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严朝卿就这样挂着一脸为难的模样,小步小步挪到了定国公面前。
仆一站定,他立刻拱手嗡声道:“大帅,有个孩子前来投军。”
定国公没听清,让他凑近了说话:“你说什么,大点声!”
严朝卿气沉丹田,一声大喝:“我说,有个孩子前来投军!”
这回听清了,整个军营的人都听见了。
几个将军也不天花乱坠的夸少将军了,纷纷凑上前来,等着看好戏上演。
定国公点点头,严朝卿刚要一喜,就听见干脆利落的一声:“不收,送走吧。”
严朝卿一如当初蒋缨来时,迟迟不肯走,事事不罢休。
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指了指身后:“大帅,您先回头看一眼!”
定国公来气了,这个严朝卿,怎么回事,几次三番交代的事都完不成。
“就看一眼!”严朝卿默默竖起一个手指头。
定国公一只手扶在桌案上,一双虎目,深沉如渊,定定地注视着他:“怎么,你不会告诉我这个你也赶不走吧?”
严朝卿也难啊,他也不想给大帅留下无能的印象,只是谁让他次次点儿背呢:“这个,真赶不走啊。”
定国公只得朝他身后招呼一声:“是谁家的小子,出来我瞧瞧。”
严朝卿身后之人还未卸下行囊,灰头土脸的探头对着定国公嘿嘿一笑:“大帅!”
这声大帅,没有威严,只有亲切。
定国公笑眯眯的走了过去,然后顿时黑了脸,举起手就要抓他:“宋墨!反了天了你,离家出走跑军营里来!看我不......”
宋墨吓得围着严朝卿就开始跟定国公躲猫猫:“舅舅,你别激动,我不是离家出走,我真是来投军的!”
一个躲得胆战心惊,一个抓得漫不经心,只有中间那个柱子,躲也不是,站也不是,汗如雨下,泪如泉涌。
严朝卿默默为自己的苦命而叹息。
定国公冷哼一声,痛快话谁不会说:“你当打仗是过家家呢!你爹知道了,禁足关你一年,我可不会给你说情!要么你自己滚回去,要么,我把你五花大绑押回去!”
宋墨傲然地昂首挺胸道:“那得绑得住我才行。”
半大小子说大话,定国公哪里会惯着他。
他立刻示意左右亲卫,身边将士极有眼力见的上前追赶。
宋墨身形小巧,手脚又灵活,钻上钻下,爬高上梯一通乱窜,愣是没一个将士能抓住他。
严朝卿不用夹在舅子外甥之间,看戏看得自在清闲,嘴角都乐得笑开了花:“大帅,一个人怕是抓不住啊!”
“一个不行,那就多来几个!”定国公咬咬牙,又是一挥手。一队将士出动,以围剿之势包抄游击,但这种法子只能做突袭,光明正大当面对敌,难免失了下乘,用这招对付宋墨,自是无功而返。
严朝卿还在呲牙乐,却被定国公无声的眼刀一杀,老老实实转身加入了抓宋墨的队伍。
“世子,你这身量还赶不上海匪的匪刀高,就想着杀海匪,未免有点太不——”
严朝卿打着哈哈刚想放句狠话,就见军营前一队骑兵令行而止,一位执枪小将松开了手上的缰绳,进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