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映入眼帘的是个大五彩招牌,土的掉渣,叫“情宴”。
不可置否的,像荣城这种小县城这种酒吧最多,陈昀不恐同,他自己就是同,虽然自己从没谈过,但从没饥饿到要冒着患艾滋的风险来这里。
“走吧。”裴宇叼着烟,揽着陈昀的腰进了酒店,后面的手下放下了棒球棍进了店。陈昀面对黑道头儿的野心虽然心里有气,但奈何他的亲弟弟陈俊卖了他,他只是件东西,但如果能看到陈俊死,他也能稍稍放下些心。
“呦呦呦,哪里来的小美人儿啊!我说裴哥啊,怎么回事儿啊,您不是不谈的吗?看这还是个上学的孩子呢。”西装男搂了搂怀里穿着超短裙的男模,唏嘘道。
“闭上你的臭嘴,整天没个正形。”裴宇边说边摩挲陈昀的腰身。
“好好好,又说到起我来了,哦对了,你刚弄来的在三楼最右边的房,这个未成年还是别去了吧。”
裴宇没说话,带着陈昀往楼上走。陈昀能感觉到刚刚西装男的眼神钉在他身上,如同毒蛇般,他的后背渗出些汗。
“要看吗?承受的住吗?”裴宇站在房间门口,说道。
陈昀无语,但转念一想,写黑帮老大还挺关心未成年,随即平淡的回答:“看吧,我上个月刚满十八。”
裴宇挑了挑眉,用房卡开了门,人未到声先到。陈俊看起来被折磨的生不如死,陈昀先感到一股恶心,更多的是酣畅淋漓,陈俊活该。
陈昀这样想着,他的五指都嵌进手掌心里,陈俊让他们一家变得低下甚至都快要街头要饭了,这种下场其实算轻的了。
“是没看够吗?”裴宇早就丢了烟,手从腰往上滑到侧脖颈,满是茧的手指摩挲着光滑的侧脖颈,裴宇自己都觉得恶心,他怎么对这个高中生产生这样的情感?陈昀倒是没什么反应,淡淡道:“感觉没看全啊。”他拖了个尾音,轻眨了下眼睛,眉眼间露出可惜的神色。裴宇有些受不了了,陈昀为什么十七八岁这么诱。
“你想叫他怎么做?”裴宇略带玩味的盯着陈昀的侧脸。
“什么?我可没有那么恶心的思想。”陈昀冷冷道。
裴宇感觉有些渴,摸着裤袋里的烟,突然贴近陈昀,说:“说起来,你愿不愿意献身啊。”话刚说完就被陈昀一个眼刀甩过去,弄的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债主,他觉得有些累了,淡淡道:“我可不敢,我要回家。”
上车后陈昀困得想睡,脑袋昏昏沉沉,他还没给他妈做饭,不过他又想起来他妈说今晚不吃。
“陈昀,醒醒。”裴宇又点了根烟,这是今天倒数第二根。
“下车说。”烟味很浓,陈昀开了窗透气,他自己也抽烟搞不懂这黑老大干嘛一天抽一盒,从见到他起这是第五根了,抽的中华就算了,一盒抽的就只剩一根陈昀怀疑他是不是有烟瘾。
下车后两人开始谈话,裴宇对陈昀稍稍有了些免疫,细眼微眯,居高临下得看着陈昀,道:“陈俊欠30万,把你抵债给我,但我觉得直接将你抵30万有些不划算,所以你只值20万,还有剩下十万记得还。”
“什么?我他妈的为什么帮他还10万?”陈昀气愤得说道。
裴宇有些不耐,两眉皱起,过后唇角又微微扬起,那颗银色的唇钉像是在嘲讽陈昀。“我说你只值20万那就只值20万,他说用你抵债,又没说让你抵30万里的多少,我是债主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说清楚了吗?”他眉眼微眯,比刚才更具有威慑力。
陈俊赌博把家都赌了进去,父亲听到这个消息当场暴毙,母亲一夜白头后面也不怎么吃东西,居然有胃癌晚期,家道中落一夜间让他快沦落到去要饭。他星期一到星期三上学,星期四到星期天两个兼职交替做全天一个月才有困难的4000块钱,老师曾多次询问是不是有什么困难,陈昀总怕被别人知道用各种理由搪塞。
***的陈俊,你的债关我他妈什么事儿。
“我没那么多钱,我妈癌症等着我照顾,我高考后大学学费都凑不出一千块,我他妈还要帮那个傻逼还十万!”陈昀左眉挑起,一脸恼怒,嘴巴也越来越毒起来“他妈的他现在不是在卖吗?一次不是一万五吗?他多卖几次就有十万了,我的钱都是靠兼职来的,一个月也只能挣4000,我自己每天省着吃,一天三餐都只吃馒头配水,豆浆都不舍得喝,我还不起十万,也只有陈俊这样的死狗才还。”
裴宇眉眼一弯,从裤袋里抽出蝴蝶刀展开,陈昀眉毛一跳,立即摆出架势应对。裴宇一刀过来,陈昀没那么快躲过,刀从左臂与胳膊肘那条线划到手腕。陈昀只感觉一阵疼,额头上渗出汗,左手的伤口蹦开成了道血痕,血液源源不断得流,陈昀愤怒得抬眼看裴宇。
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将蝴蝶刀重新收进裤袋里,转身就走,嘴里还说到:“你现在被抵押给我我说你只值二十万就只值二十万,还有十万你自己想办法,别跟我扯什么吃不吃得上饭,还有十万,不还你也就只能去gay吧里被草。”
陈昀死盯着裴宇离开的背影,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他在心里怒骂几声,拖着重伤的左手往巷子里走去出租屋。他快速走进屋子,用清水清洗手臂,伤口遇到水更疼更辣,他又匆忙倒了些碘伏,在床头柜从药箱里拿出卷纱布胡乱绑起来。
他从床底下找出块白布,一层层剥开,里面躺着硬币和几张不同数额的钞票,他数了数,不够。只有仅仅三百三十四元,他手上的口子那么大又长,做手术怎么只要三百多?当务之急又没有办法,他蹲在地上闷头沉默了会,拿着剩下的钱出了门。