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靠近他,轻吐气息在他耳畔。他身子一僵,却强装镇定,轻轻推开她。脸上的表情冷漠中又藏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慌乱。他本该厌恶她的...
李长乐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她轻笑一声,红唇微起启:“陛下不是想知道真相吗,为何要躲开长乐。”拓跋濬并未理会她的疯言疯语,默默退后几步。他的每一步动作李长乐都看在眼里,她那双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仿佛藏着无数幽魂,嘴角上扬,仿佛一切都不过是她手中肆意操纵的玩物。“就是我,拓跋濬。就是我杀害了母妃。知道为什么吗?”她并未给他开口提问的机会继续说道:“我自幼陪伴她数十载却抵不过李未央短短几月,凭什么,我问你凭什么?”她的样子几乎癫狂,她终于道出了真相,他等了好久,也怨过心儿,他现在得到了真相,但也不敢面对这个真相,他未曾想过李长乐会如此狠心,明明母妃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
他紧握双拳,用力到指甲嵌入肉里,那份恨意如同锋利的宝剑,刺向李长乐:“你这个毒妇,终于肯承认了!”他气愤不已,恨自己不信任爱人,又恨自己留了个蛇蝎毒妇在身边。李长乐并未理会他的愤恨,转身继续说着事情经过:“那日,我易容乔装去见太子妃,她没有识破,她将我当成了李未央,同我说了好些体己话,还拿出陪嫁首饰,要赠予我。”说着李长乐的眼中开始泛起泪花,看起来楚楚动人,让人怜惜,但在拓跋濬看来这只不过是李长乐装出来的伪善,恶心。简直是鳄鱼的眼泪。
“为什么?她明明不喜欢李未央的,为什么突然接受她了。我心里好恨,我拔下发钗用力的插进了她的心窝。她倒地不起时还在质问我为何如此待她。”李长乐一边描述一边比划着,对着拓跋濬还原了当时事发经过的全过程,她转身死死揪着拓跋濬的衣领,一边癫狂地笑着,一边捶打着他。拓跋濬抓住李长乐捶打在他胸口的双手,愤愤地捏着,他瞪大眼睛,神情分很忙,那份恨意如同狂风暴雨,席卷而来,让人无法抵挡。
“够了,李长乐!”拓跋濬厌恶的甩开李长乐的手,重心不稳的她跌坐在地上,双股之间传来钻心的疼痛。她顾不上这点疼痛,她知道自己死期将至,也没什么可顾虑的了。她扶着桌子缓缓站了起来,步步逼近拓跋濬,想让他亲手了结了她。他虽然不能亲手了结她但可以让她生不如死的活着,她李长乐自诩高门贵女,坏事做尽,品行失德,自当得到应得的惩罚“来人。”随着拓跋濬的呼喊,门口的两名太监往宫殿里走了进来,一个手拿圣旨,一个手举托盘,她自幼出入皇宫当然明白那是什么。拓跋濬轻撇了一眼李长乐道:“李长乐,朕念及儿时的情分上给你两条路选择。”
得到拓跋濬的眼神示意,为首的公公便上前宣旨:“圣上有旨,王妃还不速速听旨。”说完望见李长乐根本没有在意他的话语他也不恼继续道:“李长乐,身为王妃,言行失德,深负皇恩,今贬其为奴,终生幽静太子府。”宣读完便靠边站着,一旁端着托盘的太监急忙上前将手中之物放于桌上,与宣旨太监悄然退到一处候着。听到圣旨的李长乐终于有了反应,她缓缓地将头抬起,双眸泛着如血般的红,嘴角噙着一抹冷冽的笑。“我,李长乐,生来尊贵,你竟敢贬我为奴。”刚刚那孤立无援的可怜之态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如风末班的狂态与让人毛骨悚然的恨戾。“我杀了你的母妃,欺辱你的爱人,你就这样放过我?拓跋濬,我当真看不起你,连杀我都不敢,真是个孬种。”面对李长乐的戏谑,拓跋濬抽走了侍卫的长剑,抵在李长乐白皙的脖颈处,刀锋划破脖颈见了红。他恢复了些许理智,将手中剑放下平静道:“想死在我剑下,为自己赎罪吗?”拓跋濬上前半蹲着挑起李长乐的下巴,灼热的呼吸吐在李长乐的脸上,说出来的话却如同寒冰刺骨。
“你不配。”
拓跋濬起身向门口走去,他驻足在入口,好像冬日冷感的太阳,慵懒而淡漠,又仿佛秋夜里的淡淡星光,疏离而遥远。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贴身的里衣早已破败不堪,林乱的发丝撩拨着沾血的白颈,昔日灵动清亮的眸子里空洞洞的不见昔日神采。纵使她哭的梨花带雨,可这世上再也无人会为她拭去眼泪。李长乐望着拓跋濬离开的背影,嘶声大吼:“拓跋濬!我这辈子最大的悲哀便是爱上了你。我恨你,我恨你!”她为了那个儿时的诺言倾尽所有,害死了身边爱她的亲人,却只得到当初的话只是儿时的玩笑话,多么讽刺啊...
泪水决堤,她低头端起桌上的酒杯,动作优雅流畅,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我,李长乐,生来尊贵,绝不为奴。”话毕便将杯中毒酒一饮而尽。倒地的那刻还望着门外,可宫门早已关闭,如同预示了她即将流逝的命一般。
自此,大魏第一美人,香消玉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