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静无声。
徐平威被一通电话吵醒,打电话那头的人是他的爸妈。
“平威,明天有时间回来参加葬礼吗,小拾他……”
停顿,葬礼,小拾。
三者结合,给徐平威唯一的感觉就是他那反应迟缓的竹马前对象死了。
Buff叠满,他是什么感觉呢?
说实话他楞了很久都没缓过来。
五年前因为一件小事两人吵架,一个呆头呆脑,一个自尊自大,两人都傻得没边,分手后都想耗到对方道歉。
没想到,耗了五年,徐平威耗来了庄拾……的葬礼。
其实按理来说,两个人还是爱着彼此的,分手时没有腥风血雨,没有误会缠身,也没有小三挑事。
有的不过是死要面子,不肯退步。
“平威你怎么不回话,平威?在听吗。”
徐平威回神,语调出乎意料的平静:“妈,我马上定票。”
“那行,先不聊了,你麻溜收拾东西。”
通话结束。
徐平威买了最早一班的飞机票,息屏扣下手机,不久一滴热泪从眼尾流下。
事情来的很突然,没有时间让他缓过来。
他揉了揉眼,残留在睫毛上的泪水被揉眼的手指给带走了。
“呼”出口气,徐平威立马调节好自己的情绪收拾东西。
——
夜深人稀。
凌晨的机场内看不到多少人,比白天空旷许多,不拥挤,这样徐平威检票的时间缩短许多。
登机很顺利。
徐平威工作的佰海距离老家都连较远,坐飞机也得五个小时才能到。
登机起飞时已经三点过十分,月特圆,特亮,透过舷窗照射在他的侧脸。
下飞机的时候是八点半,天亮,太阳升起,机场拥挤颇多,人山人海。
出机场,他把手机飞行模式关闭。
数十条提示消息弹出,他点开来看,有一半都是他母亲陈女士发来的。
不用细看,内容大差不差都是问他还有多久能到。
他打字想告知陈女士已经下飞机了,恰巧,陈女士打来了电话。
“妈,我出机场了。”徐平威事先开口。
“出机场了,儿子那你先找个地儿吃点东西,我叫你爸到机场接你。”
“嗯,好。”
话毕,通话毕。
徐平威站在原地东张西望好一会儿,最后找了家零食店进去。
进店后他目标很明确,绕了一圈走到面包区随便拿了袋零散的面包,结账时又拿了包香菜味的薯片和一板原味酸奶。
出店后回到机场门口,坐在行李箱上从袋子里随便掏出袋夹心吐司面包。
撕开包装,咬一口,紫米夹心。
对于徐平威来说有些腻,但花了钱,或多或少得再吃几口,这样扔掉也不会肉疼。
他象征性的又咬了几口,吞咽过程艰难,吃完那几口他的胃感觉已经被填满了,太腻了,实在塞不进就丢了。
时间转眼间的事,徐父车开到时徐平威觉得还没过多久。
“爸。”
徐父咧嘴笑:“上车吧。”
徐平威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坐上副驾。
“爸。”徐平威语气平常:“送葬什么时候,还要我想准备准备。”
徐父开口:“送葬在今天十点半左右,要准备的话得麻利些。”
“嗯。”
随着这最后一字脱口,二人没有对话。
但其实回家的路上徐父有好几次在挑起话题,结果徐平威每次皆草草敷衍几句。
索性就不说了。
下车后,徐平威拿着行李箱进屋子。
陈女士在家,进门后陈女士听到声响,回头瞧见手拉行李箱的徐平威立马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徐平威面前给了他一个拥抱。
“宝宝,你可算是到了,妈妈昨天知道你要回来,激动的妈妈一晚上没怎么睡呢。”
看似母爱颇深,可徐平威不吃这套。
徐平威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所以,没睡好是追了整宿的剧,还是打了整宿的麻将啊?”
陈女士听见徐平威猜测整宿没睡好的原因,柔情似水的笑脸立马变得僵硬。
不是觉得徐平威辜负了自己的心意,而是因为徐平威真的猜中了。
昨晚陈女士约着几个姐妹闺蜜打麻将,到凌晨两点多还没睡。
“哎呀,你这臭小子,你妈我不要面子的吗?”陈女士特别擅长转换立场,总能让自己站上风:“总揭你妈老底,这传出去你妈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还是那么的戏多。
徐平威嘴贫:“我的错,我的错,错在没把您老人家的底揭穿。”
“嘿!你这臭小子。”
徐父刚停好车,进屋第一眼看到这么“母慈子孝”的场景连忙上前做和事佬。
徐平威不想听些罗里吧嗦的教导,拖着行李回自个屋里头。
进房间,徐平威环顾四周,和走之前一个样。
一样的干净,一样的布局,一样的装饰。
他放好行李,关门,顺着房间回忆的轨迹走到了伴他整个青春的旧书桌旁。
坐下。
整张桌面由为干净,连只空笔芯管都看不到一根,而与此格外突兀的是有张相框立于桌台正中央。
相框夹着张相片,上面印着两个小孩,看穿着有些年代,相片周围有些泛黄褪色。
徐平威拿起相框轻抚身穿红色上衣的那个儿童,用只有他能听见的音量轻声的说了句:“庄拾,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