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从太后的宫殿回来后,整个人便失了魂一般,眼神呆滞地坐在椒房殿内。她的心中满是绝望与恐惧,那不孕的诊断如同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原本按照宫规,皇后解除禁足后,众嫔妃理应前来请安。然而,皇后却以身体不适为由,闭门谢客,这让后宫众人纷纷猜测起来。
“听闻皇后娘娘从太后那回来就病了,莫不是在太后面前失了宠?”宁瑶香与身旁的同伴议论着。“谁知道呢?说不定是这皇后之位要保不住了,所以才称病躲着。”冯光悦淡笑,眼中满是幸灾乐祸。
万俟君爱坐在自己的宫殿中,听着宫女们传来的消息,轻轻抚着自己的秀发,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这皇后,怕是没那么简单就病了,不过不管怎样,这后宫,以后有好戏看了。”
而在皇后宫中,伺候的宫女们也都忧心忡忡。她们看着皇后日渐憔悴,却又不知如何是好。皇后躺在床榻上,心中明白,自己这场“病”,怕是瞒不了多久,可她实在没有心力去应付那些嫔妃们的虚情假意和明争暗斗,只是这后宫的流言蜚语,就像一把把无形的刀,一点点地割着她的心,让她陷入了更深的痛苦之中。
翠儿侍奉在皇后身侧多年,见皇后这般消沉,心中满是担忧与不忍。她轻轻跪在皇后的床榻边,握住皇后冰冷的手,眼中含泪说道:“娘娘,您万不可如此消沉下去。这后宫之路本就艰难,如今虽有此困境,但您别忘了,您是皇后,是这后宫之主,还有太后的支持。”
皇后眼神空洞地看向翠儿,苦笑着说:“翠儿,你不懂,这不孕之症如同魔咒,我还有何颜面面对皇上和太后?这皇后之位,怕是迟早要易主。”翠儿连忙摇头,急切地说:“娘娘,您怎可如此说?即便暂时不能生育,可您的贤德与聪慧,是众人有目共睹的。您想想,这些年您为后宫操持,稳定了多少局面?皇上与您自幼的情分也不会轻易消散。”
翠儿接着说道:“娘娘,您若是一直这样消沉,岂不是正好遂了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的意?您当振作起来,好好调理身子,说不定哪天就有转机。再者,您也可以在其他方面巩固自己的地位,比如在处理后宫事务上更加雷厉风行,让那些妃嫔不敢小觑。”
皇后听着翠儿的话,眼中渐渐有了一丝光亮。她意识到,自己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即使没有子嗣,也要在这后宫中站稳脚跟,守护住自己的尊严和地位。于是,她坐起身来,深吸一口气:“翠儿,你说得对,我不能就这样放弃。从即日起,我便要好生调养,这后宫之事,我也绝不再放任不管。”翠儿见皇后振作起来,心中欣喜,暗暗发誓定要全力辅佐皇后,度过这艰难的时期。
五日后,皇后身着华服,端坐在凤椅之上,妆容精致,神情威严,已然恢复了往昔的端庄模样。众嫔妃鱼贯而入,向皇后行礼问安。
“臣妾等见过皇后娘娘,娘娘金安。”众人齐声说道。
皇后微微抬手:“众姐妹平身吧。”随后,她的目光落在万俟君爱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听闻万俟妹妹近日颇得皇上宠爱,这是妹妹的福气,也是我后宫之喜,本宫可要恭喜妹妹了。”万俟君爱心中一凛,连忙起身行礼:“皇后娘娘谬赞了,臣妾不过是尽心尽力侍奉皇上罢了,这一切皆是皇上的恩宠,臣妾不敢居功。”
接着,皇后看向朱清兰等人,眼神关切:“几位妹妹入宫也有段时日了,可还习惯这宫中生活?若有什么难处,尽管告知本宫,本宫自会为姐妹们做主。”朱清兰等人忙起身谢恩,纷纷表示一切安好,多谢皇后关怀。
冯光悦笑着说:“多谢皇后娘娘挂心,臣妾们在这宫中,有娘娘照拂,一切顺遂。只是这宫中规矩繁琐,臣妾还需多加学习,以免犯错。”皇后微微点头:“妹妹们有心就好,这宫中规矩虽多,但也是为了让后宫井井有条。若有不懂之处,可向嬷嬷们请教。”
郑宜春则微微福身:“皇后娘娘,臣妾听闻这宫中春日景色甚好,臣妾们想结伴去御花园赏花,不知娘娘可否应允?”皇后目光柔和:“自然可以,只是春日风大,姐妹们注意保暖,莫要着了凉。”
众人又寒暄了几句,表面上一团和气,然而这后宫中的暗潮涌动,又岂是这几句寒暄就能掩盖的?皇后心中明白,这些嫔妃们各怀心思,在这看似平静的请安背后,一场没有硝烟的争斗正在悄然酝酿,而她作为皇后,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维护这后宫的表面平静,守护自己的地位。
万俟君爱虽表面谦逊,心中实则得意,在皇后面前刻意低调,以免引起过多嫉妒,同时也想窥探皇后对自己受宠的态度,为日后谋划布局,试图在皇后身边安插眼线,以掌握皇后的一举一动,为巩固自己的宠爱进一步打算。
朱清兰暗自观察着皇后与万俟君爱的互动,既嫉妒万俟君爱的受宠,又想在皇后面前表现自己的乖巧懂事,以争取更多机会接近皇帝,她打算寻找皇后与万俟君爱的嫌隙,为自己上位创造条件,或许还想着联合其他嫔妃共同打压竞争对手。
冯光悦深知自己在皇帝面前尚未得宠,因而在请安时表现得极为恭顺,希望借此博得皇后的好感与庇护,期望皇后在皇帝面前能为自己美言几句,或者在安排宫务时给自己一些便利,让自己有更多机会接触皇帝,增加受孕的可能,从而提升自己在后宫的地位。
郑宜春提出去御花园赏花的请求,一方面是想展现自己的闲情雅致,另一方面也是想借机与其他嫔妃私下交流,探听各方消息,看看是否能寻找到可依附的势力,或者发现其他嫔妃的弱点加以利用,为自己在这复杂的后宫争斗中争得一席之地。
宁婉慧则不动声色地留意着众人的言行举止,她心思细腻,明白在这后宫中不可轻易站队,既不想得罪皇后,也不想与风头正劲的万俟君爱交恶,只盼着能在各方势力的争斗中明哲保身,等待合适的时机为自己谋取利益,或许暗中在积蓄力量,发展自己的势力。
宁瑶香性格较为怯懦,她只希望能在这请安过程中不犯错,不被皇后和其他嫔妃刁难,平平淡淡地在后宫生活,然而这种想法在这充满争斗的后宫中略显天真,她的存在或许会被其他有心之人利用,成为争斗的棋子。
孙媚嫣惶恐不安地跟在众人身后,她清楚自己出身低微,在后宫中毫无优势可言,只想着讨好皇后和各位嫔妃,能在这宫中生存下去便心满意足,对未来充满迷茫,却不知自己的这种示弱姿态可能会引来他人的轻视或算计,陷入更加艰难的境地。
御花园中,皇后与众人闲聊片刻后,抬眼望了望天色,说道:“今儿个也聊了不少,时候不早了,众姐妹便散了吧。”众嫔妃纷纷行礼告退,沿着蜿蜒的小径各自回宫。
孙媚嫣跟在众人身后,神色略显慌张,脚步也有些迟缓。待其他嫔妃的身影渐渐远去,她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便匆匆转身,沿着来时的路折返,朝着皇后的宫殿走去。
不多时,孙媚嫣来到皇后宫前,守门的太监见她去而复返,有些惊讶,但也不敢阻拦,急忙入内通报。皇后听闻孙媚嫣求见,心中也颇为疑惑,不过还是让太监将她带了进来。
孙媚嫣进殿后,立刻屈膝跪地,行了一个大礼,声音颤抖地说道:“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冒昧折返,实在是有要事相求。”皇后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缓缓说道:“妹妹快快起来,有何事这般慌张?”
孙媚嫣起身,眼眶泛红,带着一丝哭腔说:“娘娘,臣妾自知出身低微,在这后宫之中无依无靠。近日来更是听闻一些传言,心中惶恐不安。臣妾不敢有过多奢望,只求能在这宫中平安度日,还望娘娘垂怜,能给臣妾指条明路。”
皇后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子,心中暗自思忖:她这番话究竟是真心求助,还是背后有人指使,故意来试探自己?不过,皇后面上依旧保持着和蔼的神情,说道:“妹妹莫要惊慌,这后宫之中,只要姐妹们遵守宫规,本本分分,本宫自会一视同仁,保得大家周全。”
孙媚嫣连连点头,感激涕零:“多谢娘娘教诲,臣妾定会铭记在心,往后定当全力侍奉娘娘,绝不敢有二心。”皇后轻轻摆了摆手:“妹妹有心就好,天色也不早了,妹妹早些回去吧,往后若有什么难处,再来找本宫便是。”
孙媚嫣再次行礼告退,走出皇后宫殿后,她长舒一口气,神色却依然紧绷。而皇后坐在殿内,眼神变得幽深。
待孙媚嫣离去,皇后便将陪嫁宫女翠儿唤至跟前,神色凝重地说:“翠儿,今日这孙媚嫣突然折返,你怎么看?”翠儿微微皱眉,轻声答道:“娘娘,奴婢觉得此事颇为蹊跷。这孙媚嫣平日里在后宫中不显山不露水,今日这番举动,怕是别有所图。”
皇后微微点头,眼中满是忧虑:“本宫也有此疑虑,这后宫如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翠儿凑近一步,低声说道:“娘娘,依奴婢之见,咱们还需对各嫔妃多加留意观察。这些日子,臣妾听闻万俟君爱频繁与一些太监宫女接触,似乎在打听各宫的消息;朱清兰那边也不安分,时常在自己宫中与亲信密谈,不知在谋划些什么。”
皇后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这些人,真当本宫是好糊弄的吗?翠儿,你安排下去,让咱们的人盯紧了,看看她们到底要耍什么花样。尤其是万俟君爱,仗着皇上的宠爱,愈发肆无忌惮,绝不能让她在这后宫中翻了天。”
翠儿应道:“是,娘娘。奴婢定会小心安排,绝不会让她们的小动作逃过咱们的眼睛。只是这后宫眼线众多,咱们行事也需格外谨慎,以免打草惊蛇。”皇后轻轻拍了拍翠的手:“本宫明白,你做事本宫放心。如今这局势,咱们唯有小心谨慎,步步为营,才能稳住这后宫的局面。”
说罢,皇后起身,望着窗外的宫墙,心中暗下决心,无论如何,她都要守住这皇后之位,不能让这后宫的争斗乱了分寸,即使面对诸多困境,也要在这深宫内院中为自己争得一席之地,守护住属于自己的尊严与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