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陌生而强大的力量击痛了他的指尖,直冲他的小臂!担忧,不安,像猛兽一样向他扑过来,是邪术!邪术他在家族古书上看到过的,吸人精气,可不老不死,青春永驻。可这力量非常强大,控制不好便会被反噬或堕入魔道,再无回头之路。
“是邪术,你什么时候炼的邪术?”陈凝织没有答话。
“如果没有了内丹之力的压制你岂不是...”他不敢往下说,他心里已乱了分寸,他不在乎陈凝织是不是什么妖女,他只是不想让她死。
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拢住陈凝织“会有办法的,我会帮你”
陈凝织笑的眉眼弯弯“怎么帮?你帮不了我的,原是我贪心,如今也是自作自受,你何苦蹚我这趟浑水”她松了手,重新躺回塌上“所以,你趁现在多看我两眼,好歹记住我长什么样子,也不算我白活一场”她笑的比烟花灿烂,却叫人忍不住替她难过,她大而黑的眼睛勾住了苏震川,让他往深处沉...
吃了结气丹,陈凝织感觉身上轻松了不上,许是屋子里的炉子烧的太暖了,她竟躺在皮塌上睡着了,等再醒过来,已经是后半夜了,炉子上的茶都快烧干了,她拿开身上苏震川的大衣,望了一周,没看到苏震川,她开门走出去,瞧见了门口穿着西服的侍应“苏先生呢?”她问。
“苏先生已经先走了,他走之前特意嘱咐我们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您”
––“会有办法的,我会帮你”苏震川这淡淡的一句让陈凝织回味许久。他怎么突然肯帮我呢?陈凝织总感觉有点奇怪,但总觉得心里像种了个小火苗,一跳一跳暖暖的。
这几天来没见到姜尔陈凝织坐不住了,“石少,你明天晚上不是要在百乐门办舞会?”陈凝织小猫一样的钻进一群男人中间。
“是啊,记得早几天就已经请过陈小姐了,陈小姐明天可不要缺席啊”石少笑呵呵的样子。
“那石少可请过姜二少?”陈凝织拨弄拨弄了黑玉般的头发。
石少摇摇头“姜二少这段时间忙的很,不太露面,谁都请不动,陈小姐若是想请他,我都欢迎”
“那我便请来了,也算给石少多撑撑场面”她逐渐浮出一个柔柔的微笑。
翌日
陈凝织穿着纯白真丝睡袍在客厅转来转去“兰婶,梦秀怎么还不回来?”
“诶呀小姐,梦秀才去,小姐不用急,有小姐请姜二少肯定会去,您先坐下喝口茶,宋先生昨个才亲自送来了盒大红袍来,我刚泡好...”
陈凝织坐回沙发上,心不在焉的喝了口茶,喝了一壶也没有尝出什么味道来。
大门哐当一声开了,梦秀回来了。陈凝织探着身子往外望,明亮的黑眸一闪“梦秀梦秀,姜二少可去?”
“瞧阿姐的样子,阿姐放心吧,有阿姐请,谅谁也不会不去。”
陈凝织又忙起来了,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是穿那件黑色洋晚服还是那件新的织锦旗袍?胭脂要桃红还是粉红?头发绾起来还是散下去?要烫卷吗?
终于打扮好了,天已经蒙蒙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满意足。也不知道苏震川去不去,要是那个华年丫头也跟去真是倒胃口...等等,今天是为了见姜尔的,一直想苏震川算什么,只是他的脸总是浮到眼前,弄得她心慌意乱。
姜尔走进百乐门那一刻,陈凝织脸上的笑凝固了。姜尔是应了陈凝织的邀,但却是挽着另一个女子来了,明亮的黄色灯光下,一步一步,穿过人群走进来了。
真的像是被迎头泼了盆凉水,陈凝织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石少,姜二少身边的那位是谁?”
石少一怔“陈小姐还不知道?那是林家的小姐,之前和姜二少一起在北平上过学的,才和姜家定了婚约。”微笑又渐渐浮出来“陈小姐,同福记新出了桃花糕,我差人好不容易买到的,陈小姐去尝尝?”
心里的那一处猛的坍塌了,弹指一挥间成了灰烬。心脏抽搐的疼起来,让她透不过气“石少,我瞧着今日的洋酒不错,我倒来尝尝。”
“不错,这洋酒是我叔父送来的,才从英国船运过来,只是这酒烈的很,陈小姐不要喝太多,只管尝个鲜就行。”石少拿来手边金黄色的洋酒,给陈凝织斟了一杯。
一杯又一杯又苦又辣的洋酒下了肚,胃里像火烧一样疼起来。脸颊的绯红遮盖住了她粉红的胭脂。舞池里舞曲悠扬,晚服旗袍裙摆蹁跹,陈凝织只觉得晕头转向。
“唐二少”她冲不远处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夸张的摆了摆手“陈小姐?”那人微笑像阳光一样暖人。
“唐二少闲着呢?不如陪我跳个舞?”那人受宠若惊,笑着睁大了眼睛。陈凝织是舞女出身,做了没多长时间就成了百乐门头牌,然后就洗手不干了,已经很久不再跳舞了,今天中了什么邪,竟邀人跳舞?
“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