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蒲扇走到一旁的石桌边坐下,茶具上盖了一层薄薄的桂花,提起茶壶倒茶,里头出来的茶水也有片片桂花花瓣。
梵樾你好像很喜欢这个桂花。
谌樨不明显么?
满院的桂花树,不管是身上熏的还是头上戴的,基本都是桂花制的,哪怕是玉簪也是桂花的形状。
梵樾挺明显的。
谌樨药晾得差不多可以喝了。
谌樨说过,这个药必须趁热喝,要是凉了,就没有原本的药效,所以她每次都会把握那个度,可梵樾并不清楚,只一味喝药,并没有管那么多,现在想来,谌樨为了他真是煞费苦心。
只是她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梵樾始终想不明白这一点。
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女子,三千青丝乖顺地垂在胸前,桂花样式的玉簪松松垮垮地簪在脑后,浑身散发着一股慵懒的气息,她确实是像在家里过日子的姑娘,半点没有打扮的意思。
未施粉黛的脸上时常伴着浅笑,一颦一蹙,举手投足间带着淡雅之气,有这样的品性,想来父母定然不是寻常人。
梵樾好像从未听你提起过自己的家人。
谌樨得道成仙之后还有什么家人,难道你们妖族有亲眷一说?
这倒确实没有。
是谌樨给他的感觉太过柔弱,梵樾总是不经意地将她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族,往往也就忘了,她是昆仑仙宗弟子。
梵樾那你打算一辈子住在这座小院?
谌樨有何不可,你不也住了那么些天么?
小院好是好,可到底是一方天地,人活一世,总得去外面走走,梵樾若不是为了养伤,也不愿意拘泥在这小地方。
当然还有另一方面的原因就是,他舍不得就此离开。
住了那么些天,不管是这座小院还是这座小院的主人,都是有感情的。
梵樾就没打算出去看看?
谌樨若是有机会,我倒是想出去看看,可外面的喧嚣终究不属于我。
梵樾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若是有办不到的事情,尽管跟我说,我会想办法帮你实现。
谌樨扫了眼对面的梵樾。
谌樨药凉了。
合理怀疑,他跟她说那么多,就是不想喝药。
拿起碗一口闷,梵樾紧闭双眼,睁眼的瞬间,眼前出现一颗蜜饯。
谌樨知道这药苦不堪言,所以特意给你买的。
捻起那颗蜜饯放入口中,中和了舌尖上的苦味,倒是多了几分甜。
梵樾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梵樾我从不信这世上的人会不求回报地对另一个人付出,你想要什么,又或者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谌樨捻起一颗蜜饯放入口中,那轻微的酸涩在口中漾开,她只是轻轻皱眉并没有多言语。
谌樨你想多了,我不过就是觉得有些无聊,想找个人说说话罢了。
谌樨你也知道我的情况,几乎不会有人来这里,若不是在门口捡到了你,怕是要一直孤零零地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