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巨大床榻赫然映入眼帘。那床榻之大,竟足可容纳五六人并卧而有余,哪里还称得上是床?分明是一座华丽却有些夸张的寝台。他惊愕地瞪大双眼,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上,连忙伸手扶住。一时间,陆言儿只觉眼前景象荒诞不经,脚步不自觉地在房间中来回踱步,思绪混乱如麻。
《前情提要》今日本是白府大喜的日子,然而围观的百姓们却议论纷纷,神色各异。这白家四兄弟的婚事,在坊间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四兄弟自幼父母双亡,相依为命。岁月匆匆,转眼间他们都已年过二十有五,却始终未娶。如今确四人同妻,这种奇闻异事众人听无所听,闻无所闻。街坊邻居有说三道四者,更有好事者四处打探新娘来历,猜测这位女子究竟是何等人物,竟有这般勇气敢嫁入这白家之中
陆言儿自幼与奶奶相依为命,在那个破旧的院落里度过了她最初的岁月。四岁的言儿还来不及明白世间的艰辛,命运却已悄然改变。那是个寒意未退的早春,病榻上的奶奶最终闭上了双眼。小小的言儿不明白什么是永别,只知道最亲近的人再也不会醒来。从那天起,这个不足四岁的小孩,便独自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和无尽的无助与恐惧。斑驳的墙壁、漏风的窗棂,还有那永远也扫不干净的土炕,成为了他生命中唯一一个不离不弃的依靠
奶奶离世后,小小年纪的陆言儿是靠着厚脸皮从附近人家中要些剩菜剩饭来维持生活,时间久了愿给他吃食的人家越来越少,经常几天才能吃上些东西,为了活下去,小小身板的他走的路越来越远,城中大街小巷时常可见那虚弱瘦小的身影,随着时间的流逝,小小的人渐渐长高了不少,饿,他真的好饿好饿,想不起上次吃饭到底是多少日前的事了,可就在他快坚持不下去之时,听到了一个能改变他现状的好事,此事正是白家四兄弟娶妻之事
陆言儿身形瘦弱,衣衫褴褛,却透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清朗之气。尽管食不果腹、他始终保持着爱洁的习惯,每日都会用溪水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那双小手虽略显粗糙,却掩不住白皙的底色;眉眼间带着几分灵动,即便肌肤因营养不良略显黯淡,也难遮其天生的俊秀。
陆言儿在城中辗转多日,终于打听到那为白家说媒的王婆住所。当他衣衫褴褛地出现在王婆面前时,迎接他的是一道嫌弃的目光。那王婆正为白家这门亲事烦心,本想一推了之,奈何白府出手阔绰,丰厚的喜钱让她迟迟下不了决心。此时此刻,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竟上门说要嫁入白家,王婆差点没笑出声来,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陆言儿见她不理不睬,索性一屁股坐在门槛上,说什么也不肯离开。这一赖就是数日,无论王婆如何呵斥驱赶,他就像生了根似的纹丝不动。起初王婆觉得碍眼又恼火,可渐渐地,她发现这个小乞丐倒也清秀,眉宇间透着一股倔强。更重要的是,他说话伶牙俐齿,讲起道理来头头是道。几番软磨硬泡下来,王婆终是被他说动了心,勉强答应帮他去白府说上一说,如不成也无妨,大不了就当是去白家混顿吃,如果真成了,那自己可算是白家的恩人,那喜钱想必只多不少
来到白家,媒婆说了来意,可提起那小乞丐之时,媒婆可没敢如实交代,只是大概提了些他的困境,听了媒婆所说,白家四兄弟竟连考虑都未考虑,一口同意了这门亲事,原本抱着试试的态度而来的媒婆,做梦都未想到这件事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让她办成了,临走时还得了白家一些好处,这可把媒婆乐坏了
这才有了一个月后的今日男扮女装的陆言儿嫁入了白家,这般冒险他并非是勇气可嘉,而是生活所迫,逼不得已而为,只有这样才能饱吃一顿,大不了吃饱喝足后寻找机会逃离便是,加上他尚年小声音还带些许稚嫩之气,对于交流他不担心会露出端倪,只要在洞房之前溜之大吉就可
想象很美好,可当身处此地后这才后怕不已,加上眼前这容大的榻,心中的底气更加不足,眼下他再也顾不得其它,胡乱从桌上抓了几个糕点藏入怀中后就打算溜之大吉,可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本就不知所措的他,慌乱的跑回榻前坐好,将盖头重新盖上,心中默默祈求这上天保佑的同时房门被人推开
丫鬟夫人饿了吧?奴婢端了些饭菜过来,夫人吃些填填肚子
听闻是丫鬟,新娘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不过并没有开口说话,生怕自己露出马脚,只是微微摇头拒绝了丫鬟,初见夫人丫鬟心中不慌是假,见夫人不愿搭理自己,十分识趣放下饭菜退出了房门,听闻关门声,陆言儿暗自窃喜,可接下来确听不到外面有脚步声,大感不妙的陆言儿,蹑手蹑脚来到门旁,通过门缝向外看去,不看还好,这一看差点没把他给气死,就见那人并离开,而是端端正正的守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