堵啊!怎么办怎么办!”她焦急地冲着叶菀舒碎碎念。
“唉,还能怎样?顺其自然呗!总不可能撞车冲过去吧。”叶菀舒无奈地耸耸肩。
她又看了看手上白色的表:7:35分。
安诗雨于是抓起叶菀舒的肩膀,边摇边大叫:“哎呀呀!不好了不好了!还有十五分钟就上课了!开学第一天啊!”
叶菀舒望望前方,沉思了一会儿,对坐在驾驶位置上的女人问道:“妈,这儿离咱学校还有多远?”
叶晓闻声看了看手机导航,继而转头回答:“舒儿,还有500米。”
“嗯……”叶菀舒沉思一会,对安诗雨和母亲说:“那这样吧,我走过去,十五分钟肯定够了。”
叶晓听了,关切地叮嘱:“那,要注意安全啊。”
叶菀舒点点头,又问:“诗雨,你和我一起吗?”
“恐怕不行,我昨天腿摔伤了,医生告诉我尽量少走路。还有,你确定不坐车吗?”
“嗯,就当散散步。那我下车啦!学校见。”她挥挥手。
叶菀舒踏上了人行道。
或许是老天故意和她作对,时间才不过两分钟,路口就奇迹般交通恢复了。
“唰——”白色的车扬长而去。
她忽然松口气:总算走了。
最近,叶菀舒常常会感到晕眩,因为现在的上海还比较热,所以叶晓在车中开了空调。
偏偏,那种感觉在略冷的情况下愈发强烈。
她不愿让家人担心,所以一直强忍着,刚才差点就撑不住了。
幸好,挺了过去。
叶菀舒悠悠地走在人行道上。
她惊奇地发现,这座生活了十多年城市,这么美。
清风微微拂起两旁的梧桐树,苍翠欲滴的树叶被吹得簌簌作响,一缕阳光透过重重叠叠的叶片在地上留下了自己的金色脚印。
叶菀舒下意识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将手挪开,又觉得,那一缕阳光,像一只明亮的眸。
“呼——”耳边是呼啸的风。
她恍惚间想起七月的某天。
一个少年单手撑在桌上, 修长的手紧紧握住瓶柄,双眼映出了车窗外的路灯、长椅和拉着旅行箱的人,深邃而迷离。
他有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弯弯的,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恰似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右耳闪耀着的炫目的钻石耳钉和头上那顶反扣的黑色棒球帽,给他的阳光帅气中加入了一丝若隐若现的不羁。
少年冲他微笑,右脸有一个浅浅的梨涡。
他还有个好听的名字:慕千歌。
这个如童话一般的名字,在豆蔻年华,出现在她的生命里——措手不及。
正走着,叶菀舒的脚步就因一声“救命”而停下了。
她循声过去,竟发现个深坑,三米左右。
那人一见到她来,立马将双手卷成喇叭状:“你可以救我上去吗?”
她立即朝四周望望,没人,自己没带手机。
怎么办?
忽然,叶菀舒的眼角瞥见那棵梧桐树下有一根长长的麻绳。
她走过去,试了试它的坚韧度,然后将它的一端绑在树上,另一端则被抛了下去。
少年的手刚好能摸到绳子。
叶菀舒本以为那人上来要费好一番功夫,于是索性蹲在了坑边。
可还没眨眼呢,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就上来了。
而且就像是跳上来的一样,结果……
结果叶菀舒就措不及防被少年压倒在地。
少年反应很快,即使他没想到女孩就坐在坑边,却还是及时用手撑住了地面。
但,这也让两人形成了一种尴尬的姿势。阳光太刺眼,叶菀舒没能看清少年的模样,只觉得一股淡淡的薄荷与香草的味道夹杂着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少年赶紧起身,将叶菀舒给拉起来,抱歉地说:“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叶菀舒并没在意,只是摸了摸自己微微发烫的脸,然后指指少年的胳膊,说:“你受伤了。”
他低头一看,手腕处果然有道约一公分的伤口,现在还在向外慢慢渗血。
“在这儿等我!”叶菀舒丢下这句话,便直奔离这儿最近的药店。
少年望着她急急忙忙的背影,一股暖意涌上心头,默念了无数遍:谢谢你,女孩。
不到三分钟,她就回来了,手里多了一块纱布、消毒药水、消毒棉签。
叶菀舒扶着少年坐下,便挽起他的袖子,开始上药。
少年望着叶菀舒认真的脸,哑然失笑。
蘸了药水的消毒棉签涂在伤口上有着些许的烧灼感,但由于叶菀舒的脑袋离自己的手很近,从她鼻子里吐出来的气息全汇集到了那儿。
少年觉得,那好似冬日里的雪花,纯洁、清凉。
真美。
——【当遇上了你,我才真正理解怦然心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