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年,各种仪式的举行方法与大型禁咒。
第七年,埃厄忒斯三牵来了三只地狱的巨犬,它们从老师的影子里边钻出,在月光下舒展着四肢,张开了锋利的獠牙,守在高塔最顶上的一层的门口。
在它们的身后,跟随着3600只魔兽。
空中有飞舞的巨龙,地上有蔓延的利维坦银蛇,不死的食尸鬼与骷髅从土堆里钻出。
这是云舒这一年的教学道具,实战与各种魔法的融会贯通应用。
战斗战斗,还是战斗。
受伤了,就用汲取生命的魔法,从魔兽的血液里重生。死掉了,就依赖着老师的权柄,从冥府里回归。
最后的最后,云舒伸出手,无数的知识在她的脑海中划过,被她编织成自己的咒语。
在她举手摆向天空的那一刻,一个红色的圆月,在高塔的顶上出现,世界上出现了两个月亮。所有的潮汐,所有的引力,在这一刻全然崩溃,无数的岛屿因此被淹没。
而云舒对此毫不知情,她的眼睛里只有那一群向她咆哮着的恶兽。
然后,她纤细的白嫩的手指在空中划过,毫不费力的,就好像早已厚积薄发,红色的圆月逐渐缩小缩小再缩小,但是质量却一点也没有改变,它砸了下来。
即便这是魔法的投影,不是真正的月亮,不会毁灭地球,也足够了。
重力,引力,魔法的能量,全部轰然的炸响,把所有的魔兽连同整个魔法塔,一口气砸进了地下五千米的地方。
上空漂浮着魔法塔的整片大陆由此断裂,又大又深的地沟纵横了整面大地,海平面上升,大陆架震荡。
数不尽的妻离子散,算不完的国家毁灭,哪怕是传说中的宙斯也从未做出过这样大的破坏。
云舒躺在地上,筋疲力尽,她第一次抽干了自己的魔力,胳膊上还滴着血。
但是比她更凄惨100万倍的,是连微生物都没有了的干裂的大地,还有那一群已经被无数的诅咒魔法,再加上月球砸成了肉泥的魔兽。
老师轻松的站在距离她很近的地方,只有老师脚下的那一块土地上还保留着绿意,但是随着埃厄忒斯抬脚离开那一块地方,那一片小小的草地也迅速的干枯了。
埃厄忒斯伸手解下一块夜幕,化作黑色的大衣包裹她。
然后将一个用透明的小瓶子装着的,里面闪烁着星光的液体递给了云舒。
老师温和地注视着云舒用两只手捧着这个小瓶子,一小口一小口的舔着喝干里面的液体。
老师告诉她,“这是被青春的玛特斯酿造的泉水,在你的生命到达尽头之前,它会使你容颜不老,魔力不衰。”
“谢谢老师。”云舒快乐地笑起来,“我刚刚自己编织了咒语,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的魔法。”
她单手叉着腰,身上的伤口已经好了,此时正轻捷的站着,昂着头,脸上是非常非常骄傲的表情。她把老师的礼物看作奖励,于是非常快乐地展现出自己的成绩,等待着老师的夸奖。
而埃厄忒斯则是很欣慰的样子,当你最喜爱的学生考了100分,取得了不亚于你的成就,而你知道他未来的前景会比你还要光明的时候,你就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了。”他说。
用七年的时间掏空一个活了不知道几千几万年的神明,而且还能够融会贯通,将之用之于实战与生活,这样的天赋,超凡脱俗。
任何一个法魔客,无论是刚刚学成出家的,还是已经庇护城市超过十几年的老人,看到云舒在这七年里的生活之后,都会悲愤的自杀掉吧。
这是绝对的天赋碾压,与勤奋与积累毫无关系,完全不讲道理。
云舒躺在埃厄忒斯的怀里,像一只小小的松花鼠,快乐地蜷缩成一团。
“我好厉害的,对不对?”她自己夸奖自己。
这一年没有别的学习任务了,云舒与老师,快乐的相伴过了一年。
在没有雨的季节里,高塔在阳台上会传来少女的歌声,还有神明吹响的长笛。
随手捏来的白纸画作身着华服的锦衣姑娘,会在女孩子的歌声里起舞。
名字奇怪的让人完全记不住的植物,伸展着蔓蔓的枝丫,在半年的时间里将整个高塔爬满。
老师会用月光酿酒,在明亮的夜晚里,他手指着厚厚的诗集,一字一句地教导云舒诗歌。
云舒终于获得允许出门,她在草坪上疯跑,在傍晚为埃厄忒斯捧来下界的荷花。
魔偶在主人的要求下,跳起癫狂而美丽的咒舞。
日子就是这样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