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山雾还未散尽，小秀就被妈妈叫醒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见妈妈正在灶台前忙碌。
"快起来，今天要去学堂了。"妈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小秀一骨碌爬起来，心跳突然加快了。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妈妈用旧衣服改的，虽然洗得发白，但很干净。
"把这个带上。"妈妈递给她一个布包，里面装着两个煮熟的鸡蛋，"中午饿了就吃。"
小秀接过布包，感觉手心有些发烫。她知道，这两个鸡蛋是家里攒了好几天的。
"走吧，我送你去。"爸爸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根竹竿。
小秀跟着爸爸走出家门，清晨的露水打湿了她的布鞋。山路崎岖，她紧紧抓着爸爸的衣角，生怕摔倒。
远远地，她看见一座青砖瓦房，那就是学堂了。小秀的心跳得更快了，她感觉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到了。"爸爸在学堂门口停下，"进去吧，放学我来接你。"
小秀站在学堂门口，看着里面来来往往的学生。他们都穿着漂亮的衣服，背着崭新的书包。小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布包，突然觉得有些难为情。
"你是新来的吗？"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小秀抬头，看见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站在她面前。女孩穿着粉红色的连衣裙，背着一个印着卡通图案的书包。
"我...我是..."小秀结结巴巴地说。
"我叫小芳，跟我来吧。"女孩拉起小秀的手。
小秀跟着小芳走进教室，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墙上贴着五颜六色的画，黑板上写着整齐的字，窗台上还摆着几盆花。
"这是你的座位。"小芳指着靠窗的一个位置。
小秀小心翼翼地坐下，生怕弄脏了桌椅。她摸了摸桌面，光滑得能照出人影。
"同学们，这是新同学小秀。"老师走进教室，拍了拍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小秀身上。她感觉脸上一阵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秀，做个自我介绍吧。"老师和蔼地说。
小秀站起来，感觉双腿在发抖。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教室里响起窃窃私语，她听见有人说："她穿得好土啊..."
"好了，大家安静。"老师拍拍桌子，"开始上课。"
小秀如释重负地坐下，却发现根本听不懂老师在讲什么。黑板上那些弯弯曲曲的字，在她眼里就像天书一样。
"这是'人'字。"小芳凑过来，在本子上写给她看。
小秀笨拙地握着铅笔，照着写了一个歪歪扭扭的"人"字。她感觉铅笔很重，手心里全是汗。
下课铃响了，同学们都跑到操场上玩。小秀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发呆。她想起家里的老黄牛，想起妈妈磨豆腐的声音，突然很想回家。
"小秀，来玩跳房子吧。"小芳跑过来拉她。
小秀摇摇头："我...我不会..."
"我教你。"小芳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外走。
操场上，小秀笨拙地跳着，不时踩到线。她听见有人在笑，脸一下子红了。
"没关系，多练练就好了。"小芳安慰她。
小秀点点头，心里却很难过。她知道，自己和这些同学不一样。他们都会写字，会算数，会玩游戏，而她什么都不会。
放学的时候，爸爸来接她。小秀低着头，不敢看爸爸的眼睛。
"今天学得怎么样？"爸爸问。
小秀咬着嘴唇不说话。她想起教室里那些嘲笑的目光，想起自己笨拙的样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慢慢来，不着急。"爸爸摸摸她的头。
回到家，妈妈正在磨豆腐。小秀坐在门槛上，看着夕阳一点点沉下去。她想起教室里的黑板，想起那些整齐的字，突然觉得很遥远。
"吃饭了。"妈妈端来一碗豆腐脑。
小秀默默地吃着，感觉嘴里发苦。她知道，自己能上学是多么不容易。爸爸妈妈不识字，却省吃俭用供她读书。
"小秀，你要好好学。"妈妈突然说，"我和你爸都不识字，吃了很多苦..."
小秀点点头，眼泪掉进碗里。她知道，自己必须坚持下去，为了爸爸妈妈，也为了那个遥远的梦。
夜深了，小秀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她想起教室里的黑板，想起小芳教她写的"人"字，突然觉得那道光似乎近了一些。
明天，她还要继续努力。即使走得再慢，也要一步一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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