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初到班级时,因为有些早到,班里没几个人。
林果果已经在座位上了。
“阮初。”林果果摇手冲阮初打招呼。
阮初眉眼笑着小幅度摇手回应,而后走到座位上。
林果果这时迫不及待地凑近阮初,小声说:“录音笔我悄悄放在穆淇桌底下了。”
阮初点头。
有些哭笑不得,小姑娘也太可爱了吧。小心翼翼地,又傻乎乎的,胡思乱想的。穆淇又不会因为东西坏了就冲她发脾气。
穆淇这时还没来上学,等到来的时候,把书包塞进抽屉里,有个东西掉了下来。
“?”
穆淇捡起来一看,一根录音笔?
不是他的。
哦,不会是不小心把录音笔掰断的人买来还他的吧,他没多想,随手塞进抽屉。
美术课时,阮初发现林果果画画天赋是真的绝,老师让同学们画素描,画任何物品都行,然后林果果就从抽屉里抽了一根2B笔,6B笔和16B笔,像是灵感爆发一样,她在画本上一阵涂画。
阮初小时候,封仪就不断给她报美术班、钢琴课,还请家教来补习功课。
阮初画画还行,画风很干净,没乱七八糟的配色。不过看到林果果的成品时还是有些震惊,由衷的佩服她。
林果果还在画,感觉肩上有丝触感,转头。
穆淇扬下巴,示意林果果桌上的铅笔:“借一根呗。”
林果果画画时最烦别人打断她,这时也十分没好气地说,“自己拿。”
见林果果又要把头转过去,穆淇立马开口,有些好笑道:“看咱们
这距离,我能拿?”
“……”
也是,隔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的距离。
“你觉得我手很长?”
“……”
林果果不想跟这人继续废话,不耐烦地从桌上随便捞一根笔甩到他桌上,然后转头回到桌边继续画画。
穆淇:“?”
他小声嘀咕,很不解:“怎么脾气越来越大了?”
一节课下来,林果果成品还未完成,只画了构画。阮初也没完成,她画的是古董花瓶,林果果画的是一只金毛犬。
这时,有几个女生己经画好走到林果果身边将画本放置在她桌上,她是美术课代表。
老师要求明天下午放学前全班的画本都得全放置在办公桌上。
晚自习时,林果果还在画画。
阮初己经画完,将画本上交给林果果了,这会儿在写物理卷子。她发现,A市的卷子比B市的卷子难多了,一道题的时间,她再还得再磨蹭下。
这时,穆淇将铅笔和己经完成作业的画本还给林果果,知道她又要生气,干脆将刚刚叫朋友点的两杯奶茶递给她,“给你的,和阮初一人一杯。”
林果果立刻双眼放光,没再发脾气,“哪来的?”
“有朋友没报晚自习,叫他买的,然后让他在校门口给我。”
林果果看了眼在讲台埋头刷手机的刘伟,有些担心,“应该不会被老刘发现吧?”
“不会。”穆淇很理直气壮。
“哦。”听他这话,林果果将奶茶接了过来。
又听穆淇小心翼翼询问,“能不能不要总是生气啊?”
“……”
林果果敷衍嗯了声。
林果果看了眼在认真刷题的阮初,喊了声,“阮初。”
阮初看她,示意有什么事情吗?
林果果晃了晃手中挂着的袋子,生怕被人发现,很小声地说:“穆淇请我们喝奶茶。”
阮初有些口馋,点头笑着说了声:“谢谢。”
好像是下课前几分钟就开始下雨。
班里同学抱怨声不断,突如其来的雨谁都没法料到。
刘伟在讲台上喊,“安静。”“可能一会儿雨就停了。”
同学们:“……”
停个屁啊停!还差几分钟就下课了,雨丝毫没有要减少的迹象,当他们是傻子一样糊弄吗?
果然,等到下课铃响起,雨还自顾自地下。不算大暴雨,但也不是小雨。
刘伟一手窝夹着学习材料,一手举着老式保温杯。见状尴尬的咳了声,清了清嗓子,“同学们,回家注意安全。那个什么,等雨停了再走。”
同学们:“……”
班里同学有些人有带伞,一下课就冲出教室。还有些没带伞的人就坐在教室内等雨小点再认命的冲回家。
林果果支着下巴看窗外。叹气随意一问,阮初才发现,自己今天没带伞。
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阮初干脆也不犹豫,直接从桌底将书包抽出来。
林果果见状瞪大眼吓了一跳,颤抖劝她:“阮初,你上次淋雨已经感冒生病了,这次不能再淋一遍了。”
也是,不然会让家人担心。阮初认命般将书包又塞回抽屉。哎,怎么办?难道等到明天雨停?
阮初下巴撑在敞开的窗边,因为窗户前方是走廊,所以雨没滴到这边。外面的雨声急急躁躁,牵连着阮初烦闷的心情。
不知想了多久的心事,在被一声“欸”拉回思绪。
裴肆双眸依旧冷淡,脾气一贯不耐烦,此刻站在窗外走廊处与阮初对视。
裴肆身后的雨似乎下得更大了。
阮初心突然一紧,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裴肆撑伞与阮初走在同一伞下,阮初边缓慢走边下意识看他,裴肆肩膀一方好像被雨淋湿了,而她全身上下没一处被雨淋到的。
阮初低头心底暗暗叹了口气,一句“你可以把伞往你那边去”还未出口,她刚张嘴正要说。裴肆就蹙眉,不过语气听不出任何起伏:“不会来A班找我?要等到明天雨停才回家?”
“……”这脾气以后谁给他当老婆谁惨。
“嗯,知道了。”阮初敷衍应付。
一出校外上车,阮初才想起什么,问:“穆淇把林果果送回家了?”
裴肆拍了拍被雨淋湿的肩膀,“嗯”了声。
接下来的五个星期里,日子照常过的很平淡。封仪跟阮晋华还在国外出差,而阮初也理所当然的被安置在了裴家,只是她跟裴肆也并没有熟悉起来,都是各做各的事,互不打扰对方。
周一。下午放学铃声响起。
林果果要在班里值日扫地。于是,把班里同学提交的画本送到老师办公室的任务就交给了阮初。
阮初在认真数清班里同学画本是不是全都交齐了就出了班级。
此时,A班。
宋子词无聊地半倚靠坐在墙边,一只腿随意伸在地面。
似乎是有些疑感,他冲一旁埋头玩手机的裴肆问出了这些天他都不理解裴肆行为的问题,“肆啊,这段时间你怎么总待在教室?等谁?女朋友?”
裴肆头都不抬,“玩手机。”
“……”
呵,这人他妈的还是这么敷衍。宋子词心想,是个人都看出来他是在等人。
其他兄弟早早去KTV玩,宋子词家中管的又严,无聊到只能陪这更无聊的兄弟放学一起回家。
不对啊,裴肆至少在玩手机,宋子词今天手机又没带,他难道就要这样无聊平淡的过一辈子吗,他妈的,他不想。
裴肆几乎是从阮初搬来他家住那时起就每天放学都等她一起回家,阮初在校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帮老师评作业本,帮老师撕试卷之类的锁事。所以每次放学回家也晚。
一开始,裴肆在自个班里就随意瘫坐在座位等她,不过他耐性并不强,所以后来直接刷手机来打发时间。
不过也因为每次放学都晚,出校的时候没有人。所以校内也并没有人知道他们认识,甚至还住在同一屋檐下。
不过也倒是个好事,万一被人发现了绝对会是贴吧的绝世大爆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裴肆才开口,“你先走。”
宋子词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是蹙眉点头,作势就捞过书包出了教室。
阮初刚把美术画本上交给老师后就出了办公室,在走廊尽头里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好奇怪,明明在哪儿见过,可还是想不出。
站在那道瘦长的身影旁边的人是D班班主任,似乎在跟那个人交代什么。
几班几班的班主任,阮初也是听林果果说过,也见过的。
毕竟都想吐槽几遍老师,比如,谁谁谁性格暴躁,谁谁谁老他妈固执了。
办公室在三楼,回到AB班的话是二楼,所以阮初需要走到走廊尽头旁的楼道间走下去。
经过那里时,对话也变得清晰了起来。
“班乃深,老师跟你说过多少遍,被人欺负了要说出来。不能憋在心里头,你实话实说,谁打你了?”
班乃深。
脑袋噔的声,阮初想起了,就是穆淇裴肆他们打的那个骚扰女生的人。
班乃深没应,与擦肩而过的阮初刚好对上视线,哦,他也想起来了,那个看到他被打还一脸平静的女生。
也不知道D班班主任还说了什么,反正阮初已经下去二楼了。
看起来班主任不知道是谁打班乃深的,而班乃深也不敢说出来。
不过,就在对着阮初的背影时,班乃深眼底突然有股意味不明的情绪,连D班班主任也都未所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