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故人,或许对你很重要,即便如此,也仅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
他自是知道,而后看向她:“大人如何知道,莫非也经历过这种?”
他此话一出,她深思了一番,却道:“你似乎多嘴了。”她其实无意与他争执,只是,她生前的过客太多了。
张锝见此不再多说,而她却问道:“你不回去府中看看吗?你难道不思念家人?”她很疑惑,死者总会想要回到家里,总会念着亲人,而他似乎更关心朝堂上以及边疆战事。
“不是不想,而是无家。”
“你这话未免过于可笑了,你的儿女,你的父母,你的妻子?”
他道:“父母早逝,无妻子。”
藏在面具后的那双眼睛动了一下,她而后翻开命薄。“你有一个义子,你不在乎他么?”
张锝听此,似乎有些动容,却又摇头:“是这样不错,但他不会惦念我,也就没必要叨扰他了。”
她不再多问。
“趁着还有些时辰,我想去看看这大好河山。”
她点头:“嗯。”
二人游荡在上空,不觉飘到了洛邑一处街巷。
雨后的府邸庭院中,青石板地上还残留着水渍。几名家丁押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男子,将他按倒在廊下。那男子脸上带着倔强与不甘,却无法挣脱。
管家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一声令下,行刑的家丁高高举起藤条。空气中响起破空之声,第一记鞭打落下,顿时在那人背上留下一道血痕。每一下抽打都伴随着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府邸中回荡。
这一幕似曾相识,他看着这一幕,满是愤怒,却感到苍凉。
“王誊这个狗官,仗着是个县令欺压百姓,今日我便是被活活打死也要坐证他的罪名!”
为首的男子徒手冲上前去,而府中的下人直接一鞭抽在他脸上,血花飞溅。“啊,他的脸!”
他顿时便感到戳心的疼痛,但他仍未停,而是向那些人打去。可他尚未碰到,那人一脚便踹在了他的腹部,他顿时被踢下台阶,头撞出鲜血。
“许郎…许郎你醒醒,你为什么要跟他们拼命啊……”那女子抱着尸体哭的泣不成声,血染到她的衣裳上,可一旁的人却纷纷退却。
见那男子死了,有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喊到:“这……咱们不是说好打倒这狗官吗?都在怕什么!”
那女子随即双目猩红地抬头:“他害人性命、丧尽天良……若不死我们如何能活!”
话毕,却见一人面容不善,身着锦衣华服走出门来。“何人在此喧哗!”
“是王誊!” “他还敢出来,杀了这狗官!”
陆续有人冲上来,而王誊却阴险笑道:“敢动者,死。”
众人满面悲愤,一根木棍将要砸在王誊身上,却被侍卫一刀砍中身躯。血溅了漫天,尸体淌着血,直直倒在后面的人身上。
“呃啊……”
不少人被吓到,而后颤抖着不敢上前。仍有不怕死的持刀冲上前去,却死的死,一个壮士被斩断一臂。
那壮士嘶喊一声,仅剩的一臂持刀,斩断了一人的头颅,而手臂却被二人用刀剑斩下。
他而后面目狰狞,起跳扑倒了一人,而后用尽全力去撕咬他的脖颈。齿间满是血,他的胸膛也被刺穿,而后被人将尸体踢出府门。
王誊见那群叛乱的百姓死了不下十几人,而后疯笑道:“你们这帮贱民,还有谁敢上?当真窝囊,同伙被人杀了还不敢替他报仇,真是悲催啊!”
“你这种罔顾人伦草芥人命的狗官就不配做人!你私吞赃款,打压百姓,你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那女子眼眶猩红,指着他那张丑恶的嘴脸义愤填膺。王誊被她惹恼,正欲杀她时,却发现她面容不错。
他于是摸摸下巴,笑容猥琐。“哈哈哈……这小浪蹄子,长的倒还不错。”他舔了一圈嘴,在众人看来十分恶心。
“你这狗官哪来的脸骂人是小浪蹄子?” “你这个畜生!杀了人家夫君,又要强占良家妇女,简直是荒芜人道!”
不少人骂声一片,而王誊的面容变得狠厉,他对着下人道:“将那些多嘴的舌头拔了。”
此话一出,那些下人将四人的舌头砍断,场面一度血腥。能打的,敢骂的基本已经被杀害,剩下的人即便是愤恨也无能为力。
他对着下人吩咐,其中二人便将那女子抓住,扣到王誊面前。
“小美人,为何非要为一个死人伤心呢,不如从了爷,还能赏你个妾做做。”
她看见他的恶心嘴脸,止不住的想呕,而后骂到:“做你的白日大梦去吧!你简直禽兽不如,我便是死也绝不可能委身于你!”
她正抽手想反抗,那两个下人却死死按着她。而那畜生伸手去扒她的衣裳。
见此无人敢上前,他们只得转过身,捂住耳朵,仿佛这样做,就跟无事发生一样。
她用力挣扎,眼角的泪痕已干,她见腾不出手,便用腿用力一踹。
他被踢中,气的面色铁青,而后便用力将她的外衣扯坏。
“小贱人,你既然这么不识好歹,那我便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挣扎着,心中一横竟想要咬舌自尽,但她根本咬不断。
“没用的,别想挣扎了。”
正当那畜生欲行不轨时,一个背脊弯曲的老媪踉跄着跑向她,手中持着菜刀,在那畜生尚未反应过来时,划破她的喉咙。
过了几秒,鲜血从她嘴中溢出,那两个下人见此,将她随手扔在地上。
那老媪见王誊玷污她的想法未成,这才扔下手中菜刀,而后被恼羞成怒的王誊一脚踹在地上。
她并未当场断气,而是躺在地上呻吟……过了许久,雨水冲刷血迹,再无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