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下起了雨,乌云笼罩,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慕容离只身立于瑶光城门前,面对着执明带领的大军。
执明:人人皆知慕容国主,善于利用人心。今日,慕容国主只身面对我的大军,是以为我还是之前那个执明吗?不!我不是之前那个执明了!
随后一声轻笑,带着丝丝嘲笑。
执明:以前是我太幼稚,所以太傅和子煜才会死。现在我长大了!对啊!我长大了!
后面的几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
慕容离低头轻语:“回不去了啊!回不去了啊!”这些话只有他自己听见了!
慕容离:执明国主!我不想百姓再受战乱之苦,今日之战,就你我二人来一较高下吧!我若输了!瑶光国玺双手奉上!若我赢了!请执明国主退兵!
执明:好!
天权将领:王上!请三思!慕容……
执明打断了他,“他不会骗我的……”
执明突然笑了,心想:真的吗?我果然还是信他啊!
执明下马,手执星铭剑走上前去;慕容黎手执燕支剑立于那处。两人相向而立,眼里皆是凌厉与决绝。
两人之战,一触即发。两人相视一眼,持剑而动,衣角翻飞,剑光凌厉。在执明即将败下阵来之际,慕容黎转手一剑,执明抬剑防卫,被击退几步。两人相视一眼,皆使出了杀招,在两人相距咫尺之时,慕容黎突然将燕支收回了萧内,执明看到之际,想收剑但为时已晚,星铭剑已毫无疑问的刺进了慕容黎的心口,然而古泠萧只是轻轻抵在执明的心口,慕容离反手握住执明握着星铭剑的手。
慕容离:这是我当初欠你的第一剑。
慕容离将执明的手又拉近了一分,星铭剑刺的更深了一分,慕容离闷哼一声。
慕容离:这是第二剑。
执明:够了!够了!够了!!我不用你还了!我不要了!
慕容离突然用力打算将执明拉进怀里,却没有成功,差了一分,星铭剑破体而出,慕容离一口心头血吐了出来,血将燕支的末端染红,慕容离脱力,燕支脱手掉落在地上。
城楼上面的方夜:国主!
慕容黎:回去!
执明低头看着被血染红的铠甲,将星铭剑抽了出来,随手扔到了一边。将慕容离抱在怀里。
执明: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用你还了!我知道这场比试你必定会赢!可你为什么要这样!
慕容离:王上!我欠你的太多了!还不起了!我只能以命相抵!
慕容离想抬手抚上执明的脸,却一口血吐了出来!
慕容离:王上!这一世,遇见你,我不悔。但是,下一世,我不想…再遇见你……了……
慕容离合上了眼,一滴血泪凝在他的眼角。
执明:啊………!不……!阿离!
天突然打起来了雷,一个比一个响。执明撕心裂肺的吼声,回荡在战场之上。
方夜从城门上面下来,跪了下来。
方夜:国主,您一路走好。
方夜回想起昨天。
方夜:国主,天权大军突然来袭,明日就要到达我国边境。
慕容离:那领军之人是何人?
方夜:是……执明国主。
慕容离轻笑:我跟他已经回不去了啊……那我就把欠他的都还了吧。
慕容离这句话说的极其自然,仿佛只是很平常的决定。
方夜:那……国主,您要怎么还?
慕容离:我欠他的…早就还不清了。我就以命相抵吧…
方夜:国主……
慕容离:我意已决,明日过后,你便好好辅佐执明,让他当好天下共主。我有一些留给执明的东西,明日之后,交给执明。
方夜:是,国主。
方夜知道慕容离做下的决定,没人能改变。所以今日慕容离的离去,是必然的。
方夜走到执明身边捡起了燕支,燕支乃是一柄饮血剑,今日血居然凝在剑身上面了,方夜也太没有在意。
方夜:执明国主,可否将吾国国主的遗体交给臣。
执明:不!阿离没有死!
执明抚上慕容离的脸。
执明:阿离!你醒醒啊!我已经失去了太傅,失去了子煜,我不能再失去你啊!你醒醒啊!你醒醒啊!你……醒醒啊……!啊……!
眼泪混着雨水在执明的脸上肆意流淌,执明的声声嘶吼,夹杂着他的追悔莫及、他的悲痛欲绝。他的心宛如正在受凌迟一般。
方夜:可否将吾国国主的遗体交于臣!臣不想让国主淋雨了。
执明:对!不能让阿离淋雨!快点带我去阿离的寝宫。阿离睡着了!阿离没有死!
方夜:是!
方夜带着执明去了慕容离的寝宫,执明将慕容离放置在床上,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床上慕容离惨白的脸,又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铠甲,上面还有慕容离血的痕迹。
方夜:执明国主,这是吾国国主叫我给你的。
执明:阿离给我的?
方夜:是
执明看着地上的箱子,神游到以前。他与阿离的初见,相识,相知,以及到最后一点点的疏离,最后的反目。伸手打开了箱子。
方夜:我先退下了
执明:退下吧!
执明拿起了最上面的信,上面写着:王上亲启
执明拿出信封里的信,看着信纸上面熟悉的字迹,泪水就如决堤的水落了下来。
王上,你在看到此信之时,我必以身陨。王上,我自知我欠你太多,亦知我早已还不起,我只能以命相抵。我不知,我身陨之后王上会不会伤心,会不会难过。王上,之前给予我的,是任何人都不能相比的。自从瑶光国灭之后,我从没笑过。与王上相处的日子,是我国破之后笑的第一次。次次回想起与王上相处的日子,是我国破之后最开心的日子。自太傅和子煜的相继身亡,我便知,你我已经回不去了。我希望王上能做好天下共主,这也就是我最后所期望的了。
阿离绝笔
执明:阿离……阿离……阿……离…咳……咳…咳……
执明一口血吐了出来,晕倒在地。“咚”的一声闷响,是执明倒在地上的声音。方夜推门而入,扶起执明,叫来了太医。其实方夜抱着私心并未想叫太医,却又想起慕容离的遗命,叫来了太医。
方夜:太医,执明国主如何了?
太医:悲伤过度,伤及心脉。
方夜:执明国主活不久了?
太医:不,只是折损寿命。
方夜:那就好!
太医:臣去开副补药。
方夜:去吧!翌日清晨
方夜端着清粥走进执明所在的房间,放在了桌子上面。回头一看执明已经坐了起来。额前的那一绺紫发,竟然变成了白色。
执明:阿离呢?
方夜:回共主,在吾王的寝宫内。
执明:带本王去……
方夜:是。
执明这几句话尽是悲伤。执明走进阿离的寝宫,坐在床边看着在床上的他,面色惨白如纸,毫无一点血色,这一切都是在告诉执明,慕容离已经死了,那个宛如谪仙的慕容离已经不在了,那个仿佛如画中人的乐师已经死了,再也不会起来了!
执明:方夜,从今日起,你便是本王的贴身近卫。我们即刻启程回天权。
方夜:是。这是瑶光国玺,王上最后叫我给您的东西。
执明:方夜,燕支呢?
方夜:在那边的桌上。
执明:把它帮我拿来,可好?
方夜走到那边的桌子旁边,拿起了燕支,递给了执明。执明接过燕支,看到了燕支的变化,燕支剑的剑鞘是一支玉箫,制萧的玉乃是最好的玉,通体透白,现在萧身的末端居然被染红了,似血的红。
执明:方夜,燕支为何会变成这样?
方夜:回共主,是被吾王的血染红的。昨日大战最后吾王身陨,一口血吐出,血溅到了燕支上,就如此了。
执明:嗯…你下去准备吧!我要回到天权。
方夜:那…吾王何时下葬?
执明:准备就是了,我要带阿离回去。
方夜:是
方夜退了出去,执明放下了燕支,轻抚上慕容黎的脸。
执明:阿离!我必会找到复活你的方法。
一个时辰后,方夜推门进来。
方夜:共主,一切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启程了。
执明:好!即刻启程!
执明拿起燕支,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起了慕容离,仿佛抱起一个易碎的娃娃。
执明:走吧!
执明抱着慕容离坐上了马车,即使准备好了锦被,执明还是把慕容离抱在怀里,仿佛松开,他就会消失不见。却也是痴心妄想的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慕容离的身体,可是时时刻刻从慕容离身体传给执明的只是刺骨冷,冷的刺心。
回到天权之后,执明便命人整理向煦台。整理的期间,执明一直把慕容离抱在怀里,一刻都不曾放开。执明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执明:来人
天权侍卫:是!
执明:命人把国库里那副血晶冰棺拿出来,放到向煦台。
天权侍卫:是!
不知过了多久,方夜走了进来。
方夜:共主,向煦台已经整理完了。
执明什么都没说,抱着慕容离站了起来,向向煦台走去。
来到向煦台后,执明将慕容离放到了冰棺里,命所有人都退下。此时的向煦台只有他和慕容离两人。执明将燕支放到了一旁的架子上。回到冰棺的旁边,坐在了地上。看着冰棺里面的人,呆呆的看着。
三日后,执明从向煦台走了出来,手里拿着燕支。
执明:从今日起,向煦台为禁地,任何人不得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