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见性和尚“方丈寻我何事?”
“我也不知道,方丈说你若回来了,就让你见他。”小沙弥大喘了两口气,“不过看方丈当时脸色不好!”
“你这小家伙还会察言观色了。知道了,你忙去吧,我这就去见方丈。”见性和尚带着李蛋三曲九转,到了一个大殿前。
“和尚爷爷,我跟娘亲赶过一次庙会,那里寺庙红砖绿瓦,画栋描梁,金碧辉煌,好不气派。你们这,怎么,怎么跟我们村子差不多啊。”李蛋一路上东瞧瞧,西看看,无外乎是些茅草屋与土泥房,除了大门跟面前这座宫殿稍微有点气势外。
“万物有灵,人最有情,一草一木皆有佛性。屋子,能遮风挡雨便已足够,修禅,心中有佛便已足够。”见性和尚带着李蛋走进殿内。
殿内有尊一丈来高的如来尊像,地下摆着九个蒲团。一个白胡子光头坐在中间入定。见性和尚走过去俯下身道“见证师兄!”见白胡子光头没反应,又推了推“见证师兄!”
“嗯?是见性啊,刚回来?”说完眼睛又闭上了。被叫做方证师兄的白胡子光头,就是中洲修真界赫赫有名的正道五魁首天一禅寺方丈,见证大师。
“方丈,您可别打瞌睡了,还有外人呢”见性和尚又推了见证大师。
“哦?外人?哪里,哎,小施主,失礼了”见证大师这才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小孩子,站起来,双手合十“望小施主不要见怪。”
“不怪不怪”李蛋愣了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头回有人这么跟他说话。
“额,这小施主着实有趣。”见证第一眼打量李蛋还觉得奇怪见性怎么会带个孩子见他,多看几眼后才觉得惊奇,佛缘如此深厚。佛缘,讲不清道不明。打比方,你是修道之人,刚看到一个人,觉得似乎很熟悉,好像自己同门,又像先师。
“师兄,此子名为李蛋。”将从拦截煞夜魔君,到打晕白三楼过程跟见证大师讲了一遍。至少见性和尚觉得自己是打晕他。
“难怪,前两日玉清宫北宫长离真人传来书信,信上说师弟你暗算,额,误伤白三楼,令其伤势颇为严重,道行大减,要我们天一禅寺给个说法。”见证道“罢了,此事就此揭过,莫要再提,届时我送两颗开元丹过去就是。”
“多谢师兄!那此子该如何安置?”见性将一直站在门口的李蛋带到殿内,让其坐在蒲团上。
“师弟要收他为徒?”
“师兄,我这点微末佛法,怕误人子弟。”
“师弟过谦了,我现有七名弟子,收惠安的时候,就已阐明不再收徒,既然师弟不愿收他为徒,那就让各堂首座一同前来,看谁愿意收这小施主为徒。惠通,惠通!”见证大师叫惠通的时候,几乎是喊出来的,又尴尬一笑,“惠通耳背,我怕他听不见。”
“师傅?怎么了”不一会,一个胖嘟嘟的,年约35左右年纪的和尚懒洋洋的走了进去,“我正在做功课呢”
见证大师走过去对惠通踢了一脚“赶紧去通知各堂首座,即刻来大殿。”
“去就去吗,干嘛还踢人!一把年纪了也不怕闪了腰”惠通嘀咕了两句,就赶紧跑出去殿外。
“这孽徒,一整天不是在睡懒觉就是在吃饭,当初怎么收了这么个徒弟回来。”见证抱怨道。
“师兄言重了,惠通对佛法一点就透,寺里弟子就属他悟性最好”
“哼,但愿吧,唉,小施主,来,坐我这边,我们聊聊天。”
过了半晌,各堂首座全部到齐,围坐在方证大师两边。从左往右分别是罗汉堂首座见同大师,戒律堂首座见悲大师,食堂见视大师,延经堂首座见闻大师,方丈见证大师,伏魔堂见性大师,后面站着李蛋,藏经阁见业大师,俗堂见律大师,颂武堂见休大师。延经堂见闻大师率先发问:“不知师兄唤我等前来,所谓何事?”
“我倒是没什么事,你们先听听见性师弟讲什么”见证笑道。
见性和尚将从拦截煞夜魔君,被其逃脱,又屠害一村子人,幸存下来两个孩子,他与白三楼一人带一个,现在看谁要收这孩子为徒。嗯,略过偷袭白三楼一事。
“我倒是认为师兄最适合收此子为徒!”延经堂首座见闻大师道。众此时皆人不吭声,眼睛却盯着见证大师。
“刚才我与见性师弟说过,收惠安时,就已阐明不再收徒。”见证大师道。
“此子既然是由见性师弟带回,理当先问过见性师弟?”颂武堂见休大师问道。
“我自觉佛法有限,就不误人子弟了。”见性和尚道,原来想推荐给方丈,可方丈执意不收,思来想去那第二人选就是延经堂首座见闻了,只是没等想好,众首座都到,于是按耐下心中想法,静观其变。因为见性和尚本身修的是阿罗汉一类法门,于佛法也谈不上精深。这么好的苗子,不能砸在自己手里。其实见性和尚还有些东西不敢想,这几日跟李蛋相处,越发觉得其心性适合修禅,悟性比起方丈两个得意弟子惠通,惠明有过之而不及,将来不定……。
“既然见性师兄不便收徒,正巧我门下弟子最为单薄,师兄?”颂武堂首座见休望着方丈道。
“观此子与我有缘,望请见休师兄成人之美”罗汉堂首座见同插道。
“哼,刚见一次面就有缘了,我这过去抱这娃儿一会不就是天做良缘?师兄,我门下几个弟子皆不成器,求方丈师兄与见性师兄成全。”食堂首座见视道。
“诸位师兄,师弟平日万法缠身,难有空闲。此子又是一琢玉,必要悉心教导,我这平日最得清闲,不如”藏经阁首座见业话还没说完,被食堂首座见视打断“师兄此言差矣,不说人非琢玉,即使有万般空闲,这教法不合,徒添何益?‘’
“教法不合?师弟这是何意?说为兄不会育人子弟?”见业站了起来,“师弟平日只识锅碗瓢盆,酱盐米醋,今日难道要再收个厨子回去?”
“你?”见视最恨别人拿这个打趣他,因为性格火爆,不适合当任其它堂首座,但一身法门神通着实高深,于是特地增设一堂,恰好食堂长老年迈,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出。
此时殿内除了方丈见证,见性,延经堂见闻,连平日最为和气的见律也跟着吵做一团。此时已经不是谁适合手李蛋为徒,而是人身攻击了。一旁李蛋还看不懂为什么几个和尚吵起来,只觉得有趣,一个胖和尚(见视)说一个高瘦和尚(见业)是亥猪,空占十二生肖之名,整日就吃喝拉撒,看不出那里有点用处。另一个矮和尚(见休)说你们两是瞎子撞聋子!谁不知道谁。
此时见性和尚朝延经堂首座见闻挤眉弄眼,想让他也说要收李蛋为徒,自己在旁边帮衬一下,应该问题不大。可见闻自己门下弟子虽然不多,但因为自己是延经堂首座,每日有一半时间给各首座,长老弟子讲佛经,不懂之处还要给予解惑,实在没有空闲教导李蛋,也无争夺之意。此时看到见性挤眉弄眼,以为让自己当和事佬,可是在场不是师兄就是师弟,帮谁说话都要落个偏袒之名,上去和稀泥?没看此时吵的不可开交,这会敌我不分,把自己捎带进去了?咦!有了!有个人刚好无论佛法,神通,辈分,理由都可以收李蛋,诸位师兄弟还不敢造次。于是凑近对方丈见证言语两句。一直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的见证,听完后,开口道“安静,安静,听见闻师弟说两句。”
在愈演愈烈的吵闹众僧,听到见证的话,霎时安静下来,回到自己方才坐的蒲团上,只是皆眼观鼻,嘴观心,也不再搭理他人。
“诸位师弟俱是这中洲名僧,无论由哪位来教导此子,皆是上善之举。只是我们寺中有一名,两百年来门下全无一名弟子。”见闻道。
“不知师兄说的是哪位?我们见字辈最小的见过都已收两名弟子。”戒律堂见悲道。
“见闻师弟说的是法鉴师叔。”方丈开口道“法鉴师叔一身佛法连我等都望其项背,若由他来教导,大善。‘’
见性先是一惊,见闻师兄难道一直在揣摩方丈师兄的心意?方丈师兄不收李蛋为徒,李蛋于佛法一途,将来成就难以估量,届时方丈于李蛋和自己徒弟间如何取舍?现在若是拜入师叔门下,李蛋就失去争夺下任方丈之位的资格了。算了,自己想这做甚?赶紧附和“师兄所言极是,法鉴师叔两百年来尚未收徒,此子若能传他衣钵,于师叔与天一禅寺,皆是一大幸事。其他各位师兄弟可有异议?”
谁敢说不?于情于理都让你说了。其他师叔还敢争一争,法鉴师叔,这可是与上任方丈齐名的人物,上一代最有望修得罗汉果位之人,额,上任方丈因为已经圆寂,只有法鉴还有希望。
“既然诸位师弟无异议,见性,你带此子去隐湖找师叔吧”方丈道。
其它各位首座见没了希望,也各自告辞,只是走的时候还朝刚才与自己吵架之人瞪一眼,那意思,没你搅和,这徒弟早是我的了。殿内空荡荡的剩下方丈一人,坐下蒲团上也没动,自言自语道“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这边天色已晚,见性和尚带着李蛋穿过一条羊肠小道,大约半个时辰,来到一片草地,因为天色已经暗淡,四周漆黑一片,偶尔还有些奇怪的叫声,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前方有一处灯火。李蛋从小在山脚下长大,对此时情景,不似一般小孩那样害怕。走进灯火处,是一座茅草屋,前面是个小院子。见性和尚立在院前,“法鉴师叔在上,弟子见性,前来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