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傻假傻？

陈昀在药店徘徊了好一会，医用酒精一瓶十块，但后期还要交书本费，每天吃喝，母亲还有医用费，总不能也给她吃馒头配水，他抖了下装着仅剩钱的口袋，眉头紧蹙。

　　药店老板娘看这小孩背个书包一直站那，左手臂还绑着绷带。打开嗓子问道：“孩子要啥啊？”

　　陈昀一顿，狠下心拿了瓶酒精走到前台“只要这个。”他从口袋里拿出十块现金。

　　“你这伤口多大啊？有些伤口不能用酒精的。”老板娘披着白大褂，头发油光发亮，梳得整整齐齐干净利落。

　　“从这到这，然后大概反正……”陈昀从胳膊肘比到手腕，话还没说完老板娘一脸震惊。

　　“诶呦，那你这怎么只绑个绷带呢？你这孩子赶紧去缝针啊，这伤口用酒精会发炎的，不缝针也会发炎感染，到时候伤口会开裂更大，赶紧去医院啊。”老板娘将酒精放在下面的柜子里，催促道。

　　陈昀一头雾水，他哪里懂得那么多医学知识，可他也没那么多钱。他抿了抿苍白的唇，眼中晦涩不明。

　　“咋啦？”

　　“姨，我伤口不大，就是路过树被树枝划到了，口子不大。”陈昀编了个谎，用酒精擦擦总比什么都不用感染发烧要好多了。

　　老板娘一听笑着说那没事儿，接过陈昀的现金，陈昀拿着酒精出了药店。进了巷子，他突然右眼皮突突直跳，越往前走越能闻到一股浓郁的烟味儿。

　　不会是那个让他还十万的人吧。

　　陈昀骂了句脏话。

　　“呦，小妞挺会骂的。”

　　陈昀心一下没了，手机又不合时宜得响起来，草，这下死了。

　　“呦，原来是个小男孩啊，人长得这么清纯，怎么听的歌这样呢？真是深藏不漏呢。”那个混混不是今天催他还10万的，是一个猥琐油腻的大背头，陈昀一对比，这猥琐男他妈好像还没他高。他打不过190还打不过170吗？

　　“***的，你他妈来这儿干什么？”陈昀一瞬间有了底气，他挂了电话将手机塞进裤袋里。酒精放在地上，他准备干架了。

　　“真他妈不知好歹，告诉你，老子他妈就是这块地的天，你他妈交不死费了吗？”背头男嘴角有道刀疤，唇角扬起时那道伤口也被牵扯起来。

　　陈昀人狠话不多，他拽着书包砸向背头男，背头男比陈昀矮几厘米，他只能专攻陈昀下方。陈昀挨个揍，连踹带踢得把几个垃圾手下踹翻在地，又用书包砸向背头男的右手将他的棒球棍砸了下来，背头男只能躲避，棒球棍被陈昀顺势捡起。

　　“你他妈是不是应该交费呢？”陈昀将棍子抵在背头男脑门前，居高临下道。

　　“他妈的你个小兔崽子，等会我老大来了你就跪着给我口。”背头男嚣张道。

　　陈昀一瞬间被气得不轻，又要见到那个可恶的黑道老大，他一棍子砸在背头男背上，背头男大叫一声，陈昀没停下，他接着砸，直到听到几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和背头男断断续续的求饶陈昀才停下。棍子立在背头眼前，陈昀有意无意得用棍子去叩背头男的脑门。

　　“再多说一个字我下一个砸的就是你的脑门，把你的脑浆连着脑子一起砸，喂给你老大吃，把你们都打成七星折叠屏。”陈昀冷冷道。

　　几个小弟已经站不起来，背头男也不敢再顶嘴，陈昀在几个人身上左翻右翻，翻到几张卡和一千块钱。“密码多少？”陈昀问道。

　　“110120。”背头男疼得快岔气了，他真想一命呜呼，今天出门也没想到碰到个比自己还能打的，没想到还是个学生。

　　“他妈的报警电话和救援电话的统称，我他妈也没见你遵纪守法啊，再他妈遇见我挨个叫我声爸爸，我就不把你们打成肉泥了，走了。”陈昀回头捡起书包背上拿上酒精转身去银行，里面几万他还几万，有多的他就私吞。

　　“叮铃铃————”

　　陈昀接了电话，他问道：“什么事？”

　　“是陈先生吗？您母亲她……病痛折磨去世了。”

　　“什么！我妈，我马上去医院。”陈昀挂了电话，他将最后一张卡取出，总共五张卡，加起来却只有三万块钱。他出了银行招手搭了出租车，到了医院他赶紧询问，得知母亲被放在了太平间。

　　“火化吧。”陈昀看着他妈的脸蛋，只是白头而已，却依然容光焕发，像十八岁少女的脸蛋，他最后一次亲吻母亲的额头，小小一盒骨灰被他宝似的捧在手里。

　　他本以为已经很不顺心了，刚要进电梯时却又发现那个身高190找他催债的债主。陈昀伤口一疼，不想再进去。

　　裴宇上下打量了下陈昀，眉头微促，他没处理伤口。裴宇脑袋里蹦出这句话，他不受控制地走出电梯，陈昀打了个哆嗦，他事先将骨灰盒护在怀里。裴宇盯着盒子，他认出那是骨灰盒，以前他给好赌的爹火化就是用这个盒装的。

　　“过来，我不会在医院干架。”

　　那你还挺遵纪守法。

　　陈昀才不信呢，他要找个机会逃跑，但黑老大紧盯着，他只能乖顺得跟在裴宇身后，两人拐进了卫生间。

　　“我说头儿，咱怎么拐进这儿了？我可不约。”陈昀抱着骨灰盒的手逐渐收紧。

　　裴宇想这小孩刚成年懂这么多不该懂的垃圾。

　　“把左手伸过来。”裴宇淡淡道。

　　干什么啊，明明是你割的难不成现在来忏悔吗？陈昀还是将手乖乖伸过去，裴宇扯开绷带，伤口还泛着黄，估计涂了碘伏，但口子比之前开裂的更大，都化脓开始流汤了这小孩还感觉不到疼。

　　“不用你管，我很快就会把钱还你，伤口我涂点酒精就好。”陈昀感觉刚刚的气氛有些怪，他抽回手打破。

　　“你真傻假傻？你上学好好听课了吗？你口子开这么大涂酒精开裂的更大，会感染还会诱发炎症导致发烧，你能有点常识不？”裴宇为这小孩智商担忧，怎么说也是一中的学生，依然有种幼稚的蠢感。

　　陈昀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接茬，他愣了会想说那又能怎么办，我没钱没时间，身上仅有三万块钱还要还你，我他妈怎么能支付的起手术费用吗？

　　“去挂号，缝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