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之逆徙

晨光艰难地穿透铅灰色云层，吝啬地洒在灰扑扑的小镇边缘。破旧棚屋里，林羽在潮湿发霉的草垛中惊醒，手臂上那个“0”字冷不丁刺入眼帘，熟悉的钝痛在心底炸开。

　　“晦气东西，又睡过头！”继父的咆哮震得棚顶簌簌落灰，紧接着皮鞭裹挟风声抽来。林羽瑟缩躲避，鞭梢划过脸颊，带出一道血痕。“0”字号的他，在这家中连奴隶都不如，脏活累活全包，打骂成了家常便饭。

　　“去集市把货卖了，卖不完别回来！”继父扔来一筐蔫头巴脑的蔬菜，林羽默默背起，踏入满是泥泞的街道。集市喧闹，却与他隔着无形壁垒。数字“5”以上的摊主高谈阔论，顾客谄媚讨好；数字“3”左右的平民匆匆交易，偶有争执也迅速被高数字者喝止。

　　林羽刚摆好摊，几个数字“7”的恶少晃悠过来，为首的一脚踢翻菜筐。“哟，这不是零号废物嘛，占了老子的地盘还敢摆摊？”林羽紧攥双拳，指甲深陷掌心，屈辱烧红双眼却不敢吱声。周围人冷漠旁观，在这数字即天威的世界，没人愿为个“0”号出头。

　　傍晚，精疲力竭的林羽攥着几枚铜板回家，等待他的是继父更凶狠的打骂，缘由是卖货钱少得可怜。夜里，林羽蜷缩在棚屋角落，泪水无声滑落，满心悲戚与不甘。就在绝望将他吞噬之际，识海忽现刺目光芒，神秘古朴的光幕缓缓浮现，一行大字闪烁——“数字跃升之力，每年零时，数字自动加一，逆天改命，自此开启……”

　　林羽瞪大双眼，呼吸急促，不敢置信盯着那光幕，旋即被狂喜席卷。窗外，狂风骤起，似也在为他蛰伏多年、终于萌动的命运新芽而呼啸，这个被“0”字束缚多年的少年，自此握住了改写世界规则的第一缕希望曙光，静候破晓。这是身体上天生数字代表地位的世界，数字低的人可能会对数字高的人绝对服从，剧透：主角数字是0，但主角金手指一年会提升我自己的数字，其他人数字永久固定。

　　破晓的光仿若迟暮老人，绵软无力地渗进洛克小镇边缘那摇摇欲坠的孤儿院。吱呀作响的大通铺上，林羽从恶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破旧的被褥，手臂上那个刺目冰冷的“0”，在熹微晨光里狰狞闪烁，似一道无解的诅咒。

　　孤儿院院长刺耳的哨声瞬间刺破寂静：“都给我麻利点，0号，今天锅炉房的活儿归你，要是水温不够，有你好受的！”林羽身形一僵，周围投来的或是怜悯，或是幸灾乐祸的目光如芒在背。“0”字号的他，自打有记忆起，便是这孤儿院最底层的存在，脏污、劳累、打骂，像三条挣不脱的铁链，死死锁住他的童年。

　　锅炉房内闷热似蒸笼，林羽费力挥动铁锹添煤，煤灰呛得他咳嗽不止，稚嫩小手满是烫伤和水泡。稍一停歇，监工那根数字“8”烙印在手柄上的皮鞭便呼啸而至，狠狠抽在他瘦骨嶙峋的背上，绽出一道道血痕：“懒骨头，0号就该拼命干活，磨蹭什么！”林羽咬碎下唇，血腥味在舌尖蔓延，泪水混着煤灰在脸上冲出一道道沟壑，却不敢发出一丝呜咽。

　　午后，林羽被差遣去集市采买。集市上人头攒动，却泾渭分明。数字“6”以上的贵族子弟身着华服，肆意把玩着新奇物件，侍从们鞍前马后；数字居中的平民们满脸谄媚，侧身避让权贵，眼神里满是敬畏与艳羡。林羽低着头，抱紧怀中布袋匆匆穿行，却仍避不开厄运。

　　“哪来的小耗子，挡了本少爷的路！”一个数字“9”的纨绔子弟抬脚踹来，林羽摔倒在地，布袋滚落，食材撒了一地。那少爷瞥见林羽手臂的“0”，嘴角扯出一抹恶毒笑意：“哟，原来是个零号贱民，弄脏了我的靴子，拿什么赔？”说罢指使跟班将林羽拖到街边，拳脚如雨点般落下，围观人群沉默无声，偶有几声轻叹也迅速淹没在施暴者的狂笑里。

　　拖着淤青残破的身躯回到孤儿院，等待他的不是慰藉，而是院长因食材损耗的一顿毒打，随后被扔到阴暗杂物间禁食思过。林羽瘫倒在发霉的干草堆上，周身疼痛欲裂，满心悲戚如汹涌潮水，将他的灵魂溺毙。他望着漆黑顶棚，喃喃：“为何独我是零，这该死的数字要锁我到何时……”

　　夜浓如墨，死寂包裹着林羽。就在意识渐渐模糊之际，识海深处忽现一道暖光，古朴的光幕层层展开，一行大字熠熠生辉——“天赐数字跃升之力，此后每年此刻，汝之数字将跃升一级，挣脱枷锁，自此而始……”林羽猛地瞪大双眼，干涸眼眸涌起炽热希望，他颤抖着伸手触摸那光幕，仿若握住命运久违的救赎之手。

　　窗外，寒风呜咽，似在为这饱经苦难的少年悲泣，却也像是奏响他逆天改命征程的第一声号角。此刻的林羽，虽伤痕累累，但灵魂深处已燃起足以焚毁这数字等级森严世界的燎原之火，静候黎明破晓，数字“0”的传奇逆袭，将从这黑暗逼仄的杂物间蹒跚起步，震撼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