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做编辑那会儿,作者投给我稿子大多是一些幼稚狗血或者不服杂志风格的文。只有余之韵能从我手下过稿,她的文字凄美感伤,也许是我对每位名字中有“辰”字的男主都别有好感,很快她就成了我手下的第一个作者。
因为年龄相仿又有工作关系,我们很快就能聊得开。有一次在QQ,我打趣道:“为什么你的小说中凡是男主名字带“辰”字的都是悲剧啊?”
“因为‘辰’不爱我啊。”她飞快地回复道,随着又加了两个仰天大笑的表情。
虽是在笑,我依旧能感受到屏幕那边明媚的女子在黯然神伤。心里微疼,于是敲字过去:“咱们去见一面吧?西南路新开的那家咖啡厅不错。”
我们在一座城市,彼此都知道。
见到她时是午后二时 ,盛夏的太阳此时是最明媚,她穿着一身粉底白花的长裙,笑吟吟地向我走来,仿佛带进一室春光。
我们点了两杯蓝山,偶尔自酌,偶尔说上两句话,像一对许久未见的老友,不用言语,一切皆能会意。
直到夕阳西下,我们才要道别。
我俩刚起身,晴空中突然劈下一记响雷,狂风骤起,大雨倾盆。
我看着外面的变化,失笑地摇摇头:“看来我们是走不了了呢。”
外面雨未停,拍在地上又掀起一阵水雾,窗外的雨滴延窗划出不规则的轨迹,滑落无迹,屋内的小提琴手拉着《梁祝》,如泣如诉,空气中氤氲起悲伤的因子,气氛变得忧伤。
于是,余之韵给我讲起了她和辰的故事。
那是她去英国留学始,面对生活方式和语言问题,本来开朗活泼的她变得沉默寡言,于是常闷在图书馆看书。
遇到辰那天,正是外面下着大雨,她抱着书站在图书馆门口,焦灼地等待雨停。辰就是这个时候注意到她的——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孩,抱着书静静地站在屋檐下,眼里有浅浅的忧伤流动。
有一丝感觉在他记忆中渐渐清晰起来。
凭着记忆的牵引,他跑了过去,塞了一把伞在手里,没留下只言片语。
也就是惊鸿一眼,她就记住了那个翩翩少年,年少的爱意如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丝毫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给自己送伞。
想知道辰并不难,帅气多金且没有女朋友的男孩,加上对任何人都亲和有礼的性格,使他在学校也小有名气。
余之韵算是眉目清秀的姑娘,加上从小就接触文学,又发表过几个文章,穿起棉布群散开头发,也够让人瞩目。
于是,她频繁的在辰面前刷脸,终于做了他的朋友。
她喜欢他,他知道,也暗示拒绝过很多次。他有所爱之人,她亦知道,甚至可以忍受他因别人在她面前失态。
“爱情这种东西就是这么霸道,谁也没有办法,谁叫当时他的温柔是她那时最缺的温暖。”余之韵最后说道,语气寂寞又落拓。
我抿一口凉掉的咖啡,味道在唇齿间扩散,一阵阵的苦涩,我鬼使神差地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她用手扣着桌面,良久,抬头道:“林择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