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凭什么?这世道还有公平可言吗?我本不属于这里的,我本不属于这里的,我是谁来着的?我是谭清,我不是溪洛。要我来承担一切,凭什么?”谭清的思绪在脑海中疯狂翻涌,像是被卷入了无尽的黑暗漩涡,理智的丝线正被一点点扯断。
自穿越到这个世界,成为溪洛的那一刻起,命运的巨轮就开始朝着不可预知的恐怖深渊驶去。起初,原主父母的疼爱,让谭清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家庭温暖,可这美好,在她两岁那年戛然而止。母亲陡然间用厌恶的眼神死死盯着她,嘴里不停地咒骂,声声质问自己的亲生孩子究竟去了哪里。谭清满心恐惧,却无从作答,只能在母亲日复一日的怒火中,瑟瑟发抖。
时光匆匆,四岁的谭清距离那可怕的祭神仪式仅剩一年。这时,母亲带回了一个一岁的女孩,谭清敏锐察觉出女孩同样来自异世。可母亲的态度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对妹妹百般宠爱,对她却愈发凶狠残暴。每日,那如暴雨般的鞭子抽打在她身上,母亲癫狂的质问在耳边回荡,谭清的心,被痛苦和绝望一寸寸填满。她只是渴望母亲的一丝认可,可这份简单的愿望,却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终于,谭清迎来了五岁,第一次踏出家门,去面对那神秘的大祭司。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停下,先是下来一位身披白色长披巾的女子,身形完全被遮蔽,透着无尽的诡异。随后,身着黑色长袍的大祭司现身,那服饰与她的相似,却多了一块彰显身份的牌子。从下人的窃窃私语中,谭清得知,这白衣女子叫千秋,是第六位祭神的女孩,因命格极阴,死后恐生祸端,才被这般特殊对待。谭清心中满是不甘与悲愤,她不明白,为何自己要替原主承受这一切苦难。
祭神仪式开始了,一直沉默寡言的千秋,缓缓走到谭清面前。她先是轻轻抚摸谭清的头,力度逐渐加重,最后手指在谭清头顶轻点一下。谭清只觉一股莫名的力量顺着那点触钻进脑海,让她本就混乱的思绪更加天旋地转。接着,千秋走向妹妹和母亲,摸妹妹头时,用力之大,让妹妹疼得哇哇大哭,一旁的母亲满脸紧张,神色惊恐。
千秋与大祭司低语几句后,大祭司的目光如刀般射向家主,冷笑一声:“呵呵,我不在就这么几年,什么邪祟都敢往这来。”家主瞬间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地,拼命磕头求饶,“大人,我等肉眼凡胎,实在不知有邪祟潜入,求您宽恕,我定将其处死!”
“你的夫人和你的小女儿真是好本事。我给你留的辟邪符,为何不贴在门口?什么人都敢往家里收留。也不必处死了,这祭神典礼还得继续,就拿她俩当作贡品吧!”大祭司的话语冰冷无情,如宣判死刑的令牌。
谭清抬头望向千秋,此时的她,被癫狂的情绪彻底淹没。她看着千秋身上华丽的服饰,宝石与珍珠闪烁着冰冷的光,那装扮像极了原世界西方的神明,可在谭清眼中,却是恶魔的盛装。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谭清的双眼渐渐失去焦距,口中喃喃自语,理智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她突然仰天大笑,笑声尖锐而疯狂,在祭神场的上空回荡。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脑海中过往的痛苦回忆如汹涌的潮水般不断涌现,母亲的打骂、妹妹的得意、自己在这异世的孤独无依,这一切都将她推向了疯癫的深渊。
在众人的注视下,谭清的眼神变得空洞而迷茫,她机械地走向祭神台,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我是谭清,不是溪洛……凭什么……”母亲和妹妹被拖向祭神台的另一边,她们的哭喊声在谭清耳中渐渐模糊。
随着大祭司的一声令下,祭神仪式继续进行。谭清站在祭神台上,眼神呆滞,任由周围的一切发生。火焰在祭神台上熊熊燃烧,母亲和妹妹的身影在火焰中扭曲,最终消失不见。谭清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她的笑声在火焰的噼啪声中,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仪式结束后,谭清被带回了府邸。她整日坐在房间的角落里,眼神空洞,嘴里时而喃喃自语,时而发出疯狂的笑声。曾经那个渴望温暖、渴望母爱的谭清,已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痛苦和绝望逼疯的可怜灵魂,在这陌生的世界里,永远地迷失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