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王义拳落财主惊 谢辉心系百姓情

且说那大单于，欲试谢辉之才，便将那荒芜贫瘠的庆里岩交付于他，限其三年之内，须使此地重焕生机。这庆里岩，原是穷山恶水，民不聊生，实为难治之地。那谢辉闻得此令，却毫无惧色，昂然领命前往。初至庆里岩，但见四处凋敝，心中虽有千般不易，却不露半分退意。他深知，若要振兴此地，必先寻得贤能之人相助。于是，谢辉遍访乡野，寻觅贤才。果真天不负有心人，他慧眼识得徐穆，此人饱读诗书，通晓治国安邦之道，遂拜为左相；又招揽了汉人汤邵文与王义，二人皆是有学识、有抱负之辈。自此，君臣同心，共议发展大计，欲在这片荒芜之地，开辟出一片崭新天地。

谢辉初莅任所，即刻差人取来地方赋税簿册细细查勘，欲从振兴经济处着手，以改善民生。徐穆见状，遂进言道：“大人若欲兴此地经济，必先制豪强乡绅、地主之属。将彼等不义之财收归公有，方能充实府库，广济黎民。”谢辉闻此言，微一点头，沉声道：“汝言甚善。这些个地主乡绅，平日里仗势欺人，致使百姓流离失所，赋税难征。如今这地方，饥荒肆虐，哀鸿遍野，竟至易子而食之惨境，真乃人间炼狱；更可恨者，尚有奸佞之徒于这水深火热中牟取私利，实在令人愤懑不已。”

且说谢辉改换装束，扮作那流离失所的难民模样。他面上涂满尘灰，衣衫褴褛破碎，几近于乞儿之态，身上传出难闻气味。徐穆与王义二人亦是如此装扮，三人仿若一体。行路之间，故意发出悲苦哀嚎之声，引得路人侧目。不多时，来到一户豪富人家门前。这富商唤作哈德里木，家大业大。其府上仆役见着这三个“乞丐”，登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厉声呵斥道：“汝等这般人，讨饭也该去那庙宇街巷，此乃富贵人家，岂容尔等随意前来搅扰！”言辞间尽显轻蔑之意。谢辉心中早有计较，并不惧怕，昂然回道：“我等虽为平民，却也是天地间一员。彼辈财主，焉能如此看低吾曹？”这一番话，直说得那仆役恼羞成怒，举手欲打。谢辉趁势倒地，放声痛哭诉冤：“哎哟，这财主家的奴才好生狠毒，竟敢动手打人，真是欺凌太甚，天理何在！”

只见那院外喧声鼎沸，直透重扉。哈德里木闻声而动，眉头蹙得紧紧的，恰似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被骤雨打得七零八落，满心烦躁地冲出门去，声若洪钟般怒喝：“是何方人士，在此大兴喧嚣，搅扰清宁？”谢辉闻声，缓缓挺直了腰背，仿若那松柏临风而立，目光炯炯有神，朗声道：“在下正欲求见哈德里木先生。”哈德里木听罢，唇角微挑，一抹轻蔑之意如云烟般自心底袅袅升起，冷哼道：“本财主便是你要寻的人，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又为何来此？”言辞间，傲慢之气溢于言表。谢辉神色淡然，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紧不慢地答道：“在下与先生并无二致，皆为凡尘中人罢了。”此语一出，恰似一石激起千层浪，哈德里木只觉怒火“腾”地一下窜上心头，脸色变幻莫测，时而苍白如雪，时而涨红似血，咆哮道：“汝这等卑微之人，竟敢直呼吾名！速速将他赶出去！”说罢，便唤来家仆，命其取出佩剑。刹那间，王义一个飞踹，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哈德里木踢倒在地，顺势夺过那寒光闪闪的宝剑。哈德里木惊恐万分，想要夺路而逃，却不想王义几记重拳打来，他终是体力不支，瘫软在地，昏厥过去。

只见王义教训罢哈德里木，便迈着坚定步伐，径直穿过那群意图阻挡的家丁。但见他昂首挺胸，气宇轩昂，仿若古之勇将，毫不在意眼前阻挠。那些家丁妄图拦住王义，却被其凛然正气所震慑，待要动手时，已被王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一拨开，纷纷踉跄倒地，状极狼狈。少顷，哈德里木自眩晕中惊醒，怒火攻心，如蛟龙般咆哮道：“此等狂徒，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对我无礼！难道不知我乃此地首富，尊贵非凡乎？吾之身份地位，岂是这些草莽可比！”左右家丁见状，连忙俯身附和曰：“老爷所言极是，此等狂徒，胆大包天，待小的们日后寻得他们踪迹，定教他们跪伏于老爷面前，任凭处置。”

且说那谢辉大人回转大营，但见其面容沉郁，似有千斤之重压于眉宇之间。少顷，启朱唇而发宏音，言道：“吾观庆里岩之地，实乃铜臭弥漫、公理式微之所。彼处豪强富绅，倚仗财势，横行乡里，此等行径，实乃丧尽天良，令人切齿！明日，我决意亲往庆里岩巡察，体察黎民疾苦。徐穆、汤邵文，你二人须随我同往。”一旁的徐穆与汤邵文闻听此言，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躬身领命，齐声道：“谨遵大人钧旨。”

但见那谢辉将临庆里岩之事，恰似一阵狂飙突起，刹那间席卷了这座城池。一时间，阖城上下，万民之心犹如惊涛骇浪，难以平息。但凡黎庶，皆怀揣着往昔积怨与冤屈，此等苦楚深埋于心久矣。今闻新官驾临，众人既盼其能明镜高悬、昭雪沉冤，然又忧心忡忡，不知这位父母官究竟何许人也，是否真能体恤苍生疾苦。至于那些豪商巨贾之家，却是喜形于色，摩拳擦掌。彼等以为，新任之官必与其同心同德，日后定可倚仗官府之势，联手操持市井，盘剥小民，以图私利。如此心思，虽未明言，却已尽显于眉目之间。

翌日，谢辉携徐穆与汤邵文，率百余侍卫，巡视庆里岩。但见谢辉端坐于一顶简朴轿辇之中，八名壮汉抬行；而前方，则是汤邵文与徐穆二人策马开道。沿途百姓指指点点，或赞其清廉朴素，亦有暗自揣测者，以为不过是做作姿态。行至一热闹之处，谢辉命停轿。只见前方黑压压跪倒一片，约莫百余名衣衫褴褛之辈，为首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叟，形容憔悴，双膝着地，颤巍巍叩首：“敢问可是新任大人？小民等冒昧求见，只为讨个公道！”谢辉轻轻点头，温言道：“老人家请起。有何冤屈，但说无妨。”老叟闻言，老泪纵横：“大人明鉴！我等世代耕种的田地，被当地豪绅强占，巧取豪夺，变本加厉盘剥。如今连温饱都难以为继，望大人垂怜！”谢辉听罢，眉头微蹙，沉吟片刻，正色道：“老人家所言，我已尽收耳中。你等疾苦，我定当竭力相助。明日即颁告示，收回被侵占田亩，依律归还乡亲。此乃朝廷法度，不容奸人肆意妄为。”说罢，目光如炬，扫视四周，众人心中皆感凛然。此番言行，既显体恤民情之意，又不失官威，令在场之人无不称颂。

话说至此，诸般情由暂且搁笔。其间奥秘曲折，犹如乱世征伐，未可轻泄天机。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自有分晓。恰似那古道西风瘦马，夕阳之下，尚有许多故事等待诉说。今且住笔，静候下次再续前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