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抛弃了救下的那个男人。
离开时,梵樾还沉沉地睡着,那俊美无俦的面容不似平日的强势冷漠,反倒是有几分柔和的。
姜瑜有几分不忍。
毕竟是她将梵樾救下后,不肯放他离开,大胆地撩拨于他,让这样一个瞧着极尊贵的人步步落入她织好的网中。
诱他缠绵,与他沉沦。
遇到梵樾之前,她都是一个人生活,甚至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父母又是谁。
这般孤苦无依的日子她过够了。
所以在见到这样一个完美矜贵的男人晕倒在她那小屋后的雪地上时,她动了杂念,将他救下。
一开始,梵樾对她很是戒备。
可在她的柔情之下终是动了心,在她将整页宣纸都写满他的名字时,他忽的扼住了她的脖颈,逼迫她仰头。
梵樾“姜瑜。”
梵樾“我怎么会爱上你这样一个凡人?”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薄唇吻上了她的唇瓣,强势地夺走了她的呼吸,吻到她的一双杏眸水光潋滟,手却又不安分地继续往下。
姜瑜面上是几分愕然。
却又忍不住勾唇。
她成功了。
那一夜,她甚至忘记了是何时才与梵樾结束了这一切,又是怎么在他怀中睡去的。
只是自那之后,他们便日日如此。
可后来姜家的人找上门来,告诉她,她是宁安城中副城主姜家的女儿,只是几岁时不慎与家中人走丢。
她的脖颈后还有一处梅花胎记。
可是姜家会要一个还未出嫁便与旁人有了肌肤之亲日日厮混的女儿吗。
大抵不会。
可面前的人还求着她。
龙套“小姐,您便跟我们回去吧。”
龙套“老爷夫人都很想您。”
往前走便是她锦衣玉食的姜家小姐的生活,而往后是她费尽心思勾来的那个矜贵男人。
可她甚至未思索多久,便答。
姜瑜“好。”
于是她在与梵樾欢好之时,多在那燃着的香中加了一道迷魂香。
她提前服了解药。
只有梵樾一人沉沉睡着。
她俯身在放了那张写满梵樾名字的宣纸下抽出一张从未用过的信纸,落笔只有两字。
“勿念。”
马车的车辙在雪中分外明显自那小屋门前一路蜿蜒着,可不久便被新落的雪覆上,再无痕迹。
梵樾醒来时,天已擦黑。
怀中温香软玉不再,让他徒拥了一室冰冷,而枕边放着一张仔仔细细叠好的信纸。
将那信纸展开便露出二字来。
让他那双本是冰冷的眸却犹如燃了火一般的,尽数被愠怒充斥,他扯了扯唇,眉目之间尽是阴戾之色。
梵樾“阿瑜。”
梵樾“你好的很。”
他本是妖王。
人族在他眼中不过杂碎。
可一朝动心,他甚至为了她自封妖力,放弃一切,想当真如同一个凡人般陪着她。
可她,却跑了。
梵樾“呵。”
他轻嗤一声。
指尖燃起的火焰将那信纸烧成了灰烬,明灭之间,却映照出他面上的几分冰冷。
梵樾沉默着走向木屋外。
本已经被雪覆盖的车辙在他的妖力之下再次显现,蜿蜒着通向宁安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