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

在那弥漫着压抑气息的空间里，季灾静静地站着，身姿依旧挺拔，可周身散发的气质却全然陌生，透着一股子让人胆寒的邪异与淡漠。他抬眸看向兰波，眼神中没有丝毫往昔的温情，只有冰冷的审视，仿佛在打量着一个初次相见的陌生人。

“我很清醒，你的 randi 已经死了。”季灾的声音平静得如同死水，却又好似带着能冻彻灵魂的寒霜，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兰波的耳中，让他的心猛地一揪。“掌管海洋和生灵两条天道的司命塞壬，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珥玖，掌管迷惘，谎言，生长，生育，腐烂，婚姻，智慧，生死，痛苦，暴虐，危险十一条天道的司命季灾。”他缓缓地说着，每道出一个词，空气中似乎都多了几分诡异的波动，仿佛那些沉重又邪门的概念正具象化地在周围盘旋。

兰波那湛蓝的眼眸中满是难以置信，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鱼尾在身后不安地摆动着，带起一圈圈微小的水花。“那不是什么司命，是神。”兰波的声音带着一丝倔强，试图去反驳眼前这个变得如此陌生的爱人所说的话，试图抓住那已经摇摇欲坠的过往认知。

季灾微微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那笑容却不达眼底，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差不多。”他漫不经心地回应着，仿佛这二者之间的区别根本微不足道，只是世间生灵一厢情愿的区分罢了。

季灾手中把玩着那枚铜钱面罩，手指灵活地翻转着，那面罩在他的摆弄下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格外刺耳。“你们眼中的神也好，司命也罢，不过都是掌控着这世间种种规则的存在罢了，而我，曾经丢了太多，如今，我要把一切都牢牢握在手中。”他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像是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藏着无尽的秘密与疯狂。

兰波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心中五味杂陈。曾经他们一起在海洋里畅游，一起分享着彼此的喜怒哀乐，那些美好的时光如今却如同泡沫般易碎。“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兰波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他多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后 randi 还是那个会笑着调侃他、温柔地拥抱他的爱人。

季灾却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身望向那一片虚无，仿佛能透过这空间看到无数世界的运转，看到那些被天道束缚的生灵在各自的命运里挣扎。“谎言编织了这世界的表象，而迷惘让他们看不清真相，生死在轮回中交替，痛苦与暴虐是这世间摆脱不了的阴影，这一切，都是我所掌管的啊……”他轻声呢喃着，像是在对兰波诉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沉浸在那属于自己的、混乱又疯狂的世界认知里。

周围的空气越发压抑，兰波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力量正从季灾身上蔓延开来，那是属于司命的强大气息，却又带着一种让人几近崩溃的错乱感。“我不会让你就这样迷失下去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把你带回来。”兰波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知道，眼前的路或许布满荆棘，但为了那个深爱的灵魂，他愿意去尝试，哪怕要与这错乱的天道对抗。

季灾似乎听到了他的话，却只是轻轻一笑，笑声中满是嘲讽与不屑。“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呢？这是天道的旨意，是早已注定的轨迹，就连我，都难以挣脱啊……”他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了兰波的心上，可兰波却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他挺直了脊背，准备迎接那未知又艰难的挑战，哪怕前方是无尽的黑暗，他也要为了心中的那一丝光亮奋勇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