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变

　　一周后。

　　“喂，洛小姐，我是吴世勋。今天方便来警厅一趟吗？”

　　洛姝拿着手机，眼里有厌恶的神情。蓝瑾的案件发生到现在，洛姝便一直接到吴世勋的电话，但问话的内容却十分乏善可陈。但凡有点文化的人都知道，吴世勋的关注点与案件根本不在一个点上。而多次问话的结果就是，周围的同事都知道洛姝卷入了杀人案件，她的工作即将不保。

　　 “吴警官，去警厅干什么？”

　　“我们怀疑，你的证词有误。”

　　洛姝收拾东西的动作一滞，“什么？”

　　“嘟嘟嘟！”

　　电话的忙音响起，洛姝开始心慌，坐在了椅子上，脸色青白一片。她疲惫地趴在桌子上，过了好一会，才起身离开了公司。

　　周遭的同事一看洛姝离去，连忙凑在了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

　　“你们看洛姝的眼睛真的越来越红了诶。”

　　“是啊是啊，老恐怖了！好像要出血了一样！”

　　“你说那个挖眼凶手跟她是不是有关系啊？”

　　就在大家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边伯贤从门口走了进来。

　　“在背后嚼舌根这么爽吗？”边伯贤冷着脸，走到洛姝的办公桌旁，帮她关了电脑。

　　“董事长……”大家纷纷噤了声，不敢出一口大气。

　　“这么喜欢聊这些有的没的，那就出去，这里养不起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出一言以复。边伯贤冷哼了一声，便回到了办公室。

　　训完了员工的边伯贤，坐回椅子上，透过百叶窗，静静看着洛姝搭上出租车离去。桌子上放着去年公司员工聚会的照片，洛姝站在最中间，笑得灿烂。

　　“啪！”边伯贤一把拉上百叶窗，办公室里一下暗了下来。

　　拿起照片，边伯贤修长白净的手指在上面游走。

　　“这眼睛……”边伯贤爱怜地看着洛姝的双眼，手指停在了那双明眸之上，指甲忽而变得锐利，“真好看。”

　　指甲一点一点用力，镜框的玻璃开始有了裂纹。

　　“噗！”尖锐的指甲戳破了照片，戳破了洛姝的笑颜。

　　洛姝坐在审讯室里，头上的灯光昏暗不明。她眼前坐着吴世勋，在灯光的照射下，吴世勋显得很阴沉。

　　“你说蓝瑾死亡那天，雨下的很大。可是我查遍临川每一处，在那一天，都没有下雨，更别说大雨。”

　　洛姝看着吴世勋，双手在腿上微微握拳，“我没有撒谎。”

　　吴世勋低下头翻着东西，沉声道:“现在你的证词基本作废，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作废？”洛姝一急，霍然起身，双手撑着桌面上，“我没有杀蓝瑾！她也不是没出去过！她打了那么多电话回家！房东也见过她！”

　　刺耳的声音在审讯室回荡，震得头上的吊灯都微微摆动。灯光摇晃间，吴世勋也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洛姝:“这一周我都在调查你所说的话，你猜结果是什么？”

　　洛姝紧咬着下唇，心头弥漫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除了你，没有任何人见过她。连蓝瑾这个人，临川的人口档案里也没有她。”

　　“没有？”洛姝愕然地看着吴世勋，“怎么会没有？”

　　“洛小姐，虽然我们现在是全力抓捕挖眼案件的凶犯，可是我希望关于蓝瑾的事情，你能如实告诉我们。还有，”吴世勋抓住洛姝的肩膀，眼神阴鸷，“你的眼睛，真是越来越红了……”

　　仿佛被人用冰块捂住了脖子，洛姝一把推开吴世勋，惊恐地退到后面，“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吴世勋不屑地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的眼睛这么独特，小心被盯上。”

　　洛姝喘着大气，愠怒道:“吴警官，恐吓民众当真是警察的作为？”

　　“当然不是，”吴世勋眉眼一弯，干净乖巧，“只是如果你哪天无处可去了，记得来找我，我家有的是空房，够你住的。”

　　“谢谢！”洛姝没好气地拿起包包离开了审讯室。

　　头顶的灯光忽闪了几下，吴世勋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轻敲桌面，轻声道:“姑且再让你蹦跶一段时间，我就不信，遇到他你还能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