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套上朝服,裴晏楚望向一言不发的裴晏楚,伸手轻柔摸了摸少年的发顶,“可是吓到了?”
裴晏楚并未回答,他从疾驰的马车向外望,沿途道路都已戒严,街道空空如也,泛着肃杀和萧瑟;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雨满楼......
当马车驶过午门侧门时,福伯与坠在身后的软轿已候多时,裴晏楚走下马车,匆匆瞥一眼面无血色的裴瑾,转身脸上木讷惊恐已消失干净,潜伏在其下的凌厉浮出水面,化为实质。
裴晏楚的单纯早已消逝在皇宫无尽的争斗中。但当裴晏楚发现,在裴瑾面前他可以毫无保留展示真实的自己时,裴瑾就是特殊的。
这份特殊让裴晏楚望见裴瑾受伤的瞬间就失去了理智。
“爷......”春喜授意看向马车外,洪斌披甲带刀护在周测,未随裴晏楚离去。裴瑾倚着软垫,阖上眼睑,试图平复周身凝重的气息,方才一场恶战消耗了他太多精力。
马车辘辘向前行进,华盖上铜铃亦是压抑的响着,声音在空旷的宫道上盘旋消散。
“嘘......”裴瑾蹙着眉头,漫不经心取出放置在座下的寸许铁匣,红色腥稠的液体通过匣子缝隙滴落下来,在他纹龙衲金的尊贵朝服上绽开了一朵艳色。
此时,太子跪在皇帝的榻前,昔日的帝王威严如今愈发令人畏惧;敛藏许久,太子几乎忘记眼前这个严厉肃穆的老人,是位手握权柄的独裁者。
“湛儿,你可知东黎裴王朝以何存续?”沙砾般粗哑的声音盘旋在大殿上方,庄严肃穆一如其人,质问着太子。
未到寒冬,太子却如同置身冰窖,如梦初醒般,感受到了真正上位者的暴虐无情。
“朕的孩儿,”一只干瘪枯瘦的手按着太子左肩,“会是个称职的帝王。”
“不......”太子如同被扼住脖颈般,少有露出近似于悲伤的复杂表情,“父皇,儿臣......”
“朕已命幺儿,去取许鸿胪寺的首级。”
伫立在暗处的化公公在昏暗的宫灯下显现身形,昏暗烛光照亮了他秃鹫般贪婪邪恶的半边脸颊。
“杀父弑兄,不应是一个正统继承者上位的手段,”化公公上前来,仔细为这位老者套上常服。
“翊亲王求见。”
“召。”
于是宫女行云流水样涌入大殿,几位俊俏的少女为皇帝洗漱净手,将皇帝银发束的一丝不苟;宫人们踮脚点起更多的宫灯,紫金香炉中燃起了熟悉龙涎香,化公公掀起繁复的床幔,将皇帝从榻上扶起。
于是皇帝的身形亦缓缓显现在这变得温暖明亮的大殿之上。
当裴瑾跨入大殿,解下弯刀交予身着铁甲的御林侍卫,便看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身着赤色刺金真龙常服,与太子一道坐在案旁,由皇帝身旁的化公公侍奉茶水。
就在裴瑾跨入大殿前,宫人就如潮水般退去,全程寂静仿若大殿从始至终只有他们三人。
“儿臣参见父皇。”将铁匣搁置在一旁,裴瑾缓慢的跪下,向皇帝行礼。
于是老人看向他,裴瑾不自知的闪避这样的目光;那种仿若与威严远古巨龙的目光相接,暂避锋芒的冲动即使在很多年后,裴瑾依旧敬畏。
“参见太子殿下。”行礼后,他提着铁匣站了起来,将它交与一旁的化公公。
“可有伤到筋骨?”皇帝察觉,“管那鸿胪寺做甚?去唤太医来,快些。”
太子皱眉,沉默的上前将裴瑾扶至方才位子上,“是那鸿胪寺做的?”
“是臣弟自己大意了,”裴瑾看向太子,笑得如同孩子般得意,“幸不辱命。”
“胡闹。”
皇帝此刻就如同万家为孩子操劳一生的父亲般,看向裴瑾的目光满是担忧。“化嵩,你亲自去!”
(作者有话说!最近疯狂追权游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大爱三傻。)
(如果大家对剧情有疑问或者有话想说,可以给我留言呦٩('ω')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