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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君弈

深宫曲之我和我的一个御医朋友

太子君弈,性情耿介孤傲,不为人所喜,得罪了一干人等,仍孤芳自赏,不为人所动,曾一度被废,而后再立。

初元二十八年,先帝驾崩,太子君弈继大统,改元建昭。

新皇君弈重武轻文,虐杀成性,一时血腥弥漫了整个京城,而无人敢言。

新皇无子,太后马氏为稳固国之根基,昭天下诸道州县,广选秀女,以实六宫。

我是在建昭四年被遴选入宫的,春三月,一个不起眼的日子。

一个本该属于沈迟的日子。

我恨沈迟那张俏丽的脸,我恨我与她有三分像。

我性情寡淡,貌也平平,偏就这三分像,让我成了深宫里的囚鸟。

再也飞不出去了。

我被囚禁了。沈迟自由了。

于是就在今日,我,六品武将之女,沈容儿

——冷眼看着我的父亲沈峥欢天喜地的接了送我入宫的圣旨。

“秀女沈氏,仪容肃恭,德行出众,柔嘉成性,淑慎持躬,古今册尔为更衣,充侍内庭…即刻入宫,不得有误,钦此”

父亲细细阅过诏书,送到我手里。

他叮嘱我,诸如守拙抱朴为上,为家为业谋是根…也无多的问候了。

他是个空心人,什么也没有,我恨他。

我接过诏书,沉沉的,心也是沉的,在他手上薄薄的一张纸,怎么到了我手里就如此沉重,“父亲失望么?”

我才貌不全,不如沈迟,只是个连封号都没有的末品更衣。

如果是沈迟,她定会拔个头彩,惹来所有人的喜欢。兴许封个贵人什么的,也不在话下。

她此刻就在我的面前,像一只小兽那么迷茫。

她的眉细长,她的眼温润,她整个人温声细语一般,仿佛春日的杨柳浸泡在烟雨朦胧之中,让人沉醉,让人怜惜,让人痴狂。

父亲摇摇头,他还很年轻,身姿依然挺拔,他的目光越过我看向沈迟,眼神一跳,“…容儿,你姐姐,她会感激你的,我也会感激你的”

我心酸,父亲爱的人走了,他的爱也就走了。他的爱人留下的孩子还维系着他残存的躯壳。

这时父亲走了,他领着妹妹沈迟走向内室。

内室又走来我的继母王氏,他们交错的一瞬间,父亲寂然了,王氏哀怨了。

这样冷寂和哀怨纠缠在一起,无端会把人逼疯的。我娘就是这么疯的。

沈迟没有说什么。他还要留沈迟多久?沈迟还要霸占他多久…

王氏至多不过二十二,与我差不了几多岁,然而她未必把我当人看,她把父亲身上受到的冷落,悉数洒落在我身上。

她打我时,长长的指甲划过我的脸,要划破我与生母相似的容颜,她每日要供奉的牌位,她昼夜要面对的怨怼。

我的生母林氏,确乎在父亲心中有一席之地。

她和沈迟的母亲薛氏,她们当时还很小,一同嫁给父亲,一人为娥皇,一人为女英,为父亲流下的泪水,早已不止一片斑驳的湘妃竹了。

父亲过去是个很风流的人物。

王氏算是很为难地看了我一眼,她总算明白我和我娘亲都算不了什么,她斗错人了。

“不要这般低着头,我是你的母亲,你认也好,不认也好,这都不由你,我认也好,不认也好,这也不由我”

“你母亲的牌位还供奉在祠堂里,你心里要有分寸,行为时更要谨慎”,我恨她,她知道,她全然不理睬。她恨我,我知道,我亦全然不理睬。

我和她,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是这个家最接近的两个人。

她抬头看天,天上有一朵飘扬的云彩,正准备随风散去,她克制着,像是被感动了,“沈家,我不能走,你能走,你比我幸运”

进宫时,坐在摇摇晃晃的小车上,我闭上眼睛,想起王氏桃花般的脸庞,想起那天她终于狰狞了。

她怨恨上天给了她花一般的容貌和年华,却兀自飘零在冰冷的沈家再也没有颜色了。

没有了我,她不再有化解怨恨的出口。

重门落,深宫锁,夕阳下,我似一叶孤舟,飘荡进一隅寂静的小院。

院墙有绿藤环绕,寂寞地结出两颗翠绿的果,这是个顶偏远的宫殿,我是个顶没有在意的人。

院子里有几株桃树,深闺落寞,东风吹过,掀起一地落花。

迎面走来一个小丫头,年岁不过十四,跟我唱喜,我拔下一根钗赠与她,她推让着掀开了门帘的珠子,扑面而来的檀香味使我沉静下来。

她嬉笑着,拆卸下我的妆环,再递与我一盒胭脂,为明日的跪拜礼做准备,“这个好些么?这个桃红色衬您”

我为一地落花伤身,不忍将桃花般的颜色葬送宫门,“不好,这个颜色不好,让人看了伤心,连带着院子里的几株桃树也不好,要叫人拔了去”

春儿纳闷,“怎么会呢,现在正是桃花开的好的时节呢”

“宫里人可喜欢桃花了,有桃花制的胭脂,桃花调的汁子,还有桃花色的缎面”

“掖庭里的徐妈妈就可爱桃花桃树了,说是什么桃李春风,十年富贵,连带着这些娟儿啊簪儿啊,正兴桃花的颜色呢!”

院子里的桃花开的涟涟,一茬儿又一茬的堆在枝头,不知疲倦一般的,还很坚韧的,向我绽放着她的美丽。

我不忍,眼角落下一滴泪,我不忍心,我点头,“我明白的,我明白的”

隔日见过了皇后及众人,我昏昏沉沉,被满室芳华迷晕了眼。

依稀看见有哪位美人在惩处什么人,她发髻上金步摇摇摇晃晃,被胭脂擦红的嘴角美艳极了,像是我的闺中密友——言鸢。

春乏躺在摇椅上,错过了一季花期,言才人言鸢,送来一剂雪莲,她已初沾圣宠,呵护着我免受众人欺辱。

待到夏花绚烂,我仍摸不到黄袍的一个侧影,我被人遗忘了。

这也是常态,像一朵小花苞似的,还未绽开,只好蜷缩在角落。

春儿引荐掖庭的月姑姑同我认识,一个小太监叫来福的很喜欢我的女工,常常来讨我的绣品。

及至秋风拍打了门窗,我也不过是倚着秋窗,将绢上的一个线头裁掉,绣的是一对并蒂花开。

用的金丝银线,就这些线也不多余了,是我从家中带来的。

拿这些绣品去同月姑姑换一些散银,是我在宫中的主要生存手段。

掖庭的徐妈妈时常克扣我的例银,春儿跟了我,渐不被她喜爱。

我亲自去理论,撞上了一个横行霸道的宫女,听说是徐妈妈认的干女儿,她穿戴的整齐,模样也齐整,对我很不客气,同我推搡着,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子,论是个什么贵人主子,在我妈妈面前也要留有三分薄面,下次再来,我拿了大棍子打你出去”

掖庭的人见我受了凌辱,连言才人的面子也不顾了,烧火的银碳渐没了,新做的两身秋衣被扣下来。

再冷一些的时候,热水也不够添补的了。

我叫春儿把屋子里的被子和褥子搬来一起,冷的时候我们一同瑟瑟的、蜷缩着,总算也把这一季秋熬过了。

我见春儿瘦了,我的身量也不足了,本就是一朵没长开的花,现在更消瘦了,变得不美起来。

更不好去拿言才人的份了,她近来常说宫里又添了新人,夺了她的宠爱,还好有言贵妃言芙鸢照料着。

这位言贵妃我见过两次,一次她在御花园中品茶,一次她在千鲤池前喂鱼,我都不敢上前叨扰。

她性格孤傲,听说从前在王府里就不肯与人往来。我有意投靠,她三言两语谢绝了我的来意。看来她只愿意照拂同族的言鸢。

我感念言鸢对我的好,此后不收她的礼,也不再同她往来,各人各扫门前雪,她待我好,我不能拖累了她。

她懂得我,等待着我回心转意。

等到冬天,她也沉寂了,皇帝有了新宠,我们在宫里的第一个冬天都不好过。

雨雪夹杂着掉落,冷寂非凡。

依稀有靡靡丝竹声传来,那是帝王在宴请宾客,岁初夜宴,我没有去。

掖庭的人乐的我不去,原也没有我的份。

我听着远处的歌弦回荡,那一定是个很温暖的地方,有暖香美玉,有玉液琼浆。

歌女们的舞裾飘扬,嫔妃们的面腮红润,臣子们的谈话高昂。

坐在高处的帝王倨傲,睥睨一切他脚下的人与物。

众生于他不过脚下的一屑,众生于他都不曾被他看过一眼。

因众生本就是他的。

歌弦声将断未断时,我陷入了昏迷的状态,我看见了沈迟。

她迷蒙的双眼像一只瘦弱的鹿,她正抚弦,柔弱的肩似乎承担不起琴弦的一指轻弹。

我看见父亲痛苦的脸庞,他看向沈迟时流露出的一点脆弱击垮了他。

他抽搐起来,像一头迷乱的兽,撕咬着不善奔跑的猎物。

我还看见王氏站在桃树下,回味着当时的十里红妆,整个京道都是她的装箱笼屉,掉落的金砂使得两旁的人为之痴狂。

而今她叹息着当时的狂热,一步错,步步错,乱红飞去,湮灭一树桃花。

我的母亲林氏,一张病容的脸,一副空荡的身体,拔过他的剑,剑穗子扫落在她的脸上。

像一篾倾倒的湘妃竹,玉山倾倒也难再扶。

我感到自己也要倾倒了。

我跟她的命运是一样的,一张病容的脸,一副空荡的身体,要随着她离去了。

生命跟随着她的脚步,骤然收束了。她终究不忍了,不忍看她的女儿如此痛苦!

我叫唤着,温热的泪流下,母亲,你终究还是爱我多一些么!

我猛然睁开双眼,吐出一口白沫。

被炽热迷乱着,被狂热裹挟着,像是喷涌而出的岩浆,将要离散了最后的火焰,

——旋即被一片冰冷覆盖

凛冽的风寂灭了一切不安分的火。

我昏倒在一个如霜似雪般的天地里。

一双冰冷的手覆上我的额头。

在迷茫中看见了谁的一头白发。

恍惚中听见了母亲的一声叹息,她走了。

她走了,她不带上我。

她不爱我,她真的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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