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缨站在他们这群将士里,满身肃杀气比之几位久住军营的将军还要明显,正如诗中所言:“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几个好酒的将士立刻抱拳道谢:“好好好,多谢少将军,少将军不愧是豪爽之人!”
有酒喝,怎样都好!
不花钱的酒,更好!
“瞅你们这群没出息的样子,几坛还没兑现的美酒就给你们劝服了,太好糊弄了。”严副将摇摇头,对这群望酒兴叹的家伙很是失望。
不似他,这点小恩小惠,压根拿不下他!
蒋郦因人在福亭,消息却很是灵通。
有窦昭传信,外祖父也将手下可用之人交给了她,这些年都被她派去各地,打听情报。
其中就有严朝卿的消息。
蒋郦因执一碗茶,含笑遥相敬:“我听说,严将军至今尚未娶妻?我家有两位阿姊,待嫁之年,最欣赏征战沙场的英勇之士,不知严将军......”
“哎呦喂!”严朝卿现在是茶也不喝了,肉也不吃了,月也不赏了,笑容谄媚的开始围着蒋郦因转悠。
“少将军,您这个少将军的名号,我严朝卿认了,谁若是敢对您不敬,我老严第一个跟他急!”说完还耀武扬威的朝天挥了挥自己的拳头。
众将士一片嘘声:“吁~”
这就是刚才保证的绝不妥协吗?大帅变脸都没他改口来的快。
“卦变得也太快了吧,严朝卿将军。”宋墨一个伙夫在旁边听着听着,都听不下去了。
严朝卿一恼,催着他离开:“端你的菜去,快去!”
宋墨才不走呢。
他是来投军的,又不是真给人当打下手的,能磨蹭一会,他绝不早退!
庆功宴上,将士们虽无美酒助兴,但亦有可载歌载舞之人。
这个时候就不得不提少将军蒋缨的枪了。
宴庆过半,气氛正浓,不知从何处唤得一声:“少将军,可愿意舞一个!”
蒋郦因就这么安静地坐着,分明是低着头,,那纤弱的身影却透着一股气定神闲的姿态。
她转过头扫视了一圈,没看见提议的人,但还是眉眼弯弯,利落起身走向兵器架,纵容着他们欢畅:“舞什么?”
严朝卿不挑,便随口报了十八般武器:“......刀枪剑戟,都行,少将军舞什么我们就看什么!”
“行,等着。”军中少有除了捷报之外的乐事,他们的要求并不过分,蒋郦因便取了一柄剑,准备舞上一曲剑舞。
定国公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她的麾下部将也都知道她是女子,蒋郦因心中已经没了顾忌,舞起剑来泠泠寒光照铁衣,寸寸雪意映月溶。
若是舞姬执剑,当着华裳,执剑如执玉,舞得美人如玉剑如虹。
若是武夫执剑,当行便宜,执剑如执盾,于重重围攻中剑气横。
而今,他们看见了一位将军执剑!
蒋缨手中的剑不过将将握在掌中,剑未起,却已有脱鞘而出之意,周围的风也在瞬间变得凛冽肃杀,那道执剑的人,似立于尸山血海中,剑出,留下数点血色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