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春回

春天又来了。山里的野花次第开放，老梨树也抽出了新芽。

阿秀站在教室门口，看着远处的山峦。这是她上学的第二个学期，她已经能流利地读完课文，写字也不再歪歪扭扭。

"阿秀，李老师叫你去办公室。"小芳跑过来说。

阿秀心里一紧。她想起前几天交上去的作业，因为用的纸太差，字迹都晕开了。她忐忑不安地走进办公室。

"阿秀，坐。"李老师笑着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被选为班长了。"

阿秀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学习认真，乐于助人，同学们都很喜欢你。"李老师说，"这是大家投票选出来的。"

阿秀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想起爸爸每天天不亮就去砍柴，想起妈妈磨豆腐到深夜。她知道，这个班长不仅是对她的肯定，更是对全家人努力的回报。

放学后，阿秀一路小跑回家。她要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爸妈妈。

远远地，她看见家门口围了一群人。走近了，她听见妈妈在哭。

"爸！"阿秀冲进屋里。

爷爷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爸爸蹲在床边，握着爷爷的手。

"阿秀..."爷爷的声音很微弱，"爷爷可能...要走了..."

阿秀扑到床边，紧紧握住爷爷的手。她想起爷爷给她讲过的故事，想起爷爷教她认字的情景。

"阿秀..."爷爷艰难地说，"你要...好好读书...替爷爷...看看山那边的世界..."

阿秀泣不成声。她知道，爷爷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上学。现在，她要带着爷爷的梦想，继续往前走。

那天晚上，爷爷永远地闭上了眼睛。阿秀跪在床边，看着爷爷安详的面容。她知道，爷爷终于可以休息了。

葬礼很简单。几个舅舅都来了，他们帮着把爷爷安葬在后山。阿秀站在坟前，看着新翻的泥土，心里空落落的。

"阿秀。"爸爸走过来，拍拍她的肩，"爷爷走了，但他会一直看着你。你要好好学习，不要辜负爷爷的期望。"

阿秀点点头。她抬头看着远处的山峦，那道光依然在那里闪烁。

她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但她相信，只要心中有光，就一定能走到山的那边。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阿秀站在院子里，看着老梨树抽出新芽。她知道，新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那道光，依然在召唤着她。而她，将带着全家人的期望，勇敢地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