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毕落散

听狱卒说毕落散还没吃饭，于清寒亲自给他送了过去，等着他吃完。

毕落散开口问道：“你很想知道真相吧？”

他放下木筷：“大仇已报，说了也无妨。”

二十年前。

五岁的毕落散跟随着父母亲在一条十天半个月也不会见一个人的偏僻小路上闲游，他左右牵着父母的手，母亲给她哼着家乡的小调。

一辆马车由远及近，开得飞快，车中还隐隐有哭声传来，他们三人躲躲在一旁杂草丛生的草丛里，这种路上过马车肯定不是干的好事，况且车里还有隐隐哭声。

可马车却停在了离他们躲藏之地几米的地方。

只见车夫下了车，手里拿着鞭子，咒骂着走到马车后，从腰间取出一串钥匙，打开了车门，从里边抓出一个衣裳略有些破烂但容貌甚是柔美的女子， 女子脸上挂着泪珠，车夫一掌扇了过去，用了极大的劲，直接将女子打得跌坐在地，他嘴里还说着污言秽语。

随后又拎起女子，粗暴地塞进了车里。

毕落散的母亲惊呼出声：“这是在拐卖人口？”

车夫显然听见了声音，向草丛走来，毕母让年幼的毕落散趴在地上偷偷跑，他们二人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毕落散跑出了一段距离，身后却传来了两声凄厉的叫声。

夏朝法律明令禁止实行人口拐卖，如被发现者当场砍头不问原因，但仍有年轻女子无故失踪。

毕落散不跑了，趴在草丛里远远地看着这一切， 分明是夏天，太阳正烈，身子却像泡在寒冰池中一样冷， 那两滩血迹，成了他日后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看着那车夫随便挖了个土坑，将他父母的尸体扔了进去，随后扬长而去。

毕落散跌跌撞撞地冲到土坑边，趴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他渐渐地睡了过去又被清早的鸟叫声吵醒。

此时他已经彻底清醒了，从地上爬起来又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张字条，打开一看是一封信，末尾署名冯昇。

他去报官，官府听他说完，没有着手调查，反倒是叫了两个人将它扔了出去。

双亲已逝，他只能靠乞讨来维持生活。

后来他打听到离村七十里外有一大户人家主人叫冯昇。

再后来，他拜了师，学了剑术，一练就是十年，后又做了冯家的厨子。

二十一年，大仇终于得报，那一晚，他笑得很大声，可笑着笑着却哭了。

毕落散道：“在冯家膳房门前的花盆下我藏了这些年来冯家的所有勾当，好好去查查吧。”

变故就在陡然间发生，毕落散不知从何处拿出来一根削尖的木筷猛地朝着自己的喉咙刺去，鲜血喷洒，溅在了于清寒的脸上、身上。

最后一刻，毕落散是笑着的。

于清寒从狱中走出来，裴汲、杜若等人在外面等着。

众人皆是一惊，裴汲连忙上前询问：“公子怎么回事？这血？”

于清寒接过杜若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血：“ 不是我的，是毕落散的，他死了。”

他们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于清寒吩咐他们处理了尸体，带着一身血，也不好再做什么，他随即决定先回王府换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