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鞋上脚刚刚合适，“很好看”苏震川笑着端详她。她脸一红，低下头来问，“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码的鞋子。”苏震川转身又在沙发上坐下来，喝了口茶，“这有什么难的，问问张婶就什么都知道了。”
“什么都知道了？”她抬起头来睁大眼睛看他——他还知道了什么？
偏他还要笑，只是不答话，他向来不爱多说话，说话也总是说七分留三分。
他带她回到苏宅已经快三点，他刚上床准备休息，房门又被敲响了。他有些不耐烦地坐起身，也不下床，冷冰冰地丢出两个字，“进来”。
昏暗的壁灯下走进来一个女孩子，还没等他站起身，那人已经贴在了他身上，他低头一看，“唐小姐？”他疑惑道。她抬头，笑了，低声叫道“苏振川。”壁灯外罩着磨砂玻璃，昏暗的光线洒在她的眉眼，洒在她勾挑起来的嘴角，半明半昧。
他周身一震，哑着嗓子“凝织？”，她并不打算废话，踮起脚来找寻他的嘴唇，像是百寻不得，如饥似渴。
他紧紧将她环抱起来，“我怎么才能让你回来？”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腰，“我不知道......我只能暂时压制住她的意识。”
“可是......”
她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嘴唇，示意他不要再说，踮起脚，攀上他的肩。他将她的唇含在口中，将她的身子压在床上。陈凝织，三个字，印在他眼里，刻在他心上。
唐小夏醒在一片混沌里，呼不过气来。她睁开眼睛，看见天花板的吊灯，看见昏暗的壁灯，看见一个敞着睡衣的男人在吻他。她如梦初醒，别过头去，“放开我。”她无力地抵抗。可是声音太小，那男人好像没有听到，她用尽力气叫道“放开我！”
她明显感觉到男人一怔。他翻身而起，望着她惊魂未定的脸。是苏振川！眼泪无声无息地滚落下来，往下看去，身体像开在黑暗中的雪白莲花，让她自己也不敢再看第二眼。
“苏先生，你在干什么？”她的声音在颤抖，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哽地难受。
沉默，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心乱如麻。他系好睡衣扣，又将被子盖在唐小夏的身上，连着被子一同将她抱在怀里，“我送你回房间。”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开了他的双臂，重重地摔在地上。“不要碰我。”苏振川伸手去扶她，又被她甩开。“不要碰我！”她低声吼道，狠狠瞪向他，她的魂牵梦绕，她的心心念念。“你什么时候下的药，是清茶还是红酒？”她的语调让人害怕。
苏振川的心沉了又沉——的确是他疏忽了。望向那双含泪的眼睛，愤怒，怀疑，绝望在这一刻都体现的淋漓尽致。他的心收紧了，痛得无法呼吸。“不是你想的这样，我虽称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至于如此不堪，我自知我百口莫辩......”
“苏先生在南京是什么样的人物？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做出如此下流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她已经被冲昏了头脑，不分青红皂白，只恨自己不能说出世上最难听的话来。她尝试镇静下来，抹去脸上的泪水，默默地穿上衣服。
“有一天你会明白。”苏振川沉着声音说，试图靠近她，安慰她，可最终被她带着刀子的眼神逼退。
“不明白，我永远都不会明白。”她不再看他，冲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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