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她提着一只皮箱,走出了苏宅的大门。冬季的清晨,冷的不像话,但只穿了一个单薄外套的她好像完全感觉不到,只能感觉到——心灰意冷。
“唐小姐!”苏震川疾步走出门来喊她,“你要去哪?”
她冷静地转过身来,又是满脸的泪水。苏震川伸出手来帮她擦泪,她没有动,任由他擦“不要这样。”他的眼眶也是红的,心疼地看着她,呵出的气化成白雾,又散去。
“今日我出了这宅子,你我就是陌生人,昨晚的事我不愿追究,只求先生不再纠缠。”她不愿意看他的眼睛。
“你这样急着走,住哪里,好歹等找了住处再搬走。”他拉起她冰凉的手,“先跟我进去,好不好。”
她不愿看他的眼睛,抽出手来,猛地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弹簧刀来,抵上自己雪白的脖颈。“心已经死了的人,身体活不活着已经无所谓了,若先生执意如此,那我也只好一了百了来的轻松”
他本可以用法术来控制她,别说不让她走了,就算让她立刻嫁给自己他也办得到。但是他不愿意,他可以对世上的任何一个人用摄魂术,唯独她,不行。所以他只好沉默着看着唐小夏一步一步走出大门。
“苏先生......”一旁的羽泽上前,欲言又止。“打电话给大哥。”苏振川的眼睛一直没有挪开唐小夏的背影。
唐小夏提着行李箱,走在清晨的大街上,路边的商铺还关着大门,她终于从噩梦中清醒过来。只是她依然不能相信,那个会亲手种玫瑰花,举手投足都文质彬彬的苏先生会做出这样的事。也许......真的有误会?不,如今她只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辆轿车从她身后开过,缓缓停在了她身边。“唐小姐!”苏清川摇下车窗叫道。
“清川!”她一惊,想挤出笑来却做不到,“你怎么在这?”她问。
“赌场才散场,倒是你,这么早怎么在外面闲逛?”
“我......”她不知道怎么解释。
“是震川,欺负你了?”他点燃了一根烟,眯着眼睛问他。
这个名字好像一根毒针,每想到一次,她就被狠狠地刺一回。
还没等唐小夏答话,他就已经下车,叼着烟为她打开车门,“这大清早的,也没什么逛的,先去我那坐坐吧。”
上了车他也并没再多问。车平稳地驶在清晨的大路上,畅通无阻,一路停在了狮子林大酒店的门口。
“就是这里,下车吧。”苏清川住在三楼的总统套房,酒店为套房专配的管家正候在门口,看见苏清川回来,立刻欠身道“苏先生,早餐已经为您备好了。”
苏清川抬手“知道了,下去吧。”
他帮唐小夏提了行李,送到了套房的其中一个卧室里,“若是有什么不愉快的,你尽管告诉我,我来教训那小子。......你暂且在这里住下来,若是你还有什么行李没贴身带回来的,我今天就叫下人过去帮你取,我平时都在外面忙,不常回来的,你也不用觉得不自在。”
她一低头,“清川,麻烦你了,我会尽快找好房子搬出去的。”她知道苏清川立场尴尬,心里很是抱歉。
“不急,这是我长年包下来的套间,你想住多久都没有问题,只是这是酒店,不比私宅,怕你住不习惯。”他在橡木的餐桌边坐下,“过来吃早餐。”他招呼她。
“不了......我先进去收拾一下,你先吃吧。”温热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她睁大眼睛努力不让它落下来来。
他没有抬眼,只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