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染在路上拖拖拉拉的走着,终于在一个月后跨过了大半个翼国,到了去往长青谷的必经之处——知春城。知春城离长青谷不过数里路,因着长青谷而繁华。
查的这般严实,这里出了什么事,亓染牵着毛驴,尽力收住自己的存在感,看着前方长长的进城队伍,摸着下巴想着。
“兄台?”亓染随意的问着正前方排队的人,“你可知这城中发生什么事了,竟然查的这般严。”
“据说是城中来了大人物。”亓染收敛气息后,容貌在外人看来亦是黯淡无光,那人撇了她一眼不甚在意的说道,“是来请老谷主出山的,但老谷主不愿。”
另一人也来了兴致,八卦起来,“那你们可知老谷主为什么不愿意么?”
两人茫然摇头,那人得意洋洋的继续说,“听我大姑奶奶的孙媳妇儿的二舅的姑姑的舅母的婶娘说啊,老谷主的独苗苗弟子中了毒,这毒没老谷主在一旁看着还真不行,而那贵人却指明一定要老谷主出山,老谷主哪里肯啊,底下这一颗独苗苗都快没了,这一来二去,僵持不下,贵人不肯离开,长青谷方圆十里内也就知春城有地儿给人休息,这不,城中就戒备森严起来,城主生怕贵人在城中出了事。”
“原来如此。”亓染若有所思,“多谢两位兄台了。”
“都是小事儿。”前方那人摆手,有些不好意思,“倒是姑娘一人到这求医,虽说因着贵人知春城治安好些,但在此地还是小心些的好。”
进了城,走了好几家客栈才找到空房,亓染觉得自己真是不容易,她要了间上房,坐在角落饮食,突然耳边穿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寻声望去,果然是他——叶木笙!
当日亓染走后,木夫人和叶木笙才听管家说她走了,倒也不在意,私下里与叶城主商量如何将长老会整治一番,结果没两日府中竟出了叛徒,他母亲被那些疯狗反咬一口,父亲因此有机会扳倒了长老会,但母亲中毒只有长青谷有解药,父亲因长老会倒台脱不开身,他只能独自出发。
他抬眼望见角落的亓染,眼睛一亮,“阿梓妹妹。”旋即走了过去。
亓染冲他点点头,低眼细嚼慢咽,好像在品尝什么世间美味。她和叶木笙还没这么熟。
叶木笙正想对亓染说什么,一道鞭子打断了他,也打断了亓染进食。
有一人随叶木笙之后而来,在叶木笙想说话时,一鞭子砸在了叶木笙面前。来人一手叉腰,格外娇蛮,“你就是周孔?”
叶木笙皱眉,“在下不是,不知姑娘有何贵干?”
“好啊,你还敢做不敢当咯,婉姐姐已与你定了终身,你却丢下她私自离开,你让婉姐姐如何?”
叶木笙只觉脑子有些晕乎,“姑娘这婉姐姐是何人?姑娘又是何人?”
“你——你居然连婉姐姐都不记得了,还在这勾搭小姑娘。”少女有些气恼,连带着瞪了一眼亓染,“你看好喽,你姑奶奶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霍青云。”
“……”叶木笙躲过一鞭,脑门子有些冒汗,“霍姑娘误会了,在下真不认识你口中的婉姑娘。”
“找打!”霍青云正要再来,却被一道微弱的声音喊住,“青姐儿,错了,错了,他不是周孔,周孔在那边。”来人指了指一旁一个油头粉面的男子,那男子脸上有些冒汗,正想偷偷离开。
“婉姐姐,你怎么现在还帮这负心汉说话!”
“在下真不是周孔,在下卞城叶木笙。”少年躲开霍青云,立在亓染面前。
霍青云这才冷静下来,只觉有些尴尬,红了耳根,“抱歉,对不住二位了,明日请二位喝酒赔罪,小女子尚有事,先走一步。”急忙追着那人去了。
叶木笙长舒一口气,看着一片狼藉的店里,有些过意不去,想赔偿店家。
“不必,明日把账单送城主府去就是。”店长稀奇的看他一眼,似乎第一次看到这么爱背锅的,“刚才那位就是府主小姐,平日总是这般冒冒失失的。”
叶木笙又道,“劳烦店家在准备一桌酒食了。”转头对亓染道,“阿梓妹妹一起吧,刚才也是连累你了。”
“不必。”亓染看他一眼,“我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