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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师父为何有狐狸耳朵

任平朝眼睛眨了眨,“听起来他应该不是普通人。”

徐雪垂沉默了两秒钟,视线迟迟未收,“我怀疑他是妖。”

任平朝反应倒是比较激动,睁大了眼睛,“为什么?”

“凭直觉吧,可能也是我想多了。”徐雪垂再一次闭上了双眸。

任平朝静静注视着他许久,“如果查不到,我会怎么样?”

徐雪垂不假思索道:“默认梁铅华为人类。”

任平朝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几乎要跳起来说:“这怎么能行?查不到不是更应该怀疑吗?”

徐雪垂舒展的眉宇顿时间皱起,声音骤然冷了几分,“怀疑一个人要讲究依据,既然没有事实来做依据,便不能把污名加在无辜之人的头上。”

任平朝猛灌了几口茶,用浓郁的茶味吞噬了心中的愤愤不平,最后的音量愈发弱,“我都听你的。”

徐雪垂迎着温热的阳光吹拂,临走之际,任平朝在他的背后说道:“下次来的时候,请带上绿豆糕。”

徐雪垂停下脚步,想了想,回眸瞥了一眼任平朝,语气轻飘飘的,“等我有钱。”

任平朝感觉到头痛,揉了揉眉心,“买绿豆糕不需要倾家荡产。”

徐雪垂目光冷清地扫射着任平朝的脸庞,眼眸略微低垂,长长的睫遮住了烦躁的心情,“你自己去买不可以?”

任平朝听到这句话更加心烦意乱了,不免得叹了叹口气,语调充斥着惋惜,“组织给我下达命令之一就是不能出这个茅草屋。”

深思竭虑之下,徐雪垂见对方还有可利用之处,妥协地退了一步,“下次我给你带绿豆糕,前提是我能安然无恙地出门。”

任平朝脸上的笑意重新浮现,站起身子,尽量保持与对方眼睛平视。

他又得寸进尺地提出要求:“其实我不仅想吃绿豆糕,还想吃桂花糕。”

徐雪垂面无表情 ,绚丽的光线打在他英俊的脸上,也没有半点柔和感,反而使光线褪去了部分的温暖。

“你不觉得你的废话越来越多了吗?”

任平朝假装做了思考动作,眼眸里有一抹复杂的笑意,“有吗?我倒是没这么觉得。”

“张璟好日子要到头了,我知道这也是你的手笔。”

徐雪垂回眸,在任平朝的视角中,容颜里没有半分可觅胆怯的痕迹。

“他是可怜人。我知道他杀了你阿姊,这份仇恨你肯定要亲自了断的。所以我说什么也没用。”

徐雪垂转身一步步向任平朝接近,此刻身边的万物气息给任平朝送来了阵阵的寒意。

“你说这句话真实目的是什么?”

任平朝两三语便点破了徐雪垂的茫然:“他杀你阿姊是受到组织命令的。说起来,张璟还是我远房表兄。”

徐雪垂眸色一沉,也许是错觉,语气的冰冷貌似凝结了对方的畏缩和空间中流动的空气。

“他也加入了你们组织啊。看来我们后续合作不成了。”

任平朝深呼吸两口气,纵目四望,即使身穿鹤氅,自己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你恨组织,恨任何人,我都没有意见,但是你别恨我行不行?”

片刻,徐雪垂收敛了冷冽的气场,眼眸蕴含的戾稍微减弱。

他淡淡道:“我不恨你。因为你没有参与刺杀我阿姊的行动。”

任平朝顿时间热泪盈眶,一时激动忘记抹去一行行泪,他几乎是脱口而出:“抱歉,我听到这句话,很想哭。”

“因为我等这句话等了太多年了。”

徐雪垂保持缄默,不规则的阴影在他胸膛前频繁浮动着,若隐若现的光芒渐渐降低了存在感。

他静静地等对方擦干净了源源不断的热泪,才问:“你为什么觉得张璟是可怜之人?”

任平朝停止抽泣,声音越来越沙哑。

“他杀你阿姊是他加入组织的第一个任务。他知道后有拼命地抵抗过,就连他加入组织也是被我强迫的,但是组织下达的命令是没得选择的。”

徐雪垂紧紧地盯着任平朝,目光冷清,和秋露本身的冷度没有差异,传递的眼神大概率是在蔑视对方。

他听到这句话,不以为然,冷笑了一声,“你说这些根本打动不了我的内心,道德和怜惜约束不了我,放弃吧。”

回去路途中,徐雪垂大概是今日不宜出行,又受到了好几位刺客的阻拦。

徐雪垂懒得与他们过多纠缠,在自己没有任何武器情况下,运用智慧和武功,正面与他们交锋。

徐雪垂半俯下身子,轻而易举地躲过刺客攻击的时候,很快地夺过了刺客里面最锋利的那把短剑。

其中一个刺客立马用眼神示意,表示改变策略方向,原本密集的团体一下子散开。

徐雪垂多年与江湖之人打交道,自然不会忽略如此明显的举动,箭步直接闪到对方的身后,短剑在他脖颈的正中心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一瞬间,血红色的花火伴随着凄惨的叫声,飞扬在空中。

其他刺客虽然戴了丑陋至极的面具,但是,徐雪垂不难看得出来每一张面具之下,分明藏匿着不同程度的惶恐。

有一个体型魁梧的刺客抓紧了匕首,怒骂道:“徐雪垂,你有什么资格活着!”

其他人见有人主动当出头鸟,懦弱的他们心中也高涨起了些勇气,一同指责。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想借用音量来盖过慌张和恐惧。

“你亲手灭了长抬族的时候,你有没有一丝忏悔?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也是长抬族的!”

“你天生下来就是异类,是你的母亲跪下劝长老们。长老们仁慈,选择一命换一命。要不是因为长老们,你才不会活到现在!”

“虽然说你的生命是用你的母亲来换回来的,但,是长老们给了你母亲能够选择的权利。”

……

徐雪垂没有时间听他们讲废话,没等他们说完最后遗言,就展开了一人对十二人的进攻。

徐雪垂多年以来,一直秉承着速战速决,从不心软的理念,所以每一次下手的力道都注入了万分,同时也能巧妙地避开锋刃和拳头的袭击。

过了不久,风啸变得更加冷冽,明媚的太阳停止释放光线,春天的踪迹显而易见淡去。

原本不属于徐雪垂那把短剑早已染上了鲜红的血迹,他微微低下头看见了十二具满目疮痍的尸体横躺在草地上。

场面实在是凄惨,横贯众生的杂草上面全都是点点滴滴的血,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却象征着徐雪垂的胜利。

随后,徐雪垂丢弃了承载在无数条生命的短剑,仔细地检查衣袖有没有沾染到血之后,跟随代表胜利黄昏的指引,潇洒坦然地离去。

徐雪垂顺利地回到了家,连忙换回了衣服,就连高高束起的发型也有所变动。

他特意吃了好几个橘子以此覆盖血的残留气息,休息一阵子,去找梁铅华时,对方正在阅读书籍。

梁铅华抬起眼皮,漫不经心地视线停留在徐雪垂的衣服里,手指边合上了书,“你身上怎么有血的味道?”

徐雪垂坦坦荡荡地走上前去,浅浅扯了个笑容,“师父好厉害,这么淡的气息,您竟然闻得出来。”

他们中间隔了一点点的距离,但是在外人眼里看不出关系是否生疏,反而倒是隐隐觉得有些亲密。

徐雪垂低头看了一眼受伤的中指,“我切苹果的时候,刀不小心刮伤了手指。”

梁铅华眉梢欲蹙起,“你做事永远马虎。”

徐雪垂收到了对方目光的审判,还是镇定神色,四目相对之际,道:“我来到这里,不是想让师父心疼我,而是想问您吃午饭了吗?”

他平稳的语调,坚定的眼神,丝毫未有懦弱,连睫颤一颤都未有。

明亮的屋内折射的光线照映出梁铅华淡淡的眼神里泛着频繁起伏地柔情,但他的言语却与徐雪垂所观察到的事实不同。

他的回应似乎是在寒霜夜里酝酿了千年,“我已经吃过了。”

半晌,语言含带的寂静苦涩贯穿了对方的喉咙。

天生就不被赋予情感色彩之人根本不在意他人情绪是如何攀枝的,又道:“就算你十指手指都受伤了,我也不会有半分心疼。”

徐雪垂表现得镇定自如,向他深深鞠了一个躬,“您吃饭了,我就放心了,我先回房休息了。”

梁铅华摒弃尘杂,冷漠和温柔矛盾地互相交映,徐雪垂只听见他冷冷道:“晚上有客人要来吃饭,你什么都不用准备,你安静地呆在房间里,不惹是非就好。”

“你可以先提前做好饭吃,不用做我的那一份。”

对方错愕的表情,想及时给出回应,但持久道不出来的言语一直把时间拖延的情况,梁铅华尽收在眼底。

梁铅华别过头去,视线没有目的地盯着前方的景象,给徐雪垂一些缓冲的时间。

大概过了几秒钟,徐雪垂才回过神,慢慢说道:“好的,我知道了。”

快要探出头,离开屋内时,徐雪垂再一次小心翼翼地问:“师父,请问客人的性别是男还是女?”

梁铅华风平浪静的心境闪过一丝惊鸿,随即不着痕迹地拧起眉梢,“这与你无关。”

徐雪垂脸颊两边微微的红晕逐渐淡去,皮肤表面只剩下如雪一般得白净。

他笑了笑,似乎是在自顾自地念叨:“是啊,师父说得对,一切都和我没关系。师徒一场,全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一瞬间,梁铅华极力地克制莫名生长出的不悦,冷静的声音熄灭了对方躁动的火苗,“你又发什么疯?”

暗光把梁铅华棱角分明的脸附上了阴郁的气质,徐雪垂看不到对方的情绪,甚至感应不到,大脑完全没有依据做出判断。

徐雪垂见状赶紧摇了摇头,连忙解释:“没事,我脑子不清醒,总是爱胡言乱语。还请师父不要挂念在心上。”

回到房间,徐雪垂平复了因戏而跌宕起伏的心境,认真思虑一番,决定把明日的计划提前到今晚。

徐雪垂从防御网逃离的时候,跟今天早上一样,穿了一身黑衣服,也是梳着同样的发型,系着同色的发带。

唯一不同就是,脸部除了深邃的双眼之外,其他的器官都有面纱严严实实地遮挡。

徐雪垂这次没有再去任平朝的家,最终目的是见张璟。

如今,张璟因他下蛊,顽强的生命已垂危,今晚就是张璟生命中最后五个时辰。

安然无恙地潜入三王爷的宫中对徐雪垂来说特别得简单,全程没有阻碍。

只不过兜兜转转,徐雪垂没有找到张璟的身影。

他环顾四周,立刻迷晕了发现自己的侍卫,然后换上了对方的衣服,随便找个宫女打听,才知道三王爷已经不在王爷府上,因为想治好病,昨日就去江南地带寻找道长解救。

宫女滔滔不绝地说完,看着对方陌生的脸庞,疑心四起,“你怎么连这都没听说过?新来的?还是之前请假回家几日了?”

徐雪垂编了个谎言:“我是上周刚来王爷府,平日也很少与王爷接触,你自然没见过我。”

“初来乍到,还没有来得及和别的侍卫打成一片,所以很多东西不懂。”

宫女一走,徐雪垂便咬唇泄愤,痛感覆盖了阴沉沉的思绪,清醒的时刻重新降。

他无奈之下,只好原路返回。

今日的运气背,徐雪垂回去的路上又撞见了“人”,而且“人”的旁边还有他的师父。

是“人”先在黑漆漆的远处看见了徐雪垂,不知道那个“人”转头对梁铅华说了什么,梁铅华竟然也朝自己的方向看过来。

徐雪垂柔顺的发丝在空中摆动,他意识到再不躲藏必定会被梁铅华识破。

于是徐雪垂抓紧了脚步,寻求夜色的庇护时,单薄的身形和月光一同淹没在夜阑中。

“人”在视线范围之内慢慢地锁定不了徐雪垂的途径,未取得梁铅华意见下,叫出了他,“前面的公子,请留步。”

徐雪垂早早就听到了呼唤声,他运用轻功和熟悉山路的优势,不到两秒钟,果断地切割了梁铅华和“人”对自己的注视以及一系列的审视。

“人”看徐雪垂已经走远,眼神里充满惋惜,仰起头对着梁铅华说:“我看他背影总感觉似曾相识,没想到他没有听见我在叫他。”

梁铅华收回了目光,“你可能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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