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玉玺,你的任务才能完成。
活下去!
这是你唯一的存亡之道。
承熙王朝,位于大陆中原地,继祖皇开国以来,戍边疆,镇蛮夷,百姓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国力盛雄,真正呈现出天下为公的大国气派,绵延百年不绝。然而,自先帝继位后,滥用刑法,夜夜笙歌,不理朝政,朝堂之上乌烟瘴气,国家似脱缰之马,一路瞬滑。
经济凋敝,百姓怨声载道,这样的状况已维持十数年。终于,先帝因过度劳累,让位于太子,二皇子以镇国大将军为辅,二人一主内,一主外,国力迅速上升。史称承高帝。
康田大道,是王朝最繁华的商业街,也是通往皇城的必经之路。商贩店铺林立,锣鼓喧天,叫卖声此起彼伏。
在这嘈杂的喧闹声中,一队车马迎着暖阳,浩浩荡荡的驶来。为首的骏马通体乌黑,身姿矫健,骑手身披灰银铠甲,面带黑金蛛纹面具,腰系玉佩,神色威严庄重,见者无不闪避退让。唯一一辆马车驶在马后,车身装饰精美,金贵华丽,两列骑兵围挡的密不透风,车轮滚滚,铁骑铮铮。
见此阵仗,刚刚还聚拢在一起的人们全四散开,整齐的让出条路来,有好事者早已开始窃窃私语。
“这架势,保不准又是哪个大人物”
“可不是,前阵子连西域的王子都来我朝做客,那家伙,带了老多宝物了…”
“诶,你说,会不会是咱们大将军回来了啊”
“咋可能?我们将军啊,平日里最是低调,就算战功赫赫,也不可能这么兴师动众,依我看,肯定是哪家的小王爷……”
车马过,尘土飞扬。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只见围拢的骑兵突地停住脚步,齐刷刷拔出利剑,电光火石之间,银光闪烁,十数支箭矢拦腰而断,哗哗遍布满地。而后,从人群中猛窜出几道黑影,东南西北全方位包抄,直逼马车袭来。
只听“彭”的一声响,光影震动。围观群众皆眼前一片白茫,待看清眼前景物后,无不大惊。只见地上横七八竖躺了数具尸体,脖子上红线清晰,皆一刀毙命,血流如注。
三步内,杀人于眨眼,只一人也。
萧风瑟瑟。原本为首的骑手竟不知何时已站立在车顶,墨发飘扬,眼眸含霜,蛛纹的面具竟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出诡异的血红色。在场竟无一人知晓他的剑何时出了鞘。果然,就是他。
“是…是鬼面王,是鬼面王!”
“快退后,低下头,不要看他的眼睛!”
…
……
传说,凡是与他的双眼对上,不仅死无葬身之地,就连灵魂都将堕入地狱,万劫不复!
众人恐慌。而“鬼面王”却只轻轻一跃,漂亮的飞身上马,扬鞭催马,马儿高亢嘶鸣,带领着车队离开了此地,只留下尘烟滚滚。若不是地上伏尸数具和满地鲜血,倒要让人觉得是做了场大梦。
待车马已走许久,看不到影后,才有人如梦初醒,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不对,如果他真的是鬼面王的话,那车里的人……”
听者震颤,人群中又爆发出轰鸣,久久不能息。
远处,微风不燥,阳光正好,车队平稳行进。越近皇城,道路愈发开阔,恢宏气势只见冰山一角。随着车马的前行,道路两旁的朱墙逐渐高耸入云,金色的琉璃瓦在日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
车内突然响起沉闷的嗓音,略带轻挑。
“鳞,功夫又见长啊。”
为首的骑手身躯突然一震,随即低头应道。
“感恩陛下教诲。”
承帝失笑,撩开马车帘幕,目睹形形色色的人影穿梭,轻语道。
“最近的刺杀貌似有点儿多啊。”
“恳请陛下放心,奴定会护您周全。”
“今日街市上,还有几个漏网之鱼,抓活的。”
鳞低头称是,“奴已派暗线多方密布,很快便能有消息。”
“边疆传来捷报,将军大获全胜,朕准备三日后大摆筵席,为他洗尘庆功,传令下去。”
“是!”
王朝上下皆忙碌,家家户户挂上了大红灯笼,喜庆的氛围弥漫在大街小巷。红色的绸缎随风飞舞,街边的酒肆坐满了人,都在谈论着将军的英勇事迹。
“你还别说,这将军啊,武功高强,面容俊朗,不仅是个英良,还极有作战意识,在当年啊,可是唯一能跟咱陛下媲美的人物。”
“不瞒你说,那十几年啊,可真是要人命,路上说个话都能掉脑袋,哪像现在…”
一膀大腰圆的汉子突然凑近,神神秘秘道,“你说这先帝才多年轻,哪能这么容易就病重了,我怎么听说,这其中有点儿猫腻呢…”
另个瘦子连忙用胳膊杵了那汉子下,做了个噤声手势,接着又往旁边邻座指了指,只见周边有几人正死死盯着这边,微风拂过,衣服下竟现出玉佩的角,两人面色铁青,默契的止住了声……
皇城内,承帝正在书房批阅奏折,鳞立在旁,卸了盔甲,但仍戴着面具,寸步不离地守着。帝突翻阅到一奏折,上写“坊间流言”几字,来了兴趣,读完后牵出了抹笑意,问旁边人。
“你可知近日流传甚广的关于朕继位一说?”
鳞点头,屈身为其磨墨,“可要扼杀源头?”
帝提笔轻蘸,写了个笔迹遒劲的“阅”字,道,“每次一到他回来时,这传闻总会说的离谱,像是在故意提醒朕。也罢,旧事重提,只会徒增厌烦,还不如,趁早打算。”
“愿为陛下效劳。”鳞突然单膝跪地,低着头,正色道。
“如果我说,要你的命呢?”帝手中笔画依旧,好似说出了句稀松平常的话语。
鳞身形顿了下,低嗓道,“奴的命是陛下救的,定当全力报答您,就算身死魂消,也在所不惜。”
闻言,帝终于停了笔,亲自躬身将鳞扶了起来,少有的肢体接触,少有的眼神触碰,帝怜惜道,
“我不要你的命,你活着,就是对朕最大的报答。”
鳞神色触动,抿了唇,千言万语只化作了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