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场流光溢彩、弦歌不绝的宴会落幕之后,婉清瑶在这深宫内苑中的处境悄然有了些转机,恰似寒夜中透进了一丝曙光。皇帝对她的眷顾明显增多,时不时便携着一身龙涎香风,踏入她这原本清冷的宫室,或与她品茗对弈,或共赏月色,低语浅笑间,满是柔情蜜意。
这一切,自然如同芒刺在背,深深刺痛了丽妃的双眸,嫉恨的火焰在她胸腔内熊熊燃烧,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毁。于是,她暗中勾结了几位同样对婉清瑶心怀不满、满心妒火的妃子,在宫闱的阴影里,咬着银牙密谋,誓要给婉清瑶一记足以致命的重创,将她重新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日,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细碎的光影,婉清瑶正闲坐于宫中,素手轻抬,优雅地端起一盏雨前龙井,正欲浅酌。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静谧,小太监匆匆入内,尖着嗓子传旨:“婉妃娘娘,太后懿旨,宣您即刻前往慈宁宫觐见。”婉清瑶手猛地一颤,心瞬间“咯噔”一下,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紧。这太后,在后宫向来以威严冷峻、手段狠辣著称,平日里深居简出,不轻易过问后宫诸事,如今却突兀地召自己前去,究竟所为何事?婉清瑶心中虽满是疑虑与不安,但圣意如天,她又哪敢有半分违抗,只得强自镇定,理了理衣角,莲步轻移,硬着头皮跟随着小太监向慈宁宫走去。
踏入慈宁宫,一股庄严肃穆之气扑面而来,婉清瑶忙收敛心神,恭恭敬敬地屈膝跪地,行了个标准的大礼,口中柔声道:“臣妾叩见太后娘娘,愿娘娘千岁金安。”太后高坐于凤榻之上,目光透过缭绕的熏香,冷冷地扫向林沐瑶,片刻后,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阴阳怪气地开口:“听闻近些时日,你可是把皇帝迷得晕头转向啊,哼,可别仗着那点恩宠,就真以为自己能在这后宫横着走了,连规矩都抛到九霄云外。”婉清瑶心内一惊,忙低垂臻首,仿若受惊的小鹿,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太后娘娘息怒,臣妾万不敢有此等狂妄之心,定是有人在背后搬弄是非,误导了娘娘。”
太后冷哼一声,那声音仿若冰碴划过琉璃,透着彻骨的寒意:“不敢?哀家看你胆子大得很呐!”话音未落,一名宫女匆匆入,神色慌张地跪地禀报:“太后娘娘,大事不好,婉妃娘娘宫里的小宫女偷了皇后娘娘的东西,现下已人赃俱获。”婉清瑶闻言,惊得花容失色,脱口而出:“太后娘娘,这其中必定有天大的误会,臣妾身边的宫女向来乖巧懂事,绝不可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太后却仿若未闻,面色阴沉如水,挥了挥手,冷声下令:“把那小宫女带上来。”不多时,小宫女被侍卫押了进来,她小脸惨白如纸,吓得浑身筛糠般发抖,一入殿便“扑通”一声跪地,“奴婢是冤枉的,奴婢绝没有做过那事,定是有人陷害。”林沐瑶心急如焚,看着小宫女楚楚可怜的模样,眼眶泛红,却又在这威严的殿之上,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双手在袖中悄然握紧,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传来,皇帝龙行虎步踏入殿内,先是向太后恭敬行礼,而后剑眉微蹙,看向太后说道:“母后,此事疑点重重,断不能仅凭一面之词,就仓促给林妃定罪。儿臣深知林妃的为人,她断不是那等纵容下人行恶之人。”太后脸色一沉,仿若密布的乌云,“皇帝,你可莫要被这狐媚子迷了心智,她宫里人犯下这等丑事,她身为一宫之主,焉能脱得了干系?”皇帝微微皱眉,眼神中透着坚定:“母后,儿臣信得过林妃,此事定有隐情,待儿臣详查,必还母后一个公道。”婉清瑶抬眸,望向皇帝的双眸中满是感激,仿若在黑暗中寻得了一丝希望之光,心底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一定要揪出这藏在暗处、蓄意谋害自己的幕后黑手。
经一番紧锣密鼓的彻查,真相终于浮出水面,竟是丽妃暗中重金买通了皇后宫里的人,精心策划了这一场阴谋,蓄意陷害婉清瑶,妄图让她在皇帝与太后面前彻底失宠。皇帝得知真相后,龙颜大怒,雷霆震怒之下,一道旨意将丽妃禁足于宫门之内,严惩了那些助纣为虐之人。
婉清瑶原以为,这场风波过后,能暂且松一口气,享受几日安宁。可她哪里知晓,这后宫的风云变幻,比她想象的更为波谲云诡。在一个月黑风高、万籁俱寂的夜里,婉清瑶正准备安歇,突然,窗外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嗖”的一声,一封密信破窗而入。婉清瑶心中一惊,忙不迭地捡起信笺,展开一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皇帝有危险,速来御花园西北角假山处。婉清瑶不及多想,心瞬间被揪紧,披上外衣,匆匆朝着信中所指之地赶去。
待她气喘吁吁地赶到那处,却惊愕地发现,眼前哪里有皇帝的身影,唯有一群身着夜行衣、面蒙黑巾的黑衣人,如鬼魅般从四周涌出,将她团团围住。刀光在夜色中闪烁着森冷的寒光,婉清瑶顿觉脊背发凉,此刻她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已然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蓄谋已久的致命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