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谌樨一天天的悉心照料下,梵樾的身体日趋好转,他本该在伤好之后即刻离开昆仑仙宗才是,毕竟这里不是他一个妖族该多待的地方,可看着不远处还在为他熬药的谌樨,又有些迟疑。
悄声走到院中,只觉清风拂面,星星点点的桂花落在身上,伸手接住那淡黄色的花瓣,小巧可爱,又有十足的魅力。
虽不似月季那般明媚张扬,却也称不上小家碧玉,一如她的主人,看似简单无害,实则于无形之中撩拨人心。
依稀记得醒来的时候,隐约闻到有血腥味,梵樾起初只当是自己身上的伤,后来发觉不对,在昏迷之前,他身上并没有外伤,那血腥气是从哪儿来的?
难不成是谌樨?
可她看起来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弱柳扶风之姿,好似风一吹就会倒。
梵樾我已经好全了,不必再喝那苦药。
谌樨表面上是好全了,可要是下回再发作,估计还是会痛苦难耐。
她说的有几分道理,梵樾不想与之争辩,看她仔细盯着火候,认真的样子让人动容。
这样的谌樨,真想把她藏起来。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梵樾慌忙移开视线,摒弃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再怎么着,谌樨都是他的救命恩人,怎么可以那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揭开盖子看了看里头的水位,似乎已经差不多了,抬眸看站在不远处的梵樾,温声开口,像是在哄小孩儿。
谌樨多吃一副对你又没有坏处,还是说你怕苦,非得有果脯才行?
梵樾不过是一碗苦药,有什么可怕的。
全身上下就只有嘴最硬,谌樨笑而不语,将药罐里的药汁倒入陶瓷碗中。
谌樨既然如此,那就趁热喝了吧。
熟悉的药味,梵樾拧起眉头,到底还是太苦了些,想认怂,可话都已经说出去了,他身为男人,自然是最好面子。
伸手接过想要灌下,谌樨连忙止住他的动作。
谌樨你这是要把自己烫死么?
谌樨让你趁热喝,没让你立马喝。
梵樾挠挠头,任由谌樨吹散碗中的热气,垂眸看着她的脑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
和她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越觉得她是个有趣的姑娘。
谌樨不像其他仙宗之人那般对妖深恶痛绝,她对所有事都有自己的一方见地,玲珑剔透,这样的人竟然只是普通弟子,着实让他有些惊讶。
不过想想也是,一旦思想上与正常人有所不同,便很容易成为那个异类。
梵樾我在这里住了那么些天,都没见你练习术法,你们昆仑仙宗的人都是这样教导弟子的么?
谌樨你这是在替我鸣不平?
普通的仙宗弟子都会集中训练,谌樨的情况比较特殊,不然她也不会做个闲散之人。
不用练习术法,倒是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做旁的事,就比如上山采草药,不然他以为自己喝的那些都是凭空得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