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好好说话

杜城发现沈翊最近好像有些不在状态。

不过这几天都没有什么案子，很清闲，所以杜城也就没有在意太多。

直到某一天，他又看见沈翊莫名其妙站在办公室里发呆，双手还停在半空中。

杜城忍不住想，沈翊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吧？

但，如果是沈翊的私事的话，他也不好干涉。

“沈翊！”

又一次撞见沈翊站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发呆之后，杜城终于叫住了他，把他推到自己的办公室里，严肃地问道：“你最近怎么回事？”

问完话之后，他盯着沈翊，发现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恍惚。

“抱歉，我最近……..”

杜城最不喜欢沈翊道歉的样子，他知道沈翊有些时候太敏感了，有的时候被人点出来什么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道歉或者说“不好意思”。

但他又不能冲着沈翊发火，每个人的性格完全独立之前是根据自己的成长环境来定的，他总不能强行矫正沈翊吧？

沈翊又没做错什么，也没有耽误公务。

“我给你批假，你回家好好休息。”

想了几秒钟，杜城拍板子决定了。

他觉得是前面几次案件让沈翊过分靠近罪犯的心理，可能让沈翊有了一些压力。

杜城觉得自己能做的，就是给沈翊批假期，让他好好休息，调整状态再来上班。

沈翊愣了一下。

如果换做是以前，他可能会笑着说“没事，我不要紧”，但这一次，沈翊默然几秒钟，点了点头：“谢谢你，杜城。”

他的这种变化，被杜城看在眼里。

杜城啧了一声，“谢什么？队员身体不舒服，我当然不能强迫你继续上班。”

警察是一个很忙碌的工作，假期非常难得，就算是没有案子的时候，警局还有大大小小的工作要忙。

虽然沈翊只是画像师，但他也承担着警察这份工作带来的压力。

杜城希望他能好好休息一下，放松自己。

沈翊走出分局大门的时候，阳光正好。

他犹豫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去槐花巷看看她？

上次“失败”的上门拜访，让沈翊有些退缩。

他站在太阳下，却感受不到一点温暖。

“沈翊！”

身后传来一声喊声，沈翊回神，他转头一看，就看见杜城站在台阶上，脸色不是很好：“你到底怎么了？”

沈翊摇了摇头，脸上习惯性露出一个的笑容：“我没事，刚才在想事情。”

他摆了摆手：“我回家了。”

杜城皱眉，他正要说什么，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摆了摆手。

沈翊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发出几声振动。

他靠边停下，找出手机，正以为是不是杜城有什么事情打电话叫自己回去的时候，看到电话备注，顿住了。

来电显示，温眠。

沈翊立刻接通，把手机放在耳边：“喂？”

—

温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给沈翊打电话。

当她知道沈翊做了警察之后，反应过来之后就是为他感到高兴。

虽然警察是一个很忙很辛苦的职业，但是沈翊不需要担心吃穿了，毕竟是体制内的工作，待遇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从沈翊上次上门，温眠就已经从他细微的表情中判断出了一些事情。

比如，沈翊知道她是谁了。

温眠的确不想跟沈翊有太多接触，但并不是因为长大之后因过去的事情迁怒他，而是不想沈翊那不为人知的过去被人发现。

沈翊被她的态度吓到了，他跑了。

但温眠觉得这样不说清楚不是个事儿，日后一定会出现麻烦。

过了好几天，她才开始考虑要不要把沈翊叫过来，他们一起坐下来好好说话。

她握着手机，神情复杂地看着那串陌生的电话号码。

温眠最后还是把这通电话打了过去，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那边传来沈翊的声音，还有汽车的喇叭声。

她顿时有些懊恼。

如果沈翊在工作的话，自己不是在妨碍警察公务吗？

“你最近有空吗？”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冷静。

电话那边的沈翊道：“有空，我这几天有假。”

温眠垂眸，盯着盖在自己腿上的雾霾蓝编织毯的纹路，一只手摸着毯子边缘的流苏：“那你方便到我家里来一趟吗？”

“这么多年没见了，我们好好说说话。”

过了几秒钟，沈翊给了回应。

“我现在就过去。”

温眠愣了一下，她语气平稳：“你过来吧，钥匙在门外的鞋柜子里，你直接拿了开门就行。”

沈翊道：“好。”

话到这里就结束了。

他们两个谁也没有先挂电话。

温眠最后挂了电话，她偏头看着窗外正好的阳光，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