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要叫。”
“你有病啊, North! 我说不用叫! ”
“哇，怎么突然就发火了? 你们是不是去旧金山的时候吵架了? ”
“没吵架，靠，为什么你们老觉得我们吵架? ”
“那你为什么不让他来? 他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如果他喝醉了，我可以背他回去。”
“啧，我都说了不用叫，你这死小子！ ”
“哥，你一定很讨厌我的朋友吧? 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讨厌他? ”North开始追问，我烦得重重叹了口气，但他完全不在乎。“Dao那么安静，人也那么好，当时在墓地他还帮过你呢，你怎么可能讨厌他? ”
“……”
“他妈的，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人，根本不值得别人对你好! ”
“什么鬼啊，为什么我还要被骂? ”
“哥，你别对我朋友怎么样啊！ ”
“靠，你到底在搞什么啊，我什么也没做！ ”
“哦，那为什么不让他来? ”
“他有时差反应。”
“哦，原来如此，刚刚还吓我一跳呢。那我们店里见吧, 你把位置发到P Jo的LINE就行。”
“嗯。”我挂了电话，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随便编个“时差反应”的藉口来糊弄过去。谁知道呢，也许他真的因为时差累了吧，毕竟在机场的时候他确实看起来很疲惫。……疲惫的样子。
本来我没多想，但如果他真的不舒服了怎么办? 这家伙看起来又那么弱。算了吧，这跟我又没关系！ 去去去，喝点酒散散心比较实在！
“你搞什么? ”Jo一到就问，然后坐到我旁边的沙发上。
“我没事啊。”
“你的脸臭得要死。”
我和 Muen已经等了一会了，我们是开两辆车来的，因为 Muen今晚要去别的地方睡。
Muen看起来很糟糕， 他说等会儿再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但一来到店里就一直不停地喝酒，什么也不说。看他不想讲的样子，我也没再问，只是专心喝自己面前的酒。
我一口气把酒喝完，明明才刚到店里，已经喝了好多了。
一开始，Muen和那对烦人的情侣还不认识，但对于 North来说， 这根本不是问题， 他连外星人都能交朋友，外星人……就像那个小矮子。
一个总是做奇怪事情的人，像是来自别的星球。
他叫 Dao，不是因为他父母对着流星许愿而得的名字，而是因为他肯定是随着流星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
故事应该是这样的：有什么东西从天上掉下来，父母发现那是一个里面装着婴儿的胶囊，于是就收养了这个孩子，并取名 Dao， 因为他们原本以为那是颗流星。
……真他妈的蠢。这酒真让人脑袋变得愚蠢。
我们边喝边聊，Muen喝得最凶，他一直重复着同样的话。看来他是在努力接受现实，我明白他的感受，因为接受现实真的是最难的。
对，接受现实真的很难。不管是关于我妈，还是那个小矮子的事都是一样。从我妈去世后，花了好几年我才慢慢好转。我应该做对了选择，不再让任何人进入我的生活。
对，这选择是对的。
但为什么心里会这么痛呢?
我一杯接一杯地喝，渐渐开始上头了。想抽根烟，就离开桌子，走到店外的吸烟区。过了一会，Jo也来了，靠在阳台的栏杆上，伸手向我示意。我心领神会，递上烟和打火机。
记得 Jo在 North的要求下戒了烟, 但有时 North会允许他抽一根。对于像 Jo这样的烟瘾者来说，戒掉烟酒并不容易，但他为了 North一直在努力。
真让人意外，没想到像他这样的人，居然愿意为了爱做这么多改变。这所谓的爱情，真他妈的可怕。
“你在那边喝得还不够多吗? 回来了还要继续喝? ”Jo 一边问，一边眯着眼看着远处的景色，微风轻轻吹来，带动散去的烟雾飘向远方。
“吃得够多了，但还可以再吃。”我的话让 Jo露出了一个冷笑。
“你会死的。”
“我知道，我可是个医生。”我回答道，“应该今晚过后就真的休息了吧。”
“但我怎么觉得，今晚对你来说似乎还不够呢。”
“……”我转头看着他，听到这句话后有些不解。
“你看起来还不像没事的样子。”
“在回来之前，我就已经没事了。”
“什么意思? ”
“没什么。”我试图避免回答，刚刚是因为醉了才不小心说出来的。我指的是，我已经对我妈的事放下了，回来之前一切都很好，直到那个小矮子的事出现，我才开始感觉不太对劲了。
因为我根本无法把他从脑子里赶出去……
这样的感情真的能成为一个秘密然后彻底消失吗?
“Jo。 ”
“嗯? ”
“你有过这种感觉吗? ”
“什么感觉? ”
“试图把某些东西从脑子里赶走，但就是做不到。”
“你指什么? ”
“先回答我。 ”
“有过。 ”
“什么时候? ”
“当我试图放下 North的时候。”
“啊，你之前说过你喜欢他，但试图放下却做不到，对吧? ”
“对。 ”
“那你怎么办? ”
“没办法啊，根本放不下。”
“几年? ”
“三年。 ”
“天啊，三年。”我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脑中画出那个场景。“你一开始没追他，是因为他当时有女朋友, 对吧? ”
“没错。但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
“只是好奇。”我回答道。“但有一天你终究会失去他，那时你能承受得住吗? ”
“承受不了。”旁边的 Jo回答, “但如果没有 North, 我也无法承受，甚至可能更痛苦。”
“为什么? 如果一开始就没有，是不是会更好? ”
“你这么认为吗? ”Jo吐出一口烟。“仔细问问你自己吧。 ”
“为什么我要问自己? ”
“难道是那个和你一起去的人? ”
“……该死。”我低声咒骂道。也不奇怪他会猜到，毕竟这并不难猜。听到这里，Jo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这种事情终究还是发生在你身上了，对吧? ”
“对，发生在我身上了。真他妈的糟糕。”
“也许并不糟糕。”
“糟透了，现在我就是觉得糟。”
“为什么? ”
“因为我不想跨过那条界线。”
“你已经跨过了, AThit。 ”
“什么意思? ”
“不然你就不会烦恼成这样了。”
“……”我转头看着旁边正在悠闲抽烟的 Jo。“当你最初喜欢 North的时候，也有这种糟糕的感觉吗? ”
“没有。” Jo回答道。“感觉糟糕是当我知道 North有女朋友的时候，然后当我知道自己无能为力时，变得更糟了。 ”
“哦。 ”
“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听你说这种感情问题。”
“Fah也这么说。”
“Hill可能连话都说不出来，我能想像他脸上的表情，一定会抱怨说，‘你们又在搞什么鬼，和我男朋友的朋友有什么关系? ’”
“我没做什么, 别跟 Hill说。 ”
“这挺有趣的，我倒想看看 Hill焦虑的样子，尤其是当他知道是你时。”
“这可不好玩。光是 Dao已经骂得我够惨了，我还能撑得住吗? ”我记得当 Hill知道 Jo要追 North时, Jo被骂得像条狗一样，既然他都这样了，我能好得到哪里?
“不会啦，Hill说不定会帮忙。”
“帮我睡个好觉吧。”我叹了口气。“算了吧，这感觉真他妈的复杂，你知道吗?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感。”
“什么样的感觉? ”
“不知道，反正从来没对任何人有过这种感觉。”
“感到惊讶到无所适从了吧? ”Jo微微一笑。“但你不是说你会退缩吗? ”
“对。 ”
“我懂你害怕的感觉。”Jo低声说。“一开始我也觉得，如果放下了，一切就会变得简单一点。当我决定放下的时候，就像你现在这样。”
“像我? ”
“喝着酒，然后不停地胡思乱想。”
“靠……我可不想走你的老路。”
“你可能不会像我这样，如果你能放下的话。”
“我应该能做到。”我说道。虽然今天一整天都没能把他从脑子里赶出去，光是想到要退缩就已经觉得心痛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肯定会好起来的。然后我会回到遇见他之前的样子。
“我一定能做到，毕竟他只是一个矮子而已，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
“嗯。”Jo点了点头。“但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无法退缩，那就赶紧前进，别等到太迟。”
“……”
“因为如果他能让你喜欢上他，别人也一定能。”
“不会的，那个矮子根本没什么特别的。”
“你说得好像不希望别人注意到他一样。”Jo揶揄道。
“……”
“现在他还没有人，所以你没感觉。但如果你真的要退缩，那就趁他还没被人抢走之前吧。因为到时候，你可能连看他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他是我放松眼睛的对象啊，懂吗? ”
“你的? ”
“靠，对啊，我看着他就觉得舒服。别人应该不会像我这样看着他就会觉得舒心吧。”
“哦，确定吗……但问题是，当他有了别人时，你看着他舒不舒服就没那么重要了，因为到时候只有一个人有资格看着他。”
“啊，该死，这小矮子真让人烦。”我不太高兴地说。为什么我看着这小矮子觉得舒心，却还要有个混蛋来阻止我? 我可是比任何人都先看见他的！
“莫名其妙的嫉妒。”
“嫉妒个鬼。”
“那么，当他有了别人之后，你就不会再看他了吗?还是说你打算和别人一起分享? ”Jo说道。
“看个屁啊，他根本没什么好看的。”
“唉。”Jo叹了口气，显得厌倦。“趁他还没被人抢走之前，赶紧停止看他吧。别再扯什么是你‘放松眼睛的对象’这种鬼话了。我说了，到时候你可能连看他的资格都没有。”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到那时候，我大概也不会再想看他了。”
“那就好，快点吧。我听说 North已经把那个小矮子的LINE给了好几个工程学院的朋友了。”
“什么? ”我听到这句话后马上皱起眉头，转头问他。“North的工程学院朋友? 等等，你老婆到底在搞什么? ”
“只是介绍朋友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
“……没问题，我能有什么问题? 只是你觉得 North的朋友真的靠谱吗? ”
“比你靠谱多了，这世界上所有人都比你靠谱。”
“混蛋, Jo, 你这个混蛋。”
“我先回店里了。”
“嗯，我马上跟上来。”我只回了这一句，然后转身继续抽完那根烟。Jo还没抽完烟就已经进去了。
在那段时间里，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不断涌现。为什么 North那个小混蛋要这么做? 我早就知道你会背叛我。如果早知道，我应该阻止他们才对。不对，我为什么要阻止呢? 毕竟他只是把LINE给了工程系的朋友。工程系的人不会有多好吧? 作为他的朋友，我只是不希望他遇到不好的对象。对，肯定是这样的，这是唯一的可能。
“North。 ”
“什么事, P? ”
“你把那个外星人的LINE给了你朋友? ”
“外星人? ”
“那个小矮子。”
“小矮子? ”
“North，你这个白痴，我是说我隔壁那个小矮子。”
“啊，P你怎么不早说。对啊，给了，怎么了? ”这小子一边往嘴里塞零食，一边疑惑地看着我。
“为什么要给? 你朋友可不怎么样。”
“蛤? 我朋友怎么了? 你认识我朋友吗? ”
“因为你朋友是工程学院的啊。”
“工程学院又怎么了? ”
“除了工牌，什么都没有。”
“我也是工程学院的, PAThit。” North一脸无奈地说。
“哥你到底有什么问题? 你是他监护人吗? ”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你的朋友不适合他。”
“哈? 那P你管得着吗? 你喜欢我朋友吗? ”
“该死的！ 谁会喜欢啊！ ”我不小心提高了一点音量， North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Jo则忍不住小声笑了出
来。幸好 Muen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North看着正在偷笑的 Jo，忽然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
“哇, 真的假的? ”
“不是真的。”
“P……哇靠。” North愣住了, 嘴巴张得大大的, 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说了不是，混蛋。”我压低声音，试图恢复正常的表情。
“靠, 为什么啊? 为什么呢? ” North震惊道。
“你到底在说什么? ”
“为什么会是我朋友? ”
“我也想知道……他妈的。”我再次深深叹了口气。该死，不管多少次醉酒，这件事总是会回来折磨我。
“哇, 天啊。P Jo! North该怎么办? ”这小子竟然惊慌到要问他老公了。
“他打算放弃了。” Jo回答道。
“啊? 为什么? ”
“我有我的原因。”
“你到底怎么喜欢上的啊? ”North喃喃自语着， 抓着自己的头发。“放弃也好，成功的机率真的不大。”
“有那么难吗? ”
“嗯，我所有朋友的LINE都被他拉黑了。”
“真的吗? ”我再次确认道，North点了点头作为回答。
“哥，你好像有点开心啊，还是我想多了? ”
“你想多了。 ”
“话说，P你真的要放弃吗? ”
“对。 ”
“这是你的初恋吗? ”
“嗯。 ”
“可惜了。” North撇了撇嘴，一脸惋惜。“如果哥喜欢的是别人，我一定会全力帮忙的。但我也希望我朋友能遇到好的人。”
“你这混蛋。”
“开玩笑的啦。但既然P都打算放弃了，不管什么原因, 我都祝福P。” North说道。
“嗯, 谢了。 ”
“来，干杯！ 为了忘掉外星人！ ” North说着举起了酒杯。我也举起杯子，喝了个精光，让熟悉的苦涩味道再次滑过喉咙，接着又喝了好几杯，直到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从一开始的微醺到现在脚步已经打不直了。
Muen早已醉得不省人事， 有朋友来接他去别的地方过夜，而我则被 Jo搀扶着上了车。
“醉得跟狗一样，还选择自己开车来。”
“……我一开始，没想到会这么醉嘛。”
“那就把车停在店里吧。”
“麻烦你了, Jo。 ”
“唉。 ”
我再有意识时，感觉到有人在摇晃我，叫我起来。我慢慢扶着自己站起来，然后下了车。虽然很想自己走上楼，但现在眼睛已经看不清了。似乎是 Jo扶着我走上楼，North走在前面带路。
“应该是这间吧。靠，光是经过那外星人的房间就让我起鸡皮疙瘩。”我听到 North说。“P，你的门卡在哪? ”
“大概在左边裤兜里吧。”我有气无力地回答。North 小心翼翼地往我裤兜里掏去。“别碰到我八寸的大兄弟啊。 ”
“我直接切了它算了。”旁边的 Jo冷冷插话，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是吗? 那右边的呢? ”
“也没有。 ”
“会不会掉在车里了? ”
“下车前我看过了。”
“哈，该死，我的门卡又丢了。”我无奈地说。每次喝醉都会弄丢门卡，明天肯定又得去跟公寓管理处吵架，或者找个地方将就过夜。
“唉。” North叹了口气，然后去敲了隔壁的门。我抬头一看，果然是那个小矮子，这个让我喝酒喝得不痛快的家伙，顶着一头蓝发出现在门口。
“有什么事吗? 这么晚了。”他问道，然后转头看向我。
“能不能麻烦你一下? PAThit又把门卡弄丢了。”
“……”他没有回答，露出一丝不情愿的表情，迟疑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 “嗯，没问题。”
我早就知道他不会拒绝，毕竟是 North请求的。如果换作是我自己来，他可能早就让我睡在外面被蚊子叮得干干的了。
“谢啦，麻烦你了。”
Jo把我扶进了他的房间。
“放哪里? ” Jo问。
“呃……如果可以的话……地上就好了。”
该死……
“不能睡床吗? ”
“别挑剔了。”Jo说完，就直接把我扔到了地上。这家伙真的就这样把我丢下来了，一点也不在乎我会不会痛。我听到他们聊了一会儿，然后传来了关门的声音。那对烦人的夫夫应该离开了吧。
妈的，头好晕，还渴得要命。
“喂。”我沙哑地叫了一声。
“什么? ”
“给我点水。”
过了一会儿，他把水递了过来。我努力撑起身体，坐了起来，端起水杯喝了几口。然后斜眼看着站在旁边的房间主人，眼前的景象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喂。 ”
“什么事? ”
“工程学院的人，只有工牌值钱。记住这一点。”
“……”
“如果你要选，选医生吧，信我。”我自信的说道。
“……”
第19章 从不后悔 Never regretted
因为酒精的影响，我勉强睁开了眼睛，脑海中最后的记忆是被那个混蛋 Jo毫不留情地扔在地上。我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间有些陌生的房间，房间的温度冷得让人觉得像是冬天。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动，转过头去我就看到那个矮子正躺在不远处的床上。
“哦，因为我又把房卡弄丢了，所以就被扔在这矮子的房间里了吧。”
唉, 这层楼就只有我、他和 Muen。Muen不在房间,所以也没什么办法了。
周围依然昏暗，显然还没到早上。我从地上爬起来，进了浴室处理自己的事情。从浴室出来时我发现这房间真的很冷。这矮子是个怕热的人吗? 为什么要开这么冷的空调? 如果房间冷成这样，至少应该给我条毯子吧，而不是让我躺在地上冻得僵硬。我本来想去沙发上再睡一会儿，但实在太冷了，也没有毯子。床那么大，为什么我不能跟他一起睡呢?
我悄悄走到没人在睡的那一侧床边，尽量不吵醒房间的主人，毕竟要是他醒了，肯定会把我赶回地板或者沙发。不过即使被赶，我也不会去的。我瞥了眼躺在床上的人，他蜷缩着身体，哼，你自己也冷吧? 为什么不调高空调呢?
我躺了下来，试图抢他的毯子，但这矮子把毯子抱得太紧了，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成功抢到。奇怪的是我这么大动作，他居然没醒。不过也无所谓了，我就这么自作主张地躺在床上，抢了他的毯子。即使他醒过来，最多也只是抱怨，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应该不会大吵大闹，毕竟他不是那种爱吵闹的人。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跟别人同床而眠吧。据我记忆，我从来没有跟 Direk或我妈睡在同一张床上。如果跟别人睡在一起，通常都是“那件事”后各自离开，从来没有过夜。你这矮子还真是我很多“第一次”的对象啊。
初恋也是。
该死，我真的是醉了才会胡思乱想。
虽然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但我却不想睡觉。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躺着看他睡觉，也不错。可惜他侧卧背对着我，但距离其实也不算很远。没远到手伸不过去的程度。
我注意到他呼吸有些急促，样子像是有些不舒服。我伸手摸摸他才发现他发烧了。这应该就是为什么他抱着毯子不放的原因吧，因为他生病了，我居然还从一个病人手里抢毯子。
我站起来去调高空调的温度，让房间暖和些。开了灯，想找些退烧药，但找遍了也没看到一颗药。我心想，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为什么不在房间里备些药呢? 听说他还经常生病呢。我看着躺在床上喘着气的他，脸红得连耳朵都红透了，看起来很痛苦，蜷缩着身体，这让我感到有些不舒服他可能是刚从国外回来，所以才生病了吧。
不管什么原因，问题是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送他去医院呢? 但我的车停在酒吧，虽然还有其他车，但钥匙在房间里，而房卡又弄丢了，现在手上只有那辆停在酒吧的车钥匙。
不过应该不用去医院吧，感觉应该只是普通的发烧，休息一下应该就会好。我找了块毛巾，打算帮他擦擦身体。既然他烧得不省人事了，正好可以趁机吃点豆腐。开玩笑啦，只是帮他擦擦身体。病人不就是应该要擦身体的吗?
我把毯子拉开，把毛巾轻轻放在他脖子上，开始擦拭。在这期间，我忍不住想，为什么我得做这种事呢? 擦完脖子后，我把毛巾移到别的地方，掀起他的T恤，擦拭他的腹部。
……这混蛋。真他妈的白。我不擦了！ 见鬼！
为什么他这么白? 不对，白倒是没什么，但为什么我觉得他的腹部和腰特别性感? 该死，他的腰真是刚好一手能握住，看到就让人想摸，又想用力抓紧。
我赶紧把他的衣服拉下来，避免自己想得太多，然后把毛巾放在他的额头上，关了灯，回到床上，侧身背对着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相信我，从来没有人能让我这么心烦意乱。这个矮子看起来那么普通，难道是因为我喜欢他，所以才会这样?
就在我安静地烦躁着的时候，感觉到背后有什么东西碰了我一下。我转过头，发现是旁边的那个人，他挪近了一些，手碰到了我。
见鬼，太近了！
我侧身过去，结果距离更近了。他的脸就在我面前，毛巾已经掉了下来，昏暗的光线让我看清楚了他那红
通通的脸庞。热气从他嘴里一阵阵地呼出，他蜷缩着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可能是觉得冷吧。
啊啊，我快疯了！ 这么冷吗? 一定是冷吧? 冷得受不了吧！ 好吧，今晚我就抱着你睡！
我伸手把他抱进怀里，另一只手伸出来让他枕着，然后轻轻地抚摸他的头。抱着他的那只手也紧紧搂住他的腰。这家伙小得像只小猫，感觉再稍微用力一点就会被我捏碎，但同时我也想把他抱得更紧。
他的体温让我也感到热了起来，但我很确定自己不会因此感冒。过了一会儿，我怀里的他不再发抖，大概是暖和起来了吧。但现在不舒服的反而是我，这样的情况下，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该死！
我叹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他只是生病了，而且我也决定要放下他了。对啊，如果是平常，我才不会抱着他睡呢，只是因为他生病了而已。
一阵淡淡的香味飘进我的鼻子，这个香味让我想起了飞机上的那种感觉。这香味应该不是洗发精的味道，应该是他自己的味道。
而且他妈的真香！ 太香了！ 为什么? 我从来没从任何人身上闻到过这么香的味道，除非那个人有喷香水。但这小矮子根本没喷香水，为什么他身上的味道却那么香? 这是种淡淡的香味，让人闻了感觉很安心。我甚至想，如果每晚都能闻到这个味道，我一定会睡得很香。我忍不住把鼻子凑到他的脖子旁，闻了闻那里的味道，发现那里的味道更香。这香味让我忍不住想咬他一口，为什么这么香? 受不了了！
咬下去！
我再也忍不住了，将牙齿轻轻地咬在他肩膀和脖子之间的柔软皮肤上。咬下去的那一刻，感觉越咬就越想要更多……
但我立刻停下来，赶紧从他身上离开。
大概是因为觉得他太可爱了吧，对啊，一定是这样。这么可爱的小矮子躺在我旁边，谁能忍得住啊！
我轻轻抚摸着自己留下的牙印，看到那周围开始泛红。这白皙的皮肤上有一个红色的齿痕，还挺好看的。想到这是我留下的痕迹，我心里竟然感到一丝满足。
我把他的衣领拉回原来的位置，自己也随即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那一夜，我睡得非常香。当太阳的光线透过窗帘照进来时，我醒了过来。感觉手臂有些沉重，低头一看，发现有人在我怀里熟睡。
昨晚因为他生病了，所以我才抱着他睡的吧。他的体温已经不那么高了，说明病情好转了一点。我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然后坐了起来。
原来跟别人睡觉的感觉是这样的啊。嗯……还不错吧。
我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心想自己不应该做这些事。不是说要放下他了吗? 好吧，至少有件好事就是，我昨晚抱着他睡了一整夜，这样也算值得了吧。如果能多做几次这样的事，那就更好了。对，没错，如果每天都能这样，那该有多好，真是太棒了！
他稍微动了动，衣领滑开了，我看到昨晚我留下的咬痕，心里突然有些奇怪的感觉。早上看得更清楚，那红色的齿痕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明显。该死，我竟然趁他不省人事的时候占了便宜? 但即便如此，我也没觉得内疚。算了吧，应该不会很疼，几天后就会消失了。
我走出房间，去找物业管理员，对方看起来有点不高兴，但还是给了我一张新的房卡。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突然想起今天有早课，所以立刻出门了。
回到那个一成不变的枯燥生活，现在我对妈妈的事好多了，但那种想要退学的念头比以前更强烈了。可我依然犹豫不决，因为念到这种程度了，我也不想重新开始。或者说，干脆不上大学算了，去找点别的事情做, 或者继续靠 Direk生活。
“怎么样? 宿醉吗? ”Jo在休息的时候问我。
“没有，还挺奇怪的。”我说。奇怪的是我居然没有宿醉的感觉，明明昨晚喝得像个疯子一样。
“那你怎么样? 最后睡在那个房间里了? ”
“他妈的。”我揉了揉自己的头。这里只有我和 Jo， 因为 Hill和 Fah在另一边。“Jo, 我问你点事。”
“又来了。” Jo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么香的味道? ”
“当然有啊。”
“你说的是你老婆吧? 我真不该问你这个问题。”我叹了口气。“为什么那么香? 明明他就是个普通人。”
“因为你喜欢他，所以你才会喜欢他的味道啊。”Jo一脸无聊地回答。“看来你还没真的死心嘛。”他挑了挑眉，像是在取笑我。我对他翻了个白眼。
“我是认真的。”
“认真? 那你就不会抱着一个你想放下的人睡觉了。”他这句话让我立刻愣住了。
“靠，你怎么知道的? ”
“我只是猜的。”Jo一脸惊讶的样子。“你真的抱着他啊? ”
“……嗯。”我简短地回答。他立刻笑了出来。“他生病了嘛，看他冷得发抖，所以我才抱着他。”
“哦，原来是这样啊~”
“Johan，你这混蛋！ ”我忍不住骂了他一句，这家伙的表情真是欠揍。
“Hill曾告诉过我，不要用半吊子的感情去接近任何人。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自己要弄清楚，行动和话语要一致。说真的，Thit，你应该明白吧? ”
Jo的话让我再次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头， 叹了口气。“嗯, 我懂。 ”
“你告诉 Fah你要放下他了吗? ”
“还没。”我摇了摇头。“还没找到时间跟他说。”
“你还打算说吗? ”
“该死的，我真的要放下他了。”
“看起来你并不想这么做啊。除了抱着他，你还做了什么? ”
“你猜猜看。”
“你们上床了吗? ”他一脸平静地问。
“呸，才没那回事！ ”
“我还以为你不会留手。”
“都说了没有。我只是咬了他一口。”
“为什么? ”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他太可爱了吧。”
“这就是你说要放下他会做的事情? 我还真是第一次知道放下是这样做的。”
“你这家伙老是唱反调。”我厌烦地抱怨道。
“是你自己总是自相矛盾。”Jo也一脸厌烦地回应我。
“这种事是需要时间的吧? ”我再次争辩道。
“好吧，好吧，随便你啦，反正你有一辈子的时间，不用急。”
“不是一辈子啦……应该吧。 ”
我已经盯着镜子看了自己快五分钟了，但仍然无法解释肩膀上的齿痕是怎么来的，或者是从哪里来的。我差不多中午才醒，估计是昨晚不太舒服，因为现在还有些发烧和头痛。
昨晚记得睡着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是North和他男朋友，他们带着隔壁的那位来说他弄丢了房卡，想麻烦一下我收留他。我便让他睡在地上，接着我就很快又睡着了，根本没再理他。
依稀记得在睡前隔壁的那位说了些关于医生的话，但因为太困了，加上发烧导致头痛，细节记不太清了。不过算了吧，醒来后房间里已经没人了。
昨晚做了一个有点奇怪的梦，梦见自己身处黑暗之中，而且非常冷。我在那片黑暗中跑了很久，想找出口，直到看见一束白光。当那道白光包围着我时，我立刻感到温暖起来。
洗完澡、穿好衣服后，我看到床边放着一条毛巾。记得我没有把毛巾放在那里啊，拿起来一看，它还有些湿。大概是昨晚隔壁的那位把它放在我额头上了吧。
我把毛巾扔进篮子里，准备去上课。虽然还有点头痛，但也无所谓了。当我背上书包的时候，背带正好压到肩膀上的齿痕，痛得我一阵刺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起来怎么像是人咬的齿痕? 我皱起眉头，心里有些不快。
“要是再像昨晚那样伤害我，我可不会再忍了。”我对着房间里的空气说。如果不是 Do早就走了，那这房间里一定还有其他人。我们和平相处这么久了，怎么现在突然想伤害我? 真是见鬼了，背着这个包真是痛死了。最好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
走出房间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什么，立刻打电话给奶奶。
“怎么了，我的乖孙? ”
“奶奶，我被鬼袭击了。 ”
“什么！ 鬼在房间里吗? 是谁干的? 它对你做了什么！ ”奶奶的语气立刻变了，听得出来她非常紧张。
“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我脖子被咬了，真的很
痛，还留下了齿痕。”
“真可怕，你有没有做什么惹到他们的事? ”
“没有啊，这几天我都不在房间。这段时间我们一直相安无事。”
“那为什么呢? ”
“对了，昨晚我在睡觉的时候好像也被咬了。”
“也许是它们生气你没有给它们做功德吧。这样吧，奶奶今天正要去寺庙，顺便帮你做个功德，给那个咬你脖子的鬼。”
“那就拜托奶奶了，谢谢。 ”
“嗯，有什么事情随时告诉奶奶，要小心自己啊。”
“好的。 ”
我挂了电话，不知道奶奶特别为咬我脖子的鬼祈福做功德是否真的有效。但既然奶奶说要做，我也无法阻止她。
我来到电梯前，等了一会儿，电梯来了。开门后，我看到隔壁的那位也在电梯里，他看到我时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
“唉，你好了? 要去上课吗? ”
“嗯。 ”
“你不舒服好点了? ”
“嗯，谢谢你。”我抬起头轻声道谢。他扬起眉头，有些困惑，我便补充道：“谢谢你帮我敷湿毛巾。”
“……哦，对，我只是把它放在你额头上而已。”
“嗯。 ”
“那你怎么去学校? 骑摩托车? ”
“嗯。 ”
“哦。”他只简单回应了一声，我便走进电梯按了一楼，并按下关门键。然而，电梯门正要关上的时候又被打开了，显然是有人按了开门键。我困惑地看着他。
“要我送你去吗? 你刚好点，应该没办法自己骑车吧。 ”
“不用了。 ”
“我送你。 ”
“……”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还走进了电梯，我也没再说什么。电梯里一片寂静。突然想到什么，我开口问道：“昨晚有什么奇怪的事吗? ”
“啊? 什么奇怪的事? ”
“我脖子上有个咬痕。”
“……”
“我在怀疑是谁干的。”我说着，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他。他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些奇怪的表情。这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房间里有三个人，我完全不知道是谁干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你是说? ”
“我是说房间里的鬼，有三个，不算搬走的 Do，但厕所里的那个也出不来，应该只剩下两个吧。”
“一定是那两个之一。 ”
“嗯，你没听到或看到什么吗? ”
“不太确定，等我想想再告诉你吧。”
“嗯。 ”
电梯到了一楼，他像往常一样走在前面，来到了机车停车场。我本来以为会是汽车，结果却是他的黑色重型机车。他把一顶安全帽递给我，我戴上后，费力地爬上车。这是我第一次坐重型机车，感觉真不习惯。
车子突然冲了出去，我吓得不由自主抓住了他的衣服。他一如既往地开得很疯，不管是汽车还是机车都一样。尤其是这台重型机车，让我完全没有安全感，每一秒都觉得自己会摔下去，越是紧张我就抓得越紧。
“你在哪里上课? ”他在风声中大声问我。
“理学院! ”
“什么? ”可能是因为风太大，他没听清我说的话，我只好再大声一点。
“理学院! ”
“你得大声点说，要不就靠近我的耳朵说。”听到这话，我便凑得更近，几乎贴上了他的后背，然后直起身子靠近他的耳朵。
“理学院! ”
“哦，知道了。”他这么说完继续骑车。我不敢再后退，便一直离他这么近，直到车子停在了理学院门口。我费力地下了车，跟上车时一样狼狈。
“你居然会怕啊? 我看你坐汽车的时候也没这么怕。”
“有点怕，没坐过这种车。”
“是吗? ”
“嗯。 ”
“没坐过重型机车还是没坐过别人的机车? ”
“重型机车。”
“哦。”他微微点头，然后看到我怎么也拿不下自己的安全帽，便伸手帮我解开。不久后安全帽就被他取下来了。
“谢谢。 ”
“嗯, 几点下课? ”
“五点。 ”
“那就在这里等我。”
“你要来接我? ”
“当然，我送你来，怎么可能不来接你回去? ”
“我可以走回去。”
“你开玩笑吗? 就在这里等我。”
“嗯，谢谢你送我来。”我还是用一贯冷淡的语气说道。他听了显然有些不满。
“说得真没诚意啊。”
“我很诚心了。”
“是‘谢谢您’才对，还要加上名字。”
“……谢谢您, Arthit。 ”
我按照他的要求说出来，并没有多想。但他听了却愣住了，似乎呆住了一样。
“呃……哦！ 不客气！ 我走了！ ”他大声说完，立刻骑着重型机车离开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要露出这种不满的表情，明明是他自己说要我这么说的，怎么反而生气了呢?
我转身走进理学院，这时才发现周围有不少人看着我。我很确定他们是在看刚才送我来的那个人和他的车。毕竟 Arthit在学校里算是小有名气，车子也很显眼。
我没有理会那些视线，立刻走进教室。
我回到自己的床上躺着，下午在学院里已经没事可做了。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老师讲课的时候我根本没在听，只听到他说没课了，我就马上冲回了房间。
搭电梯上楼的时候，刚好遇到了那个小矮子准备去上课。说真的，这家伙刚退烧，就还这么急着去上课，真是让人无语。
他还问我脖子上的齿痕，幸好他怀疑的是房间里的鬼，这样我就可以把责任推给那些鬼，不然就糟了。要是他知道是我干的，第一个问题肯定会是“你为什么要咬我? ”虽然他可能不会那么粗鲁地骂我，但肯定会露出那种冷冷的不满表情，问我为什么这么做。然后他大概就不想再理我了吧。
我怕他会在路上昏倒，所以装好人自告奋勇送他去学院。这家伙一路抓着我的衣服，抓得全是皱痕，估计是被吓到了。也是啊，机车比汽车更可怕，尤其是我开车的时候。
送他到学院后，我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要求他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结果他一说出口，我他妈的简直死在当场。天哪，我从来没听过他这样跟我说话。虽然他还是那副冷冷的脸，但，该死的！ 我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开车回房间，一路上感觉自己像灵魂出窍一样。直到现在，我脑海里还挥不去他的脸和声音。
唉，这矮子真是让人头疼！
我正躺着休息，没过多久就听见敲门声。打开门一看，竟然是 Muen，他看起来一副狼狈模样，和我上次见到他时一模一样。
“Thit, 来喝酒吧。 ”
“现在才下午，你确定? 我不是说了我要戒酒吗? ”
“明天再戒嘛。”
“昨天你也是这么说的。我本来不想再问了，但你到底怎么了? ”
“Thit啊, 陪我喝酒, 我就告诉你, 好吗? ”
“唉，我不想再喝了，我真的需要休息一下。”我长叹了一口气，通常像我这样的人很少拒绝喝酒，但最近身体已经超负荷了，我得让肝脏休息一下。“你要不“你是在邀我进房吗?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 ”“你喝不喝? 不喝的话就自己去酒吧吧。”
“不，我不想一个人喝酒。好吧，反正也没有人陪我。 ”
他嘟囔着，带着无奈的神情走进了我的房间。他坐在沙发上，我走到冰箱拿了一罐啤酒给他。他一打开就直接灌了下去。
“你真的想听吗? ”
“对，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你变成这副模样。”
“Do跟我分手了。”
“什么? ”我皱起眉头，一脸疑惑。“你被鬼甩了? 怎么回事? ”
“嗝……”他开始哽咽，拿起桌上的纸巾擦眼泪。看着他这副样子，真是让人觉得难以置信，这可是曾经坚强的 Muen呢！ “事情是这样的，我和他本来相处得很正常，像夫妻一样，虽然他是鬼，但最近有越来越多其他鬼来找我。”
“……”
“Do试着帮我，然而情况越来越糟。我去找了和尚，他告诉我，因为我与鬼魂接触太多，才让他们更容易接近我，有些鬼魂心存恶意，甚至已经开始伤害我了。 ”
“哇，真够惨的。对了，你说你跟鬼魂接触过吗? 我记得隔壁那个矮子也差点被鬼伤害过。”
“被鬼魂? ”
“对。 ”
“这很危险啊！ 而且我也不是那种意志特别坚定的人。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停止与鬼魂接触。”
“所以 Do才跟你分手的吗? ”
“对，我告诉他没关系，我们可以找到其他解决办法。但最终 Do还是决定分手。他说分手了，我就不用再担心这些事了。我不想分，可他不肯。他还让我去做驱邪仪式，这样就不会再遇到这种事了。他说他也会消失，而且还说我可以找其他人，不用再挂念他。说真的，我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什么，然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Thit，我真的……我真的再也看不见Muen突然放声大哭， 这是我从未见过的场景。我只能默默听着，因为我真的不擅长安慰人，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哭得全身都在颤抖，真是可怜极了。但老实说，Do也没做错什么，他们的分开是无可奈何的。
“Thit， 我早就知道， 真的。你能理解吗?当他死的时候，我从来没有真正放下过。但当我知道他还在，我有多高兴啊！ 可是最终，死者就是死者，你能对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有什么期待呢? ”
“嗯。”我只简单回应了一句，随即叹了口气。正如他所说，死者就是死者，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我也懂了这个道理，当我终于接受了母亲的离去时，我才真正明白这一点。“我相信 Do一定希望你能快乐起来，别再哭了，他肯定更希望看到你笑。”
“……”他没有回应，只是抬头困惑地看着我。“你居然会说这种话? Thit，你不是我的朋友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温柔，像个护理员一样。”
“对，我是‘隐秘部位的朋友’。”我开玩笑回应他。“我只是把别人的话套用在你身上罢了，那些话帮了我，也希望能帮到你。”
他点了点头，勉强露出了一丝微笑。“你说得对，我会笑的，我会为了 Do而快乐起来，但……给我点时间吧。 ”
“我懂，所有事情都需要时间。”
“自从你从国外回来，你好像有点变了，还是我想太多了? ”
“你想太多了。”我回答后起身去拿了瓶水给他喝。他又哭了一会儿，才终于停下来。
“好了，总算停了。”
“累了，哭得我都累了。谢谢你听我说话。”
“没事的。 ”
“你看起来有点奇怪，不是吗? ”他皱着眉看着我说。
我立刻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这不是 Thit，你是谁? 把我朋友还来。”
“我就是 Thit啊，你到底在说什么? ”
“也许是我想太多了吧。不过，你现在的气场变好了。以前你身上有一种令人厌恶、让人不想靠近的感觉，和你在一起我都快吐了。但现在，你感觉好多了。 ”
“去你的。”我忍不住骂了一句，对于他说的话感到无语。他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Muen， 我问你个问题，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
“嗯，好了，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Do走了, 你很难过吧? ”
“当然了，难道你没看见我刚刚哭得那么惨吗? ”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当初还不如不要开始? ”
我问出了我一直害怕的问题，而Muen应该是最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
“没有。”他毫不犹豫地回答，这让我对他的坚定感到惊讶。“即使我知道他会死，如果能回到过去，我还是会选择跟他在一起。”
“为什么? 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吧? ”
“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如果没有他，我根本无法度过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我甚至感谢自己做了这个选择。即使最终会痛苦，我也想和他在一起。就算现在我在哭，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早知道就不应该选择他’。”
“……”
他坚定的回答和眼神让我无言以对。
“从现在开始，没有他的日子，过去的那些回忆将会让我一直快乐下去。”
“……”
“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
“没什么。 ”
“你看起来很严肃啊，到底怎么了? ”
“我有个朋友，他觉得自己喜欢上一个人。我的朋友从来没有喜欢过人，但这次不一样，他真的很喜欢那个人，想每一天都和他在一起。但他也害怕，有一天那个人会消失，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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