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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你为什么能在我的脑海里面跟我对话

飞雪惹枫红

烈如秋把通票塞进胸襟,转身跃起几步出了隐乌道,脚下生风,瞬息之间便已在数十丈之外。

穿山越谷的风迎头扑面吹过来,让烈如秋冷静了几分:自己这是怎么了?巴巴地找了那少年十多天,好容易遇上了,问了一堆问题一个都没有回答,被人家几句话就打发了,莫名其妙地去送什么通票,居然还乐在其中?这剧情好像不是这样的啊?

他缓下脚步,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来:还不知道那少年姓甚名谁,千意庄主肯定会问通票的来龙去脉,我若是答不上,他指不定以为我是用了什么手段。不行,我得回去先问问清楚再说……

“我姓沐,名天落,天地的天,落叶的落。”

脑海之中突然飘出鬼魅一般的声音,烈如秋大惊,在心里埋怨道:“你是还魂的鬼吗?冷不丁地来上这么一句,我还以为自己是被恶魂附体了!”

“你不必害怕,见到通票,千意自会明了。你可安心前往。”

“切!我有什么好怕的?”烈如秋最受不激,重新迈开腿脚去往憩霞庄,心底暗暗揣摩:莫非他是镇南商贾穆家的公子?听说穆家的辛料生意做得很大,一家人为人处世却十分谦和。但是身为江湖行走之辈,得罪某些道上的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前行了百余丈,他忽而生出一丝好奇,尝试着在心里唤了一声:“穆公子?”

“何事?”

烈如秋奇了,“诶?这么远的距离,你竟然还能听到我心里在想什么?!不得不说让我有点惊讶。我有些不明白,你是随时都待在我脑袋里面,还是听到我呼唤才进来的?会有距离的限制吧?距离多远你就听不到了?我看你并没有修为,这样的事情你是如何办到的?哎!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沐天落总算可以插上话,反问:“难道你不介意吗?”

烈如秋一边疾行,一边笑了笑:“介意什么?有必要介意吗?我倒觉得非常省事呐,只需我心中想一遍,你就知道我的意思了。这方法你能教教我吗?也好让我少费些心力。你可不知道有些人啊,偏喜欢口不对心,弯弯绕绕的小心思总要人猜来猜去的,多麻烦……你现在还能听到我在说什么吗?对了,我将通票交给庄主的时候,能提你的名字吗?”

“可以。”

“哪一个可以啊?是可以听到我说话,还是可以提你名字?不对不对,显然你依然能够听到。那我可以跟庄主说你在什么地方吗?还有那个……你介意别人知道你受伤的事吗?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是怎么受的伤。”

“只因不小心。”

“不小心?你别忽悠我了。你身上的寒息非同寻常,若不是在隐乌道里面驱寒,用不了一两个时辰就会气息凝结,心脉停滞,断绝生机。能造成这种程度伤害的人,绝非泛泛之辈。你能告诉是谁伤了你吗?世间的能将寒阵修得如此威力的临霄修者寥若晨星,你总不至于得罪了逍遥仙修吧?而且,世间已无逍遥仙修。当然,除了岚先生。但是,他从未离开过悬镜崖,也不问世间事。”

烈如秋叨叨一通,没有得到回应,却丝毫不影响他自说自话:“不过,岚先生的那个徒弟倒是挺厉害的,只可惜尚未与之谋面,他便得罪了圣都,殒命于暮宗山。这个人如若尚在人世,可以算是最令我折服的人了。”

听到此话,沐天落不免有些意外,于是问道:“你怎知他是得罪了圣都?他不是暗通妖族吗?”

“我去!你又来吓唬我!你半天没有吭声,我还以为你已经听不到了。我离开隐乌道已经有千余丈,你这究竟是打哪里学来的本事?我警告你,下次不准再像这样突然冒出来!”烈如秋抱怨了几句,立马又回到了话题:“哦对了,你说他暗通妖族?我这么跟你说吧,天石圣物的所有者只要不是神域的天君,不管是谁拿在手中,都有可能被称作是暗通妖族。”

大半年来,烈如秋已将暮宗山的事推算无数遍,可惜没有倾诉之人,今日终于遇上一个听众,他也不管对方是否乐意,只顾一吐为快:“你想啊,圣物本是黑白一对,被魔君占为己有,世人视之为不祥魔物。后来天君将这对魔物收缴之后,才有三族一统,安宁天下。前些年,听说蛰伏在穷山恶水的新妖王去神域盗走了白色的那一枚,虽然被传奇大师夺回,却没有送回神域,最终仍是失落于世,直至去年年末。”

“在这世间,试问还有谁是毫无顾忌地一心要夺回圣物卷土重来?显然就是妖族嘛。天君在神域隐匿十多年,不问世间事。去年年末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失踪的天石,他既不是神域天族的子民,更不愿听从人族圣帝之令交出圣物,所以他不是妖族也是妖族,说他暗通妖族都是给岚先生面子。”

“好死不死的,他还夺走了三大神器。圣帝若是放任他,天理都难容,这种什么暗通妖族之类的罪名,那还不是信手拈来么。不过说回来,你说他怎么就将神器夺去了呢?所谓神器,法器与战魂互为一体,战魂皆是桀骜难驯,由天君亲自封赐,在人族传承已逾百年。据称,若非降服战魂,根本就得不到神器。不得不承认,岚先生轻易不收徒,一收就是一个妖孽。”

烈如秋又是好一番感慨。末了,他敛尽心绪扫了一眼四周,热情地介绍道:“说话间憩霞镇就到了,沿着这条路再走数十丈,右边转过去,就是憩霞镇上最热闹的鎏金畅,有些名望的商铺酒楼皆在此条街上。天族的钱庄就在鎏金畅风水景致最好的地方。喂!穆公子,你还听不听得到?诶?他没有回应了,应该是听不到了吧。不过,能逾千丈之距亦是足够惊人了。”

离开隐乌道不过是百余息的时间,烈如秋已经站在憩霞庄的正门前。他可不管会不会扰了他人的清梦,直接拍响大门。

很快侧门开了条缝,千和睡眼惺忪地撑着门边,颇为不悦地嘟囔:“本庄尚未启业,客官辰时再来罢。”

烈如秋笑着拍了拍千和的肩头:“我有要紧事。”

千和无奈地说道:“秋公子,你哪次不是要紧的事?这次又是什么?”

“我找你们庄主。他在不在庄里?他应该早就起床了吧?上次他打赌输给我,还欠着我一席酒呢。”

“呵!你这么早来,就是为了那一席酒吗?酒楼还没开门呢!”

“当然不是。他人呢?”

“父亲去宁漠郡都了,过两日才回。”

“他去那里干嘛?哦对了,千和,我给你看一样东西。”烈如秋正准备将通票取出,脑海里突然听到仿佛散着鬼气的声音:“不用拿给他看。”

烈如秋再次被震惊到,脱口大声问道:“为什么?”

千和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声质问弄得摸不着头脑,喃喃问道:“秋公子,你在说什么是为什么?”

烈如秋一边在心里骂道:“妈的,姓穆的!你是鬼吗?我迟早有一天要被你吓死。下次你能不能事先给个暗示再说话?”一边对千和说道:“我是在问我自己,为什么要给你看?显然是只能给庄主看的。”

幸好千和知道烈如秋说话的一贯风格,没有过多在意,只是好奇地问道:“秋公子,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不行!你先给我讲讲,近来有没有什么有趣的、隐秘的事情,我再考虑一下是否告诉你。”

“上次我将暮宗山的事说给你听,还不够吗?关于神器失踪,圣都及各个郡王皆是讳莫如深,悬镜崖亦是毫无动静。你以为世人都如你一般知道这许多的内情?”

“别扯了!你说的那些‘内情’随便在哪个茶馆里都能听到。庄主肯定瞒着你小子呢!你也忒不中用了,跟自己父亲套点真材实料出来就那么难吗?庄主去郡都干嘛了?我难得有正经事情找他,他却不在。”

千和撇着嘴,“每三个月,各镇分庄的庄主必须去郡都总庄一次,不过三五日便回。你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啊?”

烈如秋灵机一动,不如借机向千和打听一下穆家的事,于是笑道:“算了。你陪我去吃早饭吧,我请你吃牛肉拌面。”

烈如秋一边拉着千和出了憩霞庄,一边在心里说道:“穆公子,你若是不着急,就等过两日千意回来再给他吧。为什么这张通票只能拿给庄主看?到底有什么玄机?还有,为什么相距已逾十里,你还能听到我说话?”

“寻常伙计看不懂。”

“什么看不懂?那个印鉴吗?难道千意就能看懂?看懂了就会怎样?是不是即刻上演钱庄易主的戏码?哈哈,想想也不可能,这可是天族的钱庄,说到底还是直属天君的私产。你说,天君会用什么样子的印鉴?据说近三代天君的信物均是脂玉长笛,钱庄也是以玉石长笛作为门标。印鉴会不会正是玉笛的模样?不过,这个也太好模仿了。”

“烈如秋,这两天你不用再来隐乌道。三天后的辰时,你去找千意,我再与你说。”沐天落言罢,便收回了灵识。

“你的意思是,这几天不会再同我说话了?你可别又一直静悄悄的没有动静,然后毫无征兆地如同诈尸一般,突然一下子就冒出来……哎呀呀,果然又没动静了。我这是不是捡到了一个鬼?而且还是一个残疾重伤的小鬼……真真是小鬼难缠,哼!”

烈如秋拉着千和走进鎏金畅尽头的灼酱拌面馆,里面已有不少的食客。二人正待坐下,就听到面馆内有人高声喊道:“烈如秋,你给我过来!”

烈如秋听见呼声,无奈地对千和说道:“唉!吃个面也不得安宁,你先找个空位坐下,等我去应付一下就来。”说罢便循声走过去。

烈如秋走到一名身着靛蓝锦衫的年轻男子身旁,拱手揖礼后,一本正经地说道:“三师兄,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啊?你看你都吃饱了,我还饿着呢。有什么事情,等会儿咱们回去再说罢。而且,我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千和商量,我先走了啊。”

“你别走,先坐下。”烈如清俨然是庄内主事之人,对师弟满脑瓜的鬼点子更是了如指掌。他严肃地说道:“一连十多天,你每天均是天不亮就跑出去,到午时方回。你去何处了?”

烈如秋极不情愿地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回答道:“我去隐乌道修行了啊,你不是知道吗?你看,我如此勤奋,你应该夸赞我才对。等先生出关了,你一定要跟他如实汇报,好好地说一说我是如何勤勉努力的。”

烈如清冷哼一声,说道:“隐乌道,最多三天去一次,否则便是欲速则不达,反而损折修为。你且说实话,这些天去哪里胡闹了?特别是今日,竟然胆敢违反弟子规,未及卯时就离开了师门地界。”

烈如秋圆睁杏眼,黛绿色的双眸尽显无辜,“我真的是去隐乌道修行了。只是今日,因为有事要找千和所以早了一点点出门。你看嘛,我刚找到他准备一起吃早饭,顺便说事情呢。三师兄,你可不要冤枉我。”

“你当真是如此勤勉吗?那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方才先生出关了,并且令我找到你后立即回去,他要考查考查你的修为有何进展。”

“那我也要先吃饱了再回去。”烈如秋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

烈如清轻声笑道:“烈如秋,你就老老实实地坐在这里吃,别动溜走的心思,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烈如秋只好将千和唤过来,食不知味地填饱肚子,跟着烈如清一道回烈焰庄去了。

离开憩霞镇西行,行走不过数里便至曦和山脚,登山石阶的两侧高约数十丈的幽黑山壁之上,左右两侧分别以赤红之色雕刻着一列字迹:“烈焰胜火心有义,君子如玉世无双”,每个字均是高约丈余,字形苍劲峻逸。

烈如秋与烈如清一同踏上石阶,向着半山的烈焰庄快步登去。

走了没几步,烈如秋便开始了滔滔不绝:“三师兄,今天先生出关,他有没有提起大师兄?大师兄还在捣鼓他的那个武器吗?他弄了有两年多的时间了吧?也不知道他弄得怎么样了吗?虽然他对我总是特别凶,我还挺想念他的。大师兄闭关快三年了,不知道先生打算什么时候放他出来。”

“三师兄,你有二师兄的消息吗?还有四师姐也是出去游历之后,好久了也没个音讯,他们要是都在庄里就好了。先生也不会只针对我一个人考查了。”

“三师兄,你是不是跟先生说我的坏话了?心虚了吧?怎么半天都不说一个字?”

“三师兄,我问你:你觉得是灭灵戟的霹雳雷火厉害,还是先生的炙焰星阵更强?可惜啊,再也见不到灭灵戟了。早知道在前几年,随宁皓离到他家去偷偷看一眼。”

烈如清与往常一样,丝毫不理睬烈如秋形同自言自语一般的喋喋不休,沉默不言,一路疾行,很快就到了烈焰庄的正殿外,轻推玄色木门,走入满是红柳的院中,庄主烈子星正背负双手伫立于红柳之下。

二人向烈子星行过弟子礼,烈如秋嘻嘻笑道:“先生,您闭关了大半年,真教如秋想念得厉害。”

烈子星扫了一眼烈如秋,饶有兴致地说道:“听如清说,你这些天每日天未启明就去了隐乌道?”

“是的,如秋可不敢有半点懒惰之心。”

烈子星略略点头,“你二人此刻去炙炼崖上,我且看看罢。”

师徒三人来到炙炼崖,烈如秋叨叨着:“先生,您是要如秋与三师兄对阵吗?是不是太难为我了?”

烈子星微笑言道:“你不是一向折服于那个坐忘而破星阵的少年吗?你距离聚星成阵也仅一步之遥,今天不如再试一次,能否破了你师兄的魇蝎星阵罢。”言罢,便朝着烈如清点了点头。

烈如清走到炙炼崖的中央,背负左手,平伸右掌向上,瞬间一团赤焰升腾,映照至半空,撒下血色的星辉,仿佛一只巨大的火焰之蝎,通体赤红,蝎尾处魇焰熊熊。他淡然而言:“小秋,出手罢。”

烈如秋看着那炽亮的蝎尾,心知那处便是破阵的关键,然而自己却从未接近过。原本以为自己是师兄弟中速度最为迅捷的一人,但是那蝎尾魇焰总是仿佛近在眼前,而又好像远在天边。

烈如秋聚集心脉间的气息,周身星辉闪亮,将炙焰聚于双手掌心,凝视蝎尾最为闪亮之处,踏风而行,每每近至咫尺掷出掌心的炙焰,与蝎尾却是差之毫厘。

魇蝎星阵仿佛是虚浮幻象,烈如秋步履越是敏捷,星阵的变幻越是急速。经过数十息的尝试,距离破阵仍是如同咫尺天涯。

烈子星在一旁轻声唤停,让烈如清先行离去,对心情沮丧的烈如秋说道:“小秋,你的命星横跨了四个星宿,本是极具天赋,只因体内的星辉存积不足,对星位掌控不稳,以致星辰之间互相冲激,从而心境浮躁。正所谓欲速则不达,贪多则易滥。你还应心无旁骛,多需时日来沉淀。”

烈如秋虽是心中不甘,也不得不默默地点点头。眼见烈如清已经离开了炙炼崖,他心中挂念着一事,问道:“先生,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您可知世间还有什么人的寒阵可以匹敌灭灵戟及残魂矛两大神器?”

“若论单个人的修为,恐怕只有逍遥仙修能与神器相提并论,除非是若干寒阵相合,至少也需临霄中上的修为。二十八星宿中,除了四大火属及日系星众,其他命星皆有可能炼就寒阵。修习寒阵的门派世家,最负盛名的要数御风堂,其次是凌霄宫,宁郡王府也算翘楚。若是数阵相合,可瞬间凝滞心脉,立断生机,绝无活口。”

“若是这样,那他岂不是得罪了很多高人?”察觉到烈子星探究的眼神,烈如秋认为当下还是先将寒阵放一放,转而想到那少年在脑海中与自己交流一事,便问道:“弟子另有一惑想请教先生,能与他人于脑海之内交流,是什么门派的修为?这样的交流最远能有多少距离呢?”

“口不言而达意,各族皆有其法。人族修行到点霜境,可以气息传达心意,但需眼见其人方可,距离十分有限。天族则以掌控自然之力来传达信息,比如水、风、云、火等等,以修为境界不同,最远可达千里之距。灵族天生便能以灵识传意,由灵识幻化的灵体与本体无法分离过久,分离的距离视境界不同,最远可达数里。妖族传达心意,准确地说应是制造幻象,让对方感应自己所表达的心意,算不上是真正地交流。至于距离嘛,若是能达到魔君那样的修为,应是无有边界。”

烈子星言罢,看着沉吟不语的烈如秋,问道:“小秋,你今日为何提及此事?”

烈如秋在心中悄悄对比了一番,不免暗暗吃惊:反正无论如何,那少年肯定不是人族……“先生,我听憩霞庄的千和提起暮宗山遗失天石圣物及三大神器之事,自己私下胡乱琢磨的。”

烈子星正色说道:“悬镜崖主唯一的弟子殒命暮宗山,岚先生却没有只言片语,圣都也是简言隐晦,其中内情恐怕早已随着山中的风雪湮灭……你须专心于修行,无需将心神花费在这些似是而非的传言上面。”言罢,他转身拂袖拾阶而下。

烈如秋表面是恭谨地揖礼与先生告辞,心里却说道:“我在隐乌道内捡了一个身受寒阵重伤的小孩,偏偏还能与我无言交流,我肯定要弄清他的来历。”

(未完待续……)

沐天落:我姓沐。

烈如秋:哦,穆公子。

谐音梗,只是为了在不久的将来再给烈如秋一个惊吓^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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