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往院正府而去。
这一路舒也的心里都是紧张的,没想到自己才穿过来一个月就要娶夫了。
对此她是抗拒的,毕竟对新郎一无所知,但自己占了太师府嫡女的身子,就得负责,也要为太师府负责,御赐婚姻马虎不得。
在舒也的千思万绪中,迎亲队伍来到院正门口。
舒也跳下白马,抬脚向院正府走去,院正府是女皇亲自赐下的府邸,虽说不如太师府富丽堂皇,但好歹也是女帝的近身御医,也是小显贵气。
舒也先是去了主院拜见了院正裴知意与新郎的父亲。
“儿婿见过院正大人,见过林主夫。”院正与夫郎是少年妻夫,院中也只有林逸一个夫郎。
会在女帝身边伺候,也是因为女帝年少时,与敌国交战受了重伤,恰巧裴知意将其救下,也因着裴知意医术高超,得以陪在女帝身边。
“不必如此见外,以后都是一家人。”裴知意与林逸都是钟意这个太师府嫡女的,不然也不会请求女皇陛下将疼爱的儿子赐婚给她。
在这个吃人的皇城,皇位之争激烈,她一个小小的太医,若想保持中立,就只能找个强硬的靠山。
最好的人选,只有太师府。
舒文馨乃是女帝的帝师当朝的辅佐大臣,只忠心当朝女帝,无人敢打她的主意。
要想摆脱那些个皇女的拉拢,只能搭上太师府这根线。
这时新郎也被一女子扶到客厅。
男子一身紫袍婚服,身姿修长挺拔,头顶紫色盖头,看不清容貌。
见男子出来,舒也便也站到男子身旁,跪下给裴知意与林逸拜别。
“小也,我就将爱子托付给你了,望你日后好好待他。”裴知意起身将二人扶起。
林逸则是在一旁默默的抹着泪。
“你可要好好对我弟弟,不然我死也要扒你一层皮。”将男子扶出来的女子恶狠狠的对舒也说着。
说话的裴思琪也是太医院的太医,她是不满母亲将弟弟嫁做他人做侧夫的,但圣旨已下,她再多不愿,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弟弟嫁出去。
“姐姐放心,小也定会好好待裴公子。”舒也笑的温和,她虽然不喜欢包办婚姻,但也做不出始乱终弃的事。
拜别裴母裴父,裴思琪将一身喜服的男子抱到轿中。
伴随着鞭炮声,迎亲队伍慢慢远离院正府。
“迎新人!”
刚到太师府门口,便听见一声高亢的吆喝声。
吆喝声落,太师府门口炮竹声响起,舒也掀开轿帘,扶着男子下了轿。
二人在一声声喜乐中,穿过府中走廊,来到拜堂大厅,祖父盛怀安坐在大堂中央,舒文馨与白秋坐在两侧。
下首分别坐着舒文馨的几个夫侍。
“新人入堂!”
伴随着司仪的一声高喊,舒也与男子并肩站着。
“一拜天地!”
舒也与男子齐齐转身,面向门口,深深鞠躬。
“二拜高堂!”
两人转过身,对着高堂上的三人深深鞠躬。
“妻夫对拜!”
舒也转过身,看着对面的男子,自己以后便是有夫郎的人了。
她此刻突然想到院长妈妈,不知道院长妈妈知道她结婚了,会不会高兴,院长妈妈生前最想看到她与裴言结婚的。
两人面对面弯腰拜下。
“礼成!送入洞房!”
司仪一声话落,媒公将男子扶出了大厅,而舒也则是留下来招待那些宾客。
舒也一桌一桌的敬着酒,先是来到三皇女这桌。
“小也恭喜啊。”三皇女盛夏对着舒也举杯。
“多谢三皇女殿下。”舒也笑笑,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她酒量并不好,一连敬了三桌便晕呼呼的,被水燕扶回了清安院的西厢房。
水燕将人扶到门口,便不方便进去了:“小姐,奴给您熬醒酒汤。”
舒也虽然醉了,但意识还算勉强清醒,对水燕点点头道:“顺便让厨房做点吃的。”
忙了一天,加上还喝了酒,胃里烧的慌。
“是,小姐。”水燕得了吩咐,下去让人熬醒酒汤了。
而舒也跌跌撞撞的进了西厢房,一屁股跌坐在桌旁。
侧头看着端坐在床边的男子,使劲甩了甩头。
再次起身,跌跌撞撞的拿起床边的秤杆,努力压制着颤抖的手,将男子的盖头掀开。
舒也本想将男子的盖头掀开,方便待会儿跟她一起吃点东西,她一个女子都饿成这样,想必他应该也饿了。
可看到盖头下的脸时,舒也的酒瞬间醒了大半,因酒染红的脸颊也褪去了三分红晕。
与此同时秤杆也应声掉在地上。
男子在舒也掀开盖头时,开始还有些害羞的不敢看舒也。
但看着掉在地上的秤杆,心头便是一惊,抬头一看便看见长相精致的女子,一脸吃惊的看着自己的脸。
仔细看,女子眼中还带有一丝恨意。
她恨他?可他们也才第一次见,为何她的眼中会出现恨?
“裴……裴言?”起初知道她要娶的是裴家公子,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世上同姓的人千千万。
可没想到,世界如此小,她要娶的人,竟然就是那个将自己丢出别墅,让其冻死的裴言。
这一刻那刺骨的寒冷似乎又重新冲击着她的四肢百骸。
“妻……妻主?你,你怎么了?为何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裴言是远远看见过舒也的,女子五官精致,气质儒雅,又是京中有名的才女。
“你……不认识我?”回过神的舒也,看着眼前这个与前世那个裴言长着一般无二的脸的男子,白净的脸上尽显疑惑。
“你是阿言的未来妻主,婚前自是了解过的。”裴言虽是疑惑,但还是回答了舒也的疑问。
“你可知末世?”舒也还是不放心的试探,她穿越了,万一裴言也穿越了呢?
“末世?什么末世?”裴言依旧一脸疑惑。
“罢了,不知道便罢了。”舒也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了此裴言非裴言。
可面对这张一般无二的脸,舒也便无时无刻的想起,他将她如破布一般丢出去的神情。
“小姐,醒酒汤熬好了。”此时水燕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进来吧。”舒也坐回桌旁,手指按揉着太阳穴。
“小姐,您要的醒酒汤与吃食。”端东西进来的是苏子与苏木,两人将东西摆放在桌上便躬身退了出去。
舒也此时也没什么胃口了,端起那碗醒酒汤仰头一饮而尽后,对端坐在床边的裴言道:“今日乏了,你早些休息。”
说完便转身想要离开西厢房。
见舒也转身要走,裴言起身叫主舒也:“妻主,是阿言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吗?”
“不曾,是我确实乏了。”舒也头也没回。
“可今晚是你我的新婚夜。”若是舒也真的走,那不出一日,他不受妻主待见的闲话便满京城都是。
“抱歉,我……”舒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里的裴言。
“妻主,你只需今晚留在这里,可好?”裴言的语气几近哀求。
言罢舒也只能转身留在裴言房中,她褪去繁琐的头饰与婚服,睡在了裴言房中的软榻之上。
许是真的累了,没一会儿舒也便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裴言从床上拿起一床被褥,轻轻盖在舒也身上……
“不要……”舒也猛的从软榻上坐起,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冷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仿佛刚从窒息中抽身。
舒也看了看四周,还在太师府,她没有躺在冰冷的雪地里。
抬头向窗外看去,一片漆黑,天还没有亮。
舒也看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褥,在看向床上熟睡的男子,叹了口气,披上衣服来到房门外。
此时苏木在门外值这夜班,见舒也从里面出来:“小姐,有什么需要吗?”
“你也别在这守着了,回去休息吧。”舒也没想到都这时候了,苏木还在门口守着。
“小姐,奴不困,小姐这么晚了,需要什么叫奴一声便可。”苏木对于守夜早就习惯了。
“没事,就出去随便走走,你回去休息吧。”舒也看苏木虽说不困,但眼下的乌青,想必为她的婚事操劳这几天,也没睡好。
“好,那小姐有啥需要的,尽管喊奴。”苏木确实有些困了,刚才都差点靠着门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