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七年的第一天,埃厄忒斯化作一场金雨,落到高塔,在云舒提着裙子一路小跑着过来迎接他的时候,他的手在空中轻轻的拽了拽,好像在挥舞一块白手帕那样,他拽出了锦绣华服。
明丽的颜色,别具匠心的设计,是任何一个女孩子看到就会喊出“哇哦”的美丽。
埃厄忒斯挥退了魔偶,他将黄金链锁编织的链甲围在云舒身上,为她披上鹅黄色的小袄,系紧浅米色的外裙,然后是重锦的披风,上面绣着12兰花。
换好衣服的女孩子,伸出两只手,将头纱举起来。
她原地转了一圈,金色的铃铛在雪白的纱上钉铃作响。
“老师,”云舒柔软亲昵呼唤他,“我们今天要去哪里?”
“已经没有什么地方要去了。”埃厄忒斯这样回答他,他俯下身来,带着属于父母长辈的柔情与属于男人的怜惜,轻轻吻了吻云舒的额头。
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残忍的威严已经爬上了他的眼睛。
作为魔法权柄的掌控者,埃厄忒斯早就在命运的纵容下,占卜出了自己的死亡,而现在,这一天已经到来。
在窗外,金发碧眸的美丽女神,身上穿着古巴比伦风格的衣衫,妖精做成的黄金的腰带拴住了要落不落的裙摆,身后跟着天空的青牛。
她的眼睛闪闪发亮,手上浮现出金色的子弹,只一下,就把魔法塔下面的森林全部淹灭掉了。
“异国的神明啊,你的强大吸引了我,下来与我厮杀吧。”
埃厄忒斯扶着窗台,遥望在下面发出战帖的女神。
从她身上的黄金饰品与战斗武器上,云舒认出了这位神女,这是来自古巴比伦的神明伊什塔尔。
云舒是第一次看见老师露出这样的表情,他的神情依旧是舒缓,动作依然是优雅的,可是一种更加远古更加强大的情感,如同岩浆,从他的身体里,从他的骨缝里,从他的一举一动里流淌出来。
拥有强大魔法的魔法师或者神灵,是能够在自己的身体周围形成属于自己的气场或者氛围的。
而今晚云舒则从老师现在的气场里边感受到了燃烧着的雪原。
火是炽热的,蓬勃的与老师的战意一样。
雪是冰冷的,早已被埋进了不知道几百年几千年的泥土里,和老师的冷酷一样。
老师从窗子里跳了出去。
下一秒,火红的金星填充为弹药,雪白的弯月落地成为弓箭,辉光与辉光迎头相撞,神力与神力交映成辉。
双方的余波撕裂了大地,将这一片刚刚复苏的土地再度毁灭,而对峙的双方却依旧毫发无损,在短暂的相互试探之后,再度厮杀在一起。
云舒在空中等待了很久,四周的森林已经彻底消失,被挤压成肉眼不可见的灰尘,高塔及时隐入虚空,躲避战火。云舒离开了塔楼,用魔法悬浮在空中,安静观战。
她双手合十,等待着。
在祈祷老师的胜利,在呼唤敌对神明的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