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爷,这……”
大门缓缓打开……
空旷的墓室里,四周石壁上浮雕重重,墓室中央汉白玉堆砌的石台上唯一的金丝楠棺材……
“这……不对劲啊!”
“嗯,都小心点。”
这墓室……太干净了!
张启山没有贸然走上石阶,而是围着汉白玉的台子绕了一周,手指轻叩下巴,沉默了片刻后抬脚三两步迈上了石台。
“佛爷……”张副官来不及阻止,见没什么危险,暗暗松了口气,跟着上了石台。
“开馆。”
“佛爷?”张副官愣了下,似是没听清,佛爷这是让他开棺?
“开吧。”
“这……是!”
张启山手指轻扣,他倒要看看,能用的起这金丝楠木棺的到底是何等人?
张副官示意下属上前,几人摸索一阵,棺木有了一丝缝隙,“佛爷!”
“开。”
“是。”
随着棺盖一点点挪开,棺中的景象落入众人眼中……
几人顿时忘了手中的动作,痴痴的盯着棺中……
不过片刻,几人眼中的痴迷化为惊恐……互相对视一眼,慌慌张张退开了,手指着棺木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张启山看情况不对,直接走到棺木旁向内看去……却不由得呼吸一滞,双眸落在棺中之人脸上,再也移不开……
那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人,他张启山阅人无数,所见之人凡凡,棺中之人美貌……当世无存,可撑得起倾国倾城之姿!
那女人仿佛睡着了一般,肤若凝脂,唇似涂朱,眉如远山,睫毛纤长……不,不对,张启山转念就发现不对的地方了,这不是一个死人该有的模样!
纵然她口中含珠,尸身也不该是这般……张启山瞳孔猛然一缩,出手迅速,修长有力的手掐住了她的脖颈,纤细的脖颈好似一捏就断,手下的触感让他眼神一暗,心里冒出一个词……冰肌玉骨!
张启山凌厉的眉峰微皱,刚才……她笑了!
他确定他手下的是一个粽子,却……和以往见过的不太一样,手指下微弱的跳动十分缓慢,几乎察觉不到,确实是真真切切的活人……
一个上千年的活粽子?
过了片刻,不见丝毫动静,张启山松开手,心里暗自思量,这女人身份不低,如墨般秀发盘起,头戴九凤嵌珠金冠,身穿红底金线缀珠百鸟朝凤绣纹嫁衣,然而……
如此身份为何单独葬于此地,张启山想不通,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接下来的举动。
“张副官,把这副棺材抬回去。”
“佛爷?”
“嗯?”张启山眼神一扫,张副官便应了声,
“是!”
棺盖缓缓合上,如玉的容颜缓缓被遮挡,
“等等……”
张启山抽出匕首,插于棺盖缝隙之中,诡异的行为招来下属意味不明的视线,张启山却丝毫不为所动,事实上,他也不知为何脑子一抽,怕那女粽子闷死才有这么一出,做完就感到自己的行为莫名其妙,在棺木中睡了千年的女尸会闷?这个笑话会让他成为全长沙的笑柄!
张启山冷着一张脸,周身的气氛越发冷凝,周围人一顿,手下的动作不由得加快了许多。
“公主小心!”
“呀……”
她脚下一滑,险些跌进池塘,腰上的手沉稳有力,她整个人的重量压在那只手上,那只手都纹丝不动。
整个人被轻而易举的拉了回来,她抬头看向拥她入怀的少年,只看到那人紧抿的唇……
入手的纤腰不盈一握,隔着几层衣料都能感到手下的柔软。
少年愣了片刻,急忙松手,英俊的脸上通红一片,少年低头跪下,
“属下冒犯,请公主降罪!”
她早已习惯自己的美貌对人的影响,心下无一丝波澜,只是心里不免浮上一丝感慨,传说中勇冠三军的少将军也不过是爱颜色的常人罢了。
“少将军救了本宫何罪之有?平身吧!”
初见之时,她的心里是有丝失望的,闻名遐迩的少将军不过如此!
少年时光总是短暂,再见之时,那人凯旋而归,在大殿之上请求陛下将掌上明珠下嫁于他,荷花池畔,她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模样淡然开口,唤了声:“将军。”
那时,心无波澜……
“保家卫国是我一生志愿,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男人英俊的脸上是将生死置之至外的淡然,对自身生死的漠视,仿佛万物不动其神,不入其心!她持杯的手一顿,又若无其事端起,左手轻抬,繁复绣纹缀珠广袖掩下唇角一抹怅然……
可惜了,那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并非所有人都好战。
她站在城门目送大军离开,心里好似少了些什么。
“听闻贵国有国宝,我朝陛下愿以万金求之,以结两国之好!”
她身披嫁衣,辞别故国,踏上未知的道路,却在边境遇到了他……
男人的世界她不懂,父皇的、她将嫁与的老皇帝和……前未婚夫的……
何必呢?
对他们来说,更注重的是她帝姬的身份和无双美貌,安抚功高震主的臣子或者作为联姻的棋子,她自身的意愿…谁在乎?口口声声说着爱她,她这个人对他们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谁又问过一句她爱他们吗?
“公主,你已是和我订过亲的人了,我绝不允许你嫁与旁人。”
隔着珠帘她轻叹一声,
“将军,你不该来。”
……
“请皇后为陛下试药!”
“依制就地安葬了吧,毕竟……是敌国公主,不好陪葬于先皇身侧……”
好黑……
“小姐,您真美!”
玉蘅从清晰的镜子里看到小丫头痴迷的目光,从她手里拿过木梳,仔仔细细梳着自己的头发,动作缓慢而优雅。
玉蘅眉头微蹙,心下感叹,身体还是有些僵硬。
“小……小姐,我来吧!”小丫头如梦初醒,脸色有些慌乱,期期艾艾说道。
玉蘅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小丫头脸色惨白却还是听话地出去了。
她身上的嫁衣早已被换下,叠放的整整齐齐就摆在衣柜里,她的随身物品也放置在那里,身上穿的是藕荷色蝶戏莲竖领袄裙,玉蘅挽起长发,用一只八宝嵌珠蝴蝶簪固定,看了眼妆台上的胭脂水粉,并不打算用在脸上,收拾停当,玉蘅挪步到窗前,这是她每日都要做的事情,看着窗外发呆,思绪随着窗外的风发散至远方……
一梦千年!
这个世界群雄割据和她的世界何其相似!
国将不国……乱世……出妖孽!
玉蘅不免有些阴郁,她不该出现,这里不是她的家国,她亦不属于这里……
“怎么站在这?”
张启山推开门,看着站在窗边的女人,尽管只是一个背影,仿佛像是开在悬崖峭壁间的绝世仙株紧紧的吸引着人的目光也让去采摘的人万劫不复……
张启山有片刻失神,恍然间有种岁月静好,就这样看着她天荒地老的感觉……
张启山不禁咳了两声,垂眸不再去看窗边的美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是,美人误国,也并非谣传,这几日他不在,长沙城里几乎传遍了他张启山不知从哪里寻了一个貌若天仙的美人金屋藏娇,爱若珍宝,连见都不让人见,长沙城似乎都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张启山苦笑,他带回了一个烫手山芋,若是外人得知美人是个千年女粽子,不知会作何感想?
关也不是,放也不行,他总不能再将她送回陵墓吧?
金屋藏娇的名他只能白担着了!
“若是闷得慌,可以出去走走。”鬼使神差的,张启山说了这么句话,说完便意识到不妥,这样的人,能放出去吗?
可这样扣着人也不是办法,这几日里,听管家说她从没有出过屋子,食物也是很少用,下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连管家都隐晦的提醒对女孩子不能一味用强,得哄着点!
天知道他张启山何曾哄过姑娘,何况这姑娘还算是人类么?
话既出口,他张启山从不是瞻前顾后之人,若有问题,他担着便是!
冷峻的眉峰舒展开来,凌厉的双眸似有松动,带着一抹自身不曾察觉的温柔。
张启山啊!
玉蘅回头,看着这个带她出来的男人,不可否认,这是一个出色的男人,身形挺拔矫健,浑身带着逼人的冷冽气息,像是一把出窍的利剑,纵然他有一张俊美的脸,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难以接近!
我玉蘅眸光一闪,我可以出去?
张启山瞬间就看懂了,“今日二月红登台,我带你去听戏!”
玉蘅微微点头,听戏?那是什么?不过,能出去走走为什么不呢!
霸王别姬?
婉转优美的唱腔,精致艳丽的妆容,玉蘅目光随着台上的虞姬,直到她拔剑自刎,才有了一丝动容,为何要自刎呢?活着不好吗?纵然是千古绝唱流传千古,可虞姬不会知道,那有什么意义?
女子便要以男人为主?死而殉之,凭什么?
玉蘅垂眸,压下心头涌起的一丝不适。
“你……不舒服?”
玉蘅闻言转头看向张启山,摇了摇头。
“可是不喜欢听戏?”
玉蘅再次摇头,她只是有些物伤其类……
门帘子被拉开,一个梳着二八小油头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穿了一身天青色暗纹长袍,相貌清秀却说话吊儿郎当带着几分调侃,
“佛爷好久没来听戏了,原来是有佳人相伴……”
和张启山似是熟识,那人进门后随意的很,直接拉开椅子坐下,翘着个二郎腿,脚尖抖啊抖的。
“莫要胡说!”说是斥责,神情却无一丝怪罪的痕迹,可见是感情要好,已是习惯了这人脾性。
“哪里是胡说,我齐铁嘴什么时候说过胡话?”
“你这张嘴,什么时候说过真话!”
“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咱得好好说道说道……”
“行了,改日吧,今个没空!”
“得,陪佳人就有空,陪我就没空!看来是我打扰了,您啊,慢慢忙吧!”
齐铁嘴的出现像是一阵风,来去匆匆!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走了,好似就是专门进来看一眼佛爷金屋藏娇的女人是个什么模样!可从他进门就不曾瞟过玉蘅一眼,眼神看天看地看茶碗,嘴上不饶人,眼神却似躲着她一般,着实奇怪的很。
玉蘅唇角微勾,野兽般的敏锐啊!
有些人果真是老天爷赏饭吃,这趋吉避凶的本事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小姐,小姐……”
“小姐,佛爷受伤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玉蘅被小丫头吵醒,整个府邸都忙乱起来,被小丫头穿戴整齐送进张启山的房间,玉蘅还是有些呆愣,姿态优雅地端坐在桌子旁,目光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张启山……发呆。她就像是个吉祥物般放置在张启山身边,好似能镇邪一样,可是,受伤不找大夫拉她过来有什么用?
“小姐,小姐!”小丫头叫了两声,轻轻推了下她,玉蘅回神,见小丫头给她使眼色,看了眼张启山又推了她一下,示意她去床边看看,别坐着不动,眼睛眨的都要抽筋了。
她过去就有用?
玉蘅起身,抬步走向床边,却被人拦了下来,“小姐止步!”张副官神色犹豫不定,别人不清楚这位小姐来历,他可是亲手抬她回来的,虽然说看上去很无害,佛爷也很喜欢,这,到底是一个千年粽子,她是否会趁机伤害佛爷?他不敢保证。
“张副官,你干嘛拦着小姐,小姐听说佛爷受伤了,难受的睡不着,赶忙过来看佛爷,你竟然还拦着?”
玉蘅还没觉得怎样,小丫头却仿佛受到了侮辱般叫了起来,那眼神看张副官就像是棒打鸳鸯的恶婆婆。
她什么时候睡不着了?
“你看,佛爷好像没那么难受了!”小丫头像是发现了什么,手指着床上的人说道。
她就知道,佛爷一定是深爱着小姐的,小姐一走近,佛爷就感觉到了!
张副官回头看去,佛爷脸上表情确实松了几分,不那么难受了,这……
张副官诡异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放下了手,让她过去。难不成是心有灵犀,张副官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多事了?
玉蘅站在床边,小丫头极有眼色搬了一个凳子过来,玉蘅顺势坐下,张启山紧皱的眉头舒缓开来,呼吸也逐渐平顺。
张副官站在一侧,眉头皱的可以夹死苍蝇,莫非,佛爷是真的爱上了这个女人?
张副官来回打量,这女人确实极其美丽,英雄难过美人关,似乎,正常?
只是为何他多看一眼这个女人就浑身发冷?
“二爷来了!”
“请二爷过来!”
“二爷,佛爷他……”
“我尽量……”
玉蘅让开位置退后,张启山眉头一皱,冷汗就下来了,好似承受什么痛苦。
“这……”
“……”
……
几人齐齐看着玉蘅,诡异的说不出话来……
“小姐……”小丫头抽抽搭搭,一双杏眼哭成了核桃,“小姐,佛爷把家产都变买了,不就是为了求药……为何……如今又不给了……”
二月红嘶声力竭已经喊不出来了,只是抱着夫人跪在府邸门前,任冰冷的雨水冲刷着单薄的身躯,纵使狼狈亦难掩其风华绝代!
他怀中之人已是药石罔顾,死气重重的将死之人,油尽灯枯早已生机断绝,二月红是真的不知?还是抱着一份渺茫的希望不愿撒手?
咦,她为什么会知道那人将死?玉蘅将目光放在二月红怀中女子身上……确实要死了!
除非……
只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小姐……”小丫头欲言又止,她觉得二爷好可怜,小姐能不能去求求佛爷,把药给二爷,若是小姐去要,佛爷一定会给吧!佛爷那么喜欢她家小姐,一定会应允!
被打断了思绪,玉蘅看了小丫头一眼,转身回去睡觉,今夜,很多人都无心睡眠了呢!
“……小姐?”被那清冷的一眼看的冷静了下来,小姐不会说话,怎么去找佛爷求情!小丫头嘟了嘟嘴,二爷好可怜,她家小姐也可怜,自小姐来了府上从没见她笑过,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小姐,我帮你铺床!”
长沙城人心惶惶,近期发生了很多事情,死了很多人,这对玉蘅来说却没什么影响。
她照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自那日张启山带她听了二月红一出戏,玉蘅养成了听戏的习惯,每日都必要听一出,张启山有空就陪着一起,大多时间还是她自己,张副官派了一小队人专门跟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监视的目的大过于保护。
不过,无所谓,她并不打算做什么。
小丫头整天叽叽咋咋,在她耳边说个不停,二月红的夫人死了,陈皮杀了药商和面馆老板,手段残忍!二月红流连青楼楚馆醉酒笙歌!
张启山又离开了,整座府邸都静了下来。
玉蘅感觉对自身的控制越来越强了,五感也更加灵敏,在上次无意中捏碎了一个瓷杯,玉蘅笑了,好似感觉到什么有趣的东西,自被张启山带回来,她第一次笑,那一刻连灿烈的阳光都黯然失色!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吾名玉蘅……乃赵国长公主!”她站在窗边低声道,声音婉转悠扬,语调转折间带着一股天生矜贵的腔调。
孤从未忘却身份!
随着她的感知越来越强,玉蘅预感距自己离开的日子不远了,这里,终究不是她的归处!
陌生的气息瞬间靠近,玉蘅没有回头,一把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张启山在哪里?”
玉蘅没有动,来人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转了过去,她那张脸直直撞进对方眼中,男人阴毒狠厉的双眸微愣,抓着她胳膊的手暗自松了几分力道,“张启山在哪里?”
陈皮又问了一遍,匕首向前压了一分。
玉蘅清澈如水般的眸子静静看着陈皮,不见一丝情绪,可陈皮却该死的从那双眼中看到了无辜,让他无端产生一种负罪感!
陈皮莫名其妙的感到一丝烦闷,阴郁的眼神扫过她的脖颈,
“你是张启山什么人?”
陈皮收回匕首,拉着她离开窗边,一手掐住她的脖子,“你不怕死吗?”
手下的皮肤如上好的冷玉般光滑细腻,陈皮手指微动,眉头一皱,将她摔向一边,玉蘅站立不稳向后跌了两步刚好坐在床边……
“我先杀了你,再杀张启山!”
玉蘅有一瞬间真的想笑了,双眸看向说个不停的男人,嘴上说着要杀她的男人恨不得离她三丈远。
你真的舍得杀我吗?我这么美,死了太可惜了!
陈皮感到头皮发麻,那女人又那样看他,当她的眸光看向他,清澈的眸中全心全意的信赖都放在你的身上,那眸光仿佛再也看不到别人,陈皮暗暗掐了下手心错开她的目光,被那女人看着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哼!”陈皮冷哼一声,打开窗户翻了出去,那矫健的身影却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玉蘅走到窗边合上了窗户,静静地看着窗外,陈皮吗?
二月红家开的戏园子是长沙最大的一家,玉蘅也最常来这家,自二月红夫人死后,二月红首次登台,唱的是她最不喜欢霸王别姬,可她还是来了,这次,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台下看的是虞姬的深情,而她只看到那个陷入深渊绝望的男人挥剑斩去了自己一丝丝生机!
被层层死气笼罩的男人,开在开在死亡之地的彼岸花,这一刻他是多么美丽啊!
而台上的二月红眸光不经意对上二楼那双专注的目光,心下却是猛然一颤!
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二爷请小姐后台一叙!”
“二爷有话不能过来说,非要我家小姐去?”
“这……我也只是听命行事,还请小姐走一趟。”
“小姐不能去!”若说以前,小丫头肯定高兴,现在,长沙谁不知道二月红整日寻花问柳,小姐这般美貌,谁知那人安的什么心!
“想见我家小姐,让他自己过来!”
“想见小姐一面不容易!”二月红挑了帘子进来,那张俊美的脸上不见一丝表情,黝黑的眸子如一汪深潭般冷冽,他目光盯着背对着他的女人,只是个背影,他便涌上一抹拥她入怀的冲动!
玉蘅转头看着二月红,那双眼睛清澈如水不见一丝情绪却深深吸引着他,仿佛只要被那双眼睛注视着,再没有更让他心情愉悦的了!
玉蘅挥挥手,示意其他人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二月红一步步走近玉蘅,雅致的素白色长袍穿在他身上有股出尘的韵致,这人天生自带一段风流!
“你是何人?或者……是何东西?”他的眼睛深深的注视着她,再挪不开,少看一眼都不行,心底深处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要再看,可他控制不了……
我是何人……不如……你去问问张启山?玉蘅唇角微勾,心里隐隐一丝兴奋!
“佛爷?”
玉蘅眼神闪烁,唇角的笑意更深了,还真是有趣!
“……是佛爷派你来的?”
你心中已有答案,又何必问我呢!
玉蘅看着一步步不自觉接近她的男人,垂下眸子把玩着腕上的血玉镯子。
“呵呵,佛爷太高看我了!我二月红何德何能?这般绝色佳人用来迷惑我不嫌太过可惜了!佛爷舍得?或者,佛爷还有什么手段?”
玉蘅抬头看了他一眼,够了,你不喜欢吗?
二月红眸光一暗,脑子一片恍惚,他很喜欢?是的,很喜欢!这个女人是他的!只能是他二月红的!
“是啊,只你一个就够了,佛爷的这番美意,我怎么会不喜欢,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
近乎喃喃自语,二月红话音刚落,欺身上前,瞬间拉近与她的距离,那张俊美的脸不过几分,带着寒意的薄唇似要吻上她的红唇,却在将要碰触时停了下来……
停下来!一个隐隐约约的虚弱声音在他内心深处一遍遍响起,二月红眼底闪过一丝挣扎,大脑来不及恢复清明,又瞬间被涌上心头的欢喜愉悦淹没……
唇上一片温软……
玉蘅平静的眸子连一丝波澜也无!
……
唇间辗转反侧的缠绵让人流连忘返,不愿离开……
她的味道该死的好到令人发狂!
不够!他想要的更多!二月红的手不知何时抵在她的脑后,一手握住她的腰肢紧紧固定在自己怀里!
你有多喜欢我?是不是恨不得杀了我再不让旁人看我一眼……
杀了我……只属于你!
玉蘅将一支尖锐的发簪放在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