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澜烛“荆都有我认识的人有疟鬼的线索,吴崎他们一直靠你血的供养也不是办法,得赶快找到疟鬼。”
阮澜烛说着,顺手从路边随风摇曳的狗尾巴草丛里抽出一根,叼在嘴里,而后慢悠悠地仰躺在牛车上,脸上随意地盖着一顶草帽 。
牛车晃晃悠悠地前行,车轮碾压着地上的石子,发出细碎声响。微风轻轻拂过,将阮澜烛脸上的草帽吹得微微晃动,他伸出手随意地按了按,依旧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凌久时“对不起。”
凌久时盘腿坐着看着仰躺着的阮澜烛,手轻轻拿起盖在脸上的草帽,阴影中那双眼睛依旧那么美。
阮澜烛“说什么对不起?”
阮澜烛勾唇笑笑,他知道他是因为自己连累了别人抱歉,但有时候你的内耗别人根本不在意。
凌久时“你是因为我被牵扯进来的,吴崎他们也因为我被赶了出来。”
凌久时低眸,长长的睫毛阴影打在脸上,他神情落寞,不停的抠着手。
阮澜烛“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吴崎他们,别自作多情了。”
阮澜烛翻了个身,吐了嘴里的狗尾巴草,眼睛不自觉瞟向他的方向。
凌久时笑了笑知道对方只是嘴硬,虽然是不太好听的安慰但心里还是暖洋洋的。
吴崎“久时啊,你别想太多,要不是你,我俩早死了。”
吴崎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回过头来,咧嘴一笑,露出了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吴嫂子原本正捧着水囊喝水,听到吴崎的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洋溢着质朴的笑容,嘴里“啊啊”地应着,不住地点头。
凌久时“噗,好了,我知道啦。”
凌久时微微眯起眼睛,唇角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那长长的睫毛轻轻垂下,在脸颊上投下一小片月牙般的阴影,为他的笑容增添了几分俏皮。
一路上,牛车摇摇晃晃,走走停停。在众人的期盼中,终于抵达了荆都。
眼前,古朴的城墙宛如一条沉睡的巨龙,向远方蜿蜒伸展,一眼望不到边际。城门高大而厚重,上面镌刻着“荆都”两个大字,字体雄浑有力。
守在城门两侧的士兵身姿挺拔,神情肃穆。他们身披厚重的铠甲,手持长枪,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车轮跨过城门的门槛,缓缓驶入荆都。城内,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行人如织。小贩们的叫卖声、路人的谈笑声、车马的喧嚣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热闹非凡的市井画卷。
凌久时坐在牛车上,好奇地张望着四周,眼中满是对这座陌生城市的期待与好奇。阮澜烛则神色淡然,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吴崎轻甩缰绳,赶着牛车,缓缓融入这繁华的城市之中 。
凌久时“吴崎,你不是老吹嘘自己去过好多地方嘛?那些地方有这儿热闹吗?”
凌久时身子前倾,从身后轻巧地揽住吴崎的肩膀,调皮地用手指挠着他的腰眼。
吴崎被挠得浑身发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求饶:
吴崎“哈哈哈,行了,行了久时,那些地方哪能跟这荆都比啊,热闹程度差远了。你别闹啦,马上就到了。”
说着,他一把轻轻拉掉凌久时的手。
凌久时像是个没得到糖的孩子,撅了撅嘴,转身又慢悠悠地爬到车尾,两条腿悬空晃荡着,百无聊赖地看着周围的热闹景象。
此时,周围叫卖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小贩们扯着嗓子,使出浑身解数招揽顾客,各种新奇的玩意儿琳琅满目。牛车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缓缓前行,随着人流涌动,宛如一片在波涛中漂浮的树叶。
过了好一会儿,吴崎瞅准时机,轻轻一拉缰绳,赶着牛车撇开拥挤的人群,拐入了另一条人不算多的小路。这条小路相对安静,少了几分喧嚣,多了些许宁静。牛车沿着小路又走了一阵,吴崎熟练地一扯缰绳,口中轻喝一声。拉车的牛仿佛听懂了指令,“哞”的一声长叫,缓缓停了下来。
吴崎“到了!”
吴崎利落地跳下车,动作敏捷得如同一只猴子。他快步走到一旁,将牛稳稳地拴在路边的大柱子上,还细心地拍了拍牛背,安抚着它。
凌久时拍了拍身旁一直闭目养神的阮澜烛,随后也轻盈地跳下了车。落地后,他舒展了一下身体,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刚睡醒。其实,他刚才在牛车上几乎快要睡着了,这会儿还带着浓浓的困意,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接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阮澜烛原本斜倚在牛车上,听闻动静后,慢悠悠地坐起身子。他微微仰头,双手高高举起,用力地伸了个懒腰,每一个关节都在“咔咔”作响,仿佛要将一路上的疲惫都随着这伸展动作驱散殆尽。站起身子,稳稳地跳下了车。
日头渐渐西斜,余晖将眼前的大红门染得愈发鲜艳夺目,宛如一片燃烧的火焰。凌久时站在门前,周遭静谧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抬手轻轻拍了拍那扇厚重的门,“砰砰”声在寂静的氛围里格外清晰,随后提高音量问道:
凌久时“这关着门,是不是没人啊?”
声音消散在空气中,却没有等来任何回应。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唯有偶尔拂过的微风,撩动着凌久时的发丝。
阮澜烛“没人也没事。”
阮澜烛神色淡然,目光笃定。说罢,他双指并拢,周身泛起一层柔和的白色光晕。紧接着,那光晕迅速流转,将他整个身形包裹其中。眨眼间,他竟化作一缕缥缈的白色烟雾,如丝如缕,轻盈地顺着门缝钻了进去,只留下丝丝缕缕的雾气在空气中缓缓飘散。
片刻之后,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那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拖得老长。阮澜烛站在门内,背后是略显昏暗的庭院,他微微抬手,向门外的众人轻轻招了招,示意他们进来 。
凌久时率先抬脚迈进门槛,身后的吴崎和吴嫂子也紧跟着走了进去。一入庭院,只见地面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几盆盛开的鲜花摆放得错落有致,给这院子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温馨。
院子四角,种着几棵高大的槐树,枝叶繁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宛如金色的碎钻散落在地上。树下,石桌上摆放着一套茶具,看样子主人似乎刚刚离开不久。
凌久时“这地方打理得真不错,不像是没人的样子啊。”
凌久时小声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