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夕阳,天空中的云霞变化多端,李长乐的心情犹如打翻了的无味瓶杂交在一起。心中无法抑制的悲伤与思念,一点点勾起回忆抬头,仰望,夕阳下一直留着一抹残红。荧红的光笼罩着整个宫殿,透过冷宫的窗户落在我的脸颊,像给人蒙上了一层金色的面纱,晓风徐徐拂过脸庞犹如母亲还在世那般温柔抚摸长乐的脸庞。她本就生的眉眼如画,退去华服,只剩下一件雪白的里衣,更显得她清冷出尘,此时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就像是被打碎的美玉,凄凉又脆弱,她静静的闭上眼睛享受着最后这惬意的瞬间,残余的美丽。
此刻冷宫外张灯结彩,文武百官携家眷一起参与帝后大婚的晚宴。可今晚的主角却出现在了冷宫中,身后跟随的太监一个手捧圣旨,一个手中端着后宫嫔妃了解生命的三大利器。身着华丽的他与这破败不堪的冷宫格格不入,他让看守的侍卫解开那承重的门锁,门锁落地,厚重的宫门被缓缓推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惊醒回忆中的李长乐,跪坐起来的她一扫眼底的忧伤,看着门外进来的人,轻笑出声:“今日不是帝后大婚吗?何事让陛下来这冷宫看我这个故人。”多日未进水进食本如黄鹂般动听的嗓音干涩的如秋日落叶般枯萎。面对她的暗讽拓跋濬依旧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
李长乐并未起身行礼,只是稍微整理了下凌乱的发丝。虽不似从前那般嚣张跋扈,但依旧保持着骨子里的傲气。就算处于下位她依旧高昂头颅,不让自己看起来狼狈。落得如此下场皆是她自作自受,李长乐本该是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却因为嫉妒庶妹,坏事做尽,还连累家人命丧黄泉,现在的一切均为她所该承受的伤痛,这便是命运使然。
李长乐微微仰起头,眼神如同午夜的湖面,平静吴波,却藏着生不见底的暗流。眼前的身着火红龙袍的男人,曾经她也梦到过两人的大婚。可如今他的红衣不是为她而穿,来此地找她也不过是想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罢了。拓跋濬缓缓逼近她,站立在李长乐身前。仰头有些许累,她站起身来整理衣裙的灰迹。四目相对,对于这个爱过的男人,李长乐的内心早已翻不起任何波涛,她上下打量着他,这个让她恨之入骨的男人,穿上龙袍又如何,还不是个十足的蠢货,看面色便知他没有服那枚解毒的丹药,为了所谓的爱,连皇位和命都不要了,短命鬼一个,自己就算死了又如何,也要棒打帝后这两位鸳鸯,天人永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想着想着李长乐嘴角便勾起一丝嘲笑。
看够了,她薄唇亲启:“说吧,陛下,你来干什么?是来炫耀你的胜利吗?还是来看我的下场有多惨?”她嘴角扯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悲伤,强颜欢笑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体面。
他突然冷声一笑,一字一顿道:“你坏事做尽,这是你应得的报应。”男人高高在上的态度深深刺入李长乐眼中,她身形晃了晃,靠毅力站稳。直视着如今万人之上的帝王拓跋濬,对于她这个陷害他爱人如今皇后的女人,她还在奢望什么,儿时的情谊早已被消磨殆尽。她试图平静下来,但颤抖的语调如溺水的人呼救般,打破了所有的伪装:“那你为何不杀了我?你杀了我呀,留着我有何用?你已经利用我害死了我的亲人,却又独留我一人,为何不赶尽杀绝?”李长乐的身体微微晃动靠扶着一旁的桌子,勉强站稳身形。
拓跋濬沉默不语,不肯再与她多说一句,她明白了,他今日是想来问清楚一件事,而不是听她歇斯底里的质问。她凄惨一笑叹了一口气:“陛下,此次前来是为了李未央吧,不对,应该是冯心儿。”她站在那里,目光如水般深邃,安静中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场,仿佛能穿透一切,洞察人心。“杀母之仇,陛下不计较,并不代表底下的臣子不计较,陛下一日还不了冯心儿清白,她这个皇后便一日坐不安稳”李长乐嗤笑一声:“陛下又何必如此麻烦,直接把罪名安在长乐头上便是,也好有理由让陛下送我上路,陛下觉得如何?”
拓跋濬倏地反应过来,微微蹙眉:“心儿不必证明,朕相信她。”
李长乐向着拓跋濬缓缓靠近,男人步步后退,不知她想干什么,她扬起小脸明媚一笑,让男人有一瞬间的慌神,他早已忘记眼前的姑娘曾几何时也曾这般明媚的笑过。看着男人的慌神,李长乐笑出了声,她笑的越猖狂,男人的脸便更黑一分。“拓跋濬,亏你还是个帝王,连自己母妃的死因都查不到。”李长乐低头苦笑又抬头与拓跋濬对视:“拓跋濬,你可曾对我有过半分真情?”拓跋濬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儿时许下诺言到底是不是喜欢,他遇到心儿之后才发觉之前对李长乐的情感是兄妹而并非男女。 他尽量回避着李长乐的视线,他回答不了。可这在李长乐看来他的不言语,终究让她成为了那个笑话。
她在笑,可眼角的泪光却在悄悄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